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

“你这么知道我家地址的。”龙平态度不好地问他。

“同学早安。”他向龙平挥手打着招呼。

“早安你个头啊！你怎么我在这的，还有这天都没亮你来找我干什么的。”

“呵呵，”他推了推自己圆形眼镜，“一切都发现于无形之中，一切的蛛丝马迹都是有迹可循的，只要找到关键一点就能拼接碎片，从而找到真相。”

“有病。”龙平“咣”地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大哥开门啊！救急，救急啊。”鲁一诺边按门铃一边不停地拍着大门。

“你到底是来干啥的。”

龙平又一次把门打开了，把凶戾的眼神对着他，就像他不给他一个合适的理由休怪他……

“大哥救急啊！大哥。”鲁一诺紧紧抱着他的大腿不松手，流出的泪水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找不到人来申述。最重要的是，鲁一诺抱着他的大腿时虽然不是双膝下跪，但也是仅此于双膝下跪的单膝下跪，这样的厚重的礼节，这样的孤独无靠的泪水，居然让龙平因为烦躁而愤怒内心平静下来。

在轻叹了一口气后，龙平问：“到底怎么了？”

“大哥，你先答应我，不然我绝不放手。”说话间，鲁一诺抱着他的大腿是越来越紧了。

龙平无奈，总不能一脚把人家甩开吧，虽然这样子也是可以的。“行吧，快说到底什么事。”

“保密，现在还不能说。”

“你他妈的是在消遣我吗！”

“不过老大这个事情是校方要求我来的，所以老大跟我来学校就行了。”鲁一诺解释着。

龙平摆摆手，“不去。”

“啊，不行的，老大能帮我们的只有你了。”鲁一诺继续哭着，任凭龙平怎么扯腿就是不肯放松。

“啊不去就是不去，我还要补觉呢。快松开，快送开啊！”

此情此景，鲁一诺急忙开动脑筋，“老大，你要帮我们这把了，那，那……那你欠我的一百就不用还了！”

鲁一诺急中生智，最后还是把关键点给扯到钱身上去了。这样子，龙平就不动了。面露尴尬之色的龙平这时才想到自己好像欠他整整一百，虽然他不知道在这个国家多买几次菜就耗尽的一百有多便宜，但是在他印象里的一百应该是挺贵的——当初他跟叶萤烛吃的满满当当的两份套餐就值一百五（其实叶萤烛当初拿出来的是蓝海之家的VIP卡，免去费用50%，所以其实是三百元。龙平未问，叶萤烛也就没说。）。

想到这里，龙平知道自己目前暂时没有偿还能力，一直亏欠的是叶萤烛的钱，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偿还不起的。

既然这样……

龙平说：“既然这样，那我就答应吧。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是从那里知道我住那的！”

鲁一诺哪挡得住这样的龙平，很快就缴械投降，叛敌出卖了同志——呸！队友。

“老大，您的地址是您的社团团长给我的。”

擦！早知道就不该填那张什么社团申请表的。龙平认真地看了他一会说：“马上就来。”

然后就“咣”地又把他鲁一诺关在了外面。

“老大，如果五分钟后你没有动静的话我是不会放弃的。”鲁一诺继续向龙平威胁道。

“给我十分钟！”

龙平匆忙地做好早餐后，又飞速地洗漱了一番，为了赶时间龙平的动作都带上了残影，终于赶在鲁一诺的手指距离铃声按钮进入负数之前打开了门。

“老大，我们该走了。”鲁一诺笑嘻嘻地说。

“算你狠。”龙平擦了擦还带有奶油的嘴角。

两人在赶路的时候龙平一直想从他嘴里套话，但鲁一诺这次却一反常态，守口如瓶，最多最多只说等到了学校就知道了。所以现在龙平就想知道他们一群人找老子到底干什么？

“你好，龙平同学。”同样俊秀的学生会会长站了起来，向龙平问好，“我是学生会会长杜默，此次找你确实是有要事，但是却不是大事。”

要事？大事？两者有啥区别？

一旁的鲁一诺解释说：“要事就是找你有事，大事就是找你有很要紧的事。”

“哦。”

“现在全部人都到齐了，那我就给龙平同学再说一遍，也给在场的各位代表再说一遍。”

