“父亲,这是我们店里剩下的一点蛋糕和咖啡,您在这里也辛苦了。”
我的女儿就像是经常下凡的勤劳天使一样,我这辈子是值了,我仿佛能从她的身后看到圣光。
“啊,谢谢。”
实际上我是一点也不辛苦,反正事情都结束了,我也就是坐在这里玩玩手机而已,唯一有点奇怪的是,为啥叶凝还没醒过来?
“咖啡先留着吧,里面有个人比我更需要。”我想要开个玩笑,但两个孩子的反应证明了我根本不是高效的那块料。
“父亲,叶凝小姐她……”葛依柔往病房里扫了一眼,欲言又止。
“身体检测也正常,可能就是疲劳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让她睡吧,到时候就醒了。”
我说这话心里也没什么底,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毕竟事情不可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波折着吧。
“父亲,最近这样熬夜身体真的扛得住吗?”
“这你就放心吧,自从你来之后我已经收敛很多了,你是没见过我们寝室熬夜通宵打游戏的时候,这才哪到哪啊。”
这样的回答很明显不能让葛依柔信服,可她嘴巴一张一合,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啊,你们来了啊。”
“叔叔好。”
看到从叶凝病房里走出来的主任,两个孩子很有礼貌。
“主任,叶凝她还没醒吗?”
主任只是摇了摇头,看上去很平静。
“你们自便。”
带着比之前轻松许多的脚步,主任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葛依柔,你去一楼的贩卖机,给我买一瓶热饮,咖啡有点凉了。”
“嗯?哦,好的。”
大女儿走进了电梯,塞西娅倒是“切”了一声:
“自己去呗,真懒。”
我当然可以自己去,但我这是故意的。
“塞西娅,帮我一件事。”
“啊?”虽然满是不解,但塞西娅的身体慢慢站直,也安静了下来。
“去拔你姐一根头发下来给我,不能是掉到地上的,必须是拔的。”
“你要干什……算了,我也不问。”塞西娅重新变得散漫:“那我去找姐姐了。”
两个女儿都是好孩子,我也没什么别的目的。
病房里外就像是两个世界,外面阳光明媚,病房里却阴暗无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也没有电视剧中那么夸张的仪器,只有一个美丽的公主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好像等着唤醒她的王子一样。
但我可以确定,我不是王子,她也不是公主。
“醒了?”
“被发现了?”
她一下子睁开眼睛,一看就知道,早就已经醒了。
“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很明显嘴角动了一下。演技太差。”
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终于落地,脸快要绷不住地笑出来,但我还是忍住了,找了把椅子坐下。
“既然都醒了,为什么还装睡?”
“因为有一个人,我希望他是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
心中的石头是落地了,但她突然来这么一句,我现在声带反而像是噎住了一样,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她就这样看着我,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精神面貌还挺不错的。”想了半天,我终于才挤出这么一句话:“蛋糕,能吃吗?”
“之后一起吃吧。”她抿唇一笑。
嗯?性格体贴贤惠,说话温柔似水。她是这种人吗?是不是麻醉药给她脑子弄坏了?
“好,下次一定……”
我现在满脑子问号,我进来只是想趁她睡着拿她一根头发的,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我以为你只是不想让我转学而找的借口,来骚扰我呢。”见我没了声音,她立刻接入话题:“你是怎么发现的?”
“直觉。”越是模糊的理由,越不容易找到破绽。
“真可怕。”她笑了,现在的她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跟之前完全不同。
“现在感觉如何?还难受吗?”
“轻松多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又不是你之前偷偷抹眼泪的时候了?”
她眉毛轻轻向下,阴影汇集于眉间,终于又回到了之前那副臭脸。说起来还有些奇怪,我现在倒是放心了。
窗帘一直都没有拉开,两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这种昏暗的房间中,讨论着跟光明未来不搭边的事情。
“为什么要转学啊?”这是我憋了快一个月的问题。“难道真的是因为晚宴那天的那些话?”
“……”又是沉默,不过这一次,我在她的脸上看不到烦闷,反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心:“谁让你选那个葛依柔做你的搭档了?先来求我,然后又让她做搭档,那我是什么?备胎?”
“就、就因为这个啊?这也不至于要转学吧?”我本以为我算是通情达理,但我真没想到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只是因为这位一点点的小事:“你不是拒绝我了吗?”
“那你就不能坚持一下?说不定就成功了呢?到最后带着一个葛依柔,她关键时候还丢人,让我去救场,这算什么啊?”
“那你倒是开门啊,当时根本不让我进门好吧?现在又来埋怨我,我可不背锅。而且我说过多少遍了,葛依柔,啊!还有那个塞西娅,我承认我有不能不管她们的理由,但我是不可能跟她们成为情侣的,从基本上就不可能!”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这让我刚才的大段演讲变得十分尴尬。
她的眼睛终于不再怀疑,反而像是女王审评罪人一般:
“好吧,姑且信你了。”
祖宗啊,你可算是信了。
“那么,现在你也没什么问题了,还打算转学吗?”
我又说错了什么话吗?她刚刚平复下来的表情,突然又现起了一丝风云:
“你可真是个笨蛋。”
“某种意义上,你说得没错。如果你现在还想转学,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现在可不就是傻了吗?桌子上有一朵花掉了出来,我将其重新放进了花瓶中。如果她的心情能有这么强的指示性就好了,但很遗憾,她现在的情绪对我来说就是雾里看花。
“我怎么就!唉——”
她长叹一声,挣扎着想要依靠手臂坐起来。
“姑奶奶你算了吧,刚开刀也不怕线崩开?”
我赶紧上去控制住她,但没想到的是,她其实根本就没想坐起来。双手突然搂住了我的脖子。
接着,便是年轻人表达爱意最直接的方式了。
“你自认倒霉吧,之前不让我走,现在你别想甩开我了。”
她笑得很开心,但我却笑不出来。刚才的那份余韵,就像是**一样,让我有些头晕眼花。
果然,想要弄懂这群女孩子在想些什么,我还是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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