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惩罚

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光芒，也没有任何声音。

爱丽雅睁开眼睛的时候，什么都感觉不到。周围，只是一片漆黑。

——我，我死了吗？

即便心中是这么认为的，但爱丽雅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依然有感知，依然能思考。

——死后，不应该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吗？

可确实除了自己的思绪，其他一切都感觉不到就是了。

她的开始回忆“生前”的最后一件事。

她被突然动起来的母亲掐住脖子，按在地面上……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接着她的感知就进入了这片无垠的黑暗之中。

——这是地狱？

好像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这片黑暗就似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她难以喘气。她想要挣扎四肢，但是四肢却传来阵阵麻痹，根本动不了。

“这，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拼命想要挣扎，但她越想动，那阵麻痹感就越强烈。她能感觉到的眼中流出了泪水，心脏的跳动，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这一切都要永远持续下去吗？

黑暗吞噬着她的心灵，使她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不，不要！不要啊！”她在深渊中惊声尖叫着，带着哭腔，“我，我不想一直这样下去。”

“大叔！奥诺哥哥！救，救命！”

她大声呼喊着，没人回应，也没有回音。周围一片寂静。

……

但很快一阵低沉的笑声从深渊中传来：

“哈哈——可怜的小家伙——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这个声音，这个听似虚无的声音，和自己刚落入这个世界时听到的声音一样。

——他难道就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吗？为什么会在这？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啊！

那个低沉的声音则继续说道：

“因为——是我——造就了你——被我选中，到这个世界的幸运儿——他们都是罪人——即便，如此，为了生存——他们也拿起手中的武器——不断战斗——而你呢——”

来自虚无的声音突然怒吼道：

“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竟妄图成为隐者，来逃脱你的罪恶。”

这突然的威压使得爱丽雅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真是——贪婪的欲望。”

“但，现在——是时候赐予你惩罚了——”

“很快——你的身体会完全消亡，但是你的灵魂，会被永远禁锢在这里——不得超生——哼哼哈哈哈——”

又伴随着一阵低沉的笑声。声音自耳畔间，又变得虚无缥缈。

“不，不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不想……呜呜……大叔……奥诺哥哥……救救我。”

黑暗中只剩下爱丽雅的悲鸣的哭泣。

******

豪宅前

一段时间过去了，黎尔精湛的剑技，挡下了奥克斯四把剑的联合进攻。可是一直这样下去，也无法转守为攻，迟早也被耗死。

反观奥克斯，却只是动动手就可以自如操控四把剑来回飞舞。

这看似十分轻松简单的操作，黎尔心里清楚，这需要把很强的精神力集中在剑上，稍有不注意便会分心而失去控制。

而现在，只要制造出能够让奥克斯的内心受到一点惊吓或者打击，便能够达到这个目的。

不能再保存实力了。

黎尔挥剑的速度开始变快，力道也突然变大。在这之前，只不过是为了让奥克斯掉以轻心的障眼法。传说中的剑豪，肯定不只有这些实力，黎尔要的，便是一记出乎意料的攻击。

黎尔手握的长剑不断与四周飞来的剑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巨响，擦出来的火花更是如放烟火一般。他尽力将奥克斯的剑弹射到更远的距离，与此同时拉近与奥克斯的距离，以找到更好的时机。

在不断的挡下和闪避奥克斯的飞剑攻击后，直觉敏锐的黎尔也掌握了一些规律，飞剑看似杂乱无章地到处乱飞袭来，其实它们的攻击速度是一样的，一把剑往往间隔一段相同的时间会再次袭来。看来奥克斯还不能做到控制每把剑的速度都完全不同。

似乎是注意到了黎尔掌握到了自己攻击的规律，奥克斯开始挑衅：

“怎么回事啊，黎尔。只顾着防守也太怂了吧！”

黎尔则寻找着时机。

以这种形式来操控着剑，奥克斯根本就不是什么剑士。

“肤浅。”

说出简短的一个词后，黎尔瞬间摆出防御架势，于此同时，有两把剑也同时袭来。黎尔突然来了个转身，闪过一把剑，再次转回并顺势挡开第二把。借由转身而产生的冲力，黎尔的视线对准了奥克斯，手中的剑闪现出了青光。

时之预言开启，黎尔眼中，周围的任何事物都慢了下来。为了节省精力，黎尔只是短暂发动了一下时之预言，但这也就足够了。

在奥克斯的视野中，黎尔是几乎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瞬闪到了他的面前，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