杜默开始大声地讲述缘由：“前些日子我校中学发生离奇爆炸事件，所以全校新翻修了一遍。而就在昨日新一轮召开的校董事大会上，一位校董提出了“强学计划”，认为中学既然新修了一遍，那么学生学习也要加强起来，取消回家住宿，统一学生住校，修改学校作息时间，建立军事化管理。他的说话是基于我开阳中学上次高考本科率不足百分之三十五，同时也得到了许多校董的支持，但也有一些校董认为这样不好，反对这个提案，于是他们进行了一次投票选择，最后结果是对半开，十二位同意，十二位不同意。插一句，校长是反对这次提案的。后来校董们就因为这个事情开始争吵起来，直到校长提出事情交给学生们去解决这个提案才平息下来。后来经过投票，同意方以多一票胜过反对方通过这个提案。校董们本想让我们二十五人社团团长包括我在内内部进行投票最终决定结果，但同样也是对半开。”

“等等。”龙平这时插了一句，“你们不是只有二十五人吗？”

龙平一圈扫下来，确实全部人只有二十五啊？

“嘿嘿，其实我也是社团会长啦。”鲁一诺笑着吐了舌头，承认道。

向龙平解释清楚后，杜默继续说：“我们都这样对半开了后，只能交给基层学生决定了。本来这个问题交代下来是很快就可以解决的，但就在校董大会召开的之前，有一名学生突然插了进来让全校学生人数变成了1660……”

龙平讪讪地捏了捏鼻子，怎么感觉他说的人好像就是我呢。

“不错，那个让全校人数变成1660的人！就是你。”杜默指着龙平说。

紧接着，几乎全部人的视线再次集中到龙平身上，心中默默地想之前你发火很爽啊，我们也很想发啊！以为你起的很早啊，我们都没睡好嘛！

“那这样也没事啊，也不是可以投票啊。”龙平说。

杜默揉了揉眼睛，看起来他也是很困啊，“投票是可以投票的，但是这个整数又会牵扯到……”

“对半开。”一名女性社团会长说，“这样的话就会再次陷入僵局，尽管可能性几乎为零。”

“高静！我说话时不许插嘴。”杜默大声吼道。

“是！”她在会长大人的威严下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在杜默很快就收回继续说：“因为那近乎与零的可能性，校董们再次展开投票，提案：学生会与各大社团在最后结果对半开了，出一个最终压倒性的比赛，来结果最后的僵局。对抗比赛由学生会代表与各大社团代表全权选择与参加。这个提案虽然我也很想吐槽，但最后结果居然是全票通过！”

龙平听得到他声音里浓浓的惊讶味道，但他还是想不出他们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就因为自己成为了第1660个？这不科学吧。

“然后我们被迫呆在这里选择一项比拼比赛，整整一夜！进过激烈讨论我们选择退去体育类、艺术类这些特长生擅长的东西，因为考虑到全员的能力，体力，智力等等，有关学习、之类统统舍去，经过层层筛选我们最后把项目定在辩论上，这个只要讲话听得懂差不多就能上场的比赛，各方的选手由先前各方投票的代表中参加，由于是校内小型辩论，每方各三人，共六人，论题就是这次的“强学计划”，回家好还是住校好。”

“最后以十四对十二通过。但是先前反对的十三人中，十一个人因为种种原因不能上台，甚至有些人连话都说不好，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选择外援，然后鲁一诺社长经过校园电脑筛选，在社团申请书内容之一擅长中填上口才的人有多达百人，但是拥有副部长职位的，只有一位而且他还跟鲁一诺会长同班……”

“等等等，”龙平急忙刹车，他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们先前不是说由学生会代表和各大社团的代表吗，而这些代表不都清一色是社团会长吗，一个副会长怎么会……”

“开阳中学有规定，会长有事副会长可以暂代之，也就是会长挂了副会长补上。”龙平附近的一名代表对他解释说。

“孟药灵会长呢？”

“在哪呢。”

顺着那人的手指的方向，一个口水就要流了一地还在喃喃梦语的孟药灵霎时间成为众人的视线焦点。这简直有损我们校外事务部的形象啊！龙平都不忍直视她。

“徐新！把她给我叫醒，用最恶劣的方式，叫她敢一个睡觉！”

离她最近的一名男会长冲过去抽掉了她的椅子，但奇迹的是她居然蹲住了！没摔倒。过了一会也许是感到自己腿酸了，孟药灵才醒了过来，站起来的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嘴里直说：“嗯~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啊。”

注视她的是一群羡煞的目光。我也好想睡觉啊！

“咦，龙平你来了，那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有事，代表就交给你了。”

她完全不顾龙平的表态，打着哈欠离开了大会议室，留下了一群困宝宝与一个懵了龙平。

“那么……龙副会长，如果你不反对的话，那么你就是代表了。”杜默说。

“既然你是代表了，那么自动就加入辩论赛人员之中了。你又问题吗？”

“问一下，孟药灵是哪个方面的。”

杜默顶着困意，说：“反对方面的。还有吗？”