“什……”奥克斯大吃一惊。所有的飞剑也短暂地停止了移动。

黎尔将剑挥砍而出，眼看就要砍到了奥克斯。而此时，时之预言残留的效果还没完全褪去，他突然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寒光。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挡下那些攻击的话，将是致命的。黎尔急忙转身，向后方砍去。

果然，好几支银箭从四面八方朝黎尔飞射而来，黎尔迅速反应，大部分银箭被他挡开了。但是仍有一支银箭射中了黎尔的胳膊。

黎尔面露难色，暗暗乍舌，他赶忙拉开了和奥克斯的距离。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忽略了在场另一个棘手的人。

梅菲斯特。虽然他一直都站在奥克斯的身后，但此时却露着狰狞的笑容。虽然在黎尔眼中，他就在那站着，但他还是能在暗地里做一些小动作的。

“哈哈哈哈哈，喂黎尔，你不会以为这真的是一对一的战斗吧！这么容易就中计了？我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在一旁观战呢，哈哈哈。”

“真是千钧一发啊，要不是梅菲斯特老弟事前布下了箭矢机关，我可能就死了。”奥克斯同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不过，你还是那么单纯啊，黎尔，你表面上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可实际上，就是一个战斗力比较强的莽夫，唉…真是可悲…那么，就让我来，终结你的人生吧！”

说罢，奥克斯手指一挥，四把剑齐刷刷地向黎尔刺去。

黎尔想要举剑抵挡，但是他发现自己全身都无法动弹了。

“怎么样，我的断魂银钢箭，只要中箭，就能麻痹你的神经，短时间内不得动弹。哼哈哈哈，这次你是插翅难飞了。”

梅菲斯特此时心情大好。看着黎尔命丧黄泉，还有他的挚友奥克斯这些年来因黎尔而留下的耻辱也会一洗而空，奥克斯也能够再次回到耶尔，和自己并肩战斗。到时候，就能再次实施暗杀萨旦大人的计划。只要萨旦一死，就再没有人能够与自己和奥克斯匹敌。最后，只要杀光所有人，再暗中做掉奥克斯，自己就能摆脱这个世界。想到这一完美的计划，梅菲斯特的眼中闪烁着奸邪的目光。

“去死吧！”

听着奥克斯激动的喊声，即将面对死亡，黎尔却表现的很平静。

——这场惩罚，终于，能够解脱了吗。只可惜，没办法找到曾经的记忆了。但找到了又能如何呢？如果真要说有遗憾的话……

黎尔的脑海中闪过那个少女的身影。

******

深渊之中

爱丽雅只能眼神空洞地凝视着一片黑暗，她的眼泪似乎已经哭干了。身体无法动弹，她只能随着漆黑的洪流不断跌向更黑暗的地方。

之后都会一直如此，黑暗会一直持续下去。

——为什么？这难道真是死后的世界？为什么还要让我有意识？为什么还要折磨我的灵魂？

——对不起，大叔，奥诺哥哥，这么努力保护我，我却……

——妈妈，我再也不会提出任性的要求。还有，爸爸，虽然妈妈说是因为工作原因，一直无法相见……但是我真的，好想见到你……

……

不甘心……好不甘心……我……好想……活下去！

就在这时，黑暗之中忽然裂开了一道亮光。爱丽雅不禁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照得睁不开眼。

——那是，什么？

爱丽雅缓了缓才睁开了眼睛，那是边缘呈现亮绿色的裂痕，透过那道裂口，可以看见外面被墨绿色覆盖的世界。还有，那是……

——黎尔大叔！

看到他，爱丽雅的双眼重新焕发出光彩。她想立刻就跑过去，但是身体传来的麻痹感让她立刻就退缩了。

紧接着她看到，此时的黎尔正在与其他人战斗着。而且所处的地方，就是自己家门前的庭院。

爱丽雅的内心痛苦万分。

——大叔一定是为了找我，才陷入战斗的。

爱丽雅不断挣扎着。

她用尽力气大喊着。

“大叔！”

然而，深渊中的声音，似乎并没有传到黎尔的耳中。

……

最终，她看到黎尔被身后飞来的暗箭射中，无法动弹。

四把浮空的剑一齐向黎尔刺去。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随后，四把剑同时贯穿了黎尔。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暗中，爱丽雅眼睁睁地看着黎尔倒在了血泊之中，她无法动弹，只能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但是没人能够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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