龙平摇了摇头。他现在都有点想刮自己一巴掌，可是都已经答应那小子了，还能叫他怎么办呢。不过几乎为零的概率应该是不会上场的吧，龙平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就是一场几乎为零但又不能没有的比赛外援！不过好在几乎不可能，就算不上场那一百应该也能免了吧。

“好，既然人员选定完毕，那么散会……睡觉……”

全场几乎就在刹那间全都倒了下去，一阵接一阵呼噜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如果龙平对他们不坏好意的话那么他们全都得上西天。

“老大，我们走吧。”鲁一诺在龙平的背后说。

“你怎么没睡。”龙平问。

他推了推眼睛，故作深沉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仔细发现不了，只有在一切的蛛丝马迹中发现线索，但可惜线索这里没有。”

龙平用宛若智障的眼神看着他，“说人话。”

“好吧。像我这么精明的人当然是在您家门口睡了一觉再叫您起来的。”

“厉害。”龙平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老大，快要上课了。”

“那我们走吧。”

龙平与鲁一诺离开时没有把门关上，只是虚掩着。

大会议室在行政楼，两人在回教学楼的路上不停地交谈着。

“鲁一诺，你为什么会投反对票。”龙平问。

“嗨，我这个人除了喜爱悬疑之外还喜欢打游戏，王者三连杀，狙击一枪爆头，如果真的推行那个什么所谓“强学计划”手机不是都得缴上去吗，还有大部分的社团肯定得没，这想都不用想。然后还要强制住校，不能回家吃妈妈做的饭，每天十点十一点放学的，这样是青春美好的高中生活吗？如果真的是，那我还是转学好了。”

“不能回家做妈妈吃的饭吗……”龙平自从鲁一诺说出这句话后，嘴里一直喃喃着，由此联想到了自己欠叶萤烛的那些。如果自己……真的住校了，是不是真的还要继续麻烦她呢？

龙平奋力地摇了摇头，眼中坚定了决心，他决不能再如此麻烦叶萤烛了，如果真的能上台，他一定……还是算了吧，上台都不可能了，还要他瞎操什么心啊。

两人一路上攀谈着，但在行政楼的转角处，龙平忽然瞥见一个失落的背影，虽然没看到她的脸，但是笼罩在她身上的失落却清晰可见，

是她么……正当龙平想再看得更清楚一些时，鲁一诺拍拍他的肩旁，龙平骤然吓了一跳。

“你在看谁呢，美眉吗？”

“想太多，走吧。”龙平反拍了他一把。两人一起向教学楼走去，向他们的教室走去。

等到他们两人一起进入班级时，班上人已经来满了，虽然有一些还在认真学习但更多的则是在团聚在一起欢声笑语，暂时没有听到他们讨论关于投票大会的事，想必是还没有流传开来。

两人分手后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龙平看着岑诗，她的手里还是捧着那本《小王子

》在座位上静静地翻看起来，一遍看一遍，不厌其烦。光昨天，龙平就看着她从头重新看了有两遍。

龙平不管她，两人虽然是同桌，但昨天整整一天只说了一句，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自己也资格去管她。

没一会儿，欢快的铃声就响了起来，紧随而至的就是郎朗的书声，带有学子的朝气与激昂，响彻在整栋教学楼，即便远在校门口依旧清晰可见。

门口的保安听此更是挺直了胸膛，就仿佛他是其中的一员似的。

“咚咚咚。”

站在落地窗旁观察教学机概况的潘校长转过身来，看着满是黑眼圈的杜默——他这是在睡梦中才想起自己还要提交报告，硬生生撑开自己的困得要死的眼珠子来到校长办公室。

“报告，提案报告完成。”

“嗯。”潘校长肯定地点点头，说：“看你也很累了，要不要再我这睡一会。”

杜默身为学生会会长哪能不知道这只是客套话，连忙拒绝：“我可以在我自己的椅子上休息一会。”

“去吧。”潘校长接过杜默手里的报告单对他说。

“好。”杜默转头就眯着眼睛向自己学生会办公室走去。潘校长在接过报告单后转身就打开仔细看了起来，不过他在人员名单这里发现了一个意象不到人的存在。

龙平，这个人他知道，昨天就是他帮他入学的，还成了全校第1660个学生，直接导致了杜默他们一夜的忙活，不过他居然加入了辩论赛这倒是让潘校长有些吃惊，他随即就看向了一旁了参选原因：为校外事务部副会长，因会长孟药灵有事不再暂代待带会长一职，自动升为社团代表，因有人员空位自动升为参选人员。

看到这，潘校长苦笑几声，“看来我眼中的差生好像不是一般人呢。就让我看看你又多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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