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从地狱归还的恶魔们 （1）

在夜深人静的村口，少年举起手中的长刀，轻轻地挥落。

朴实无华的一斩，乍看之下没什么特别的，连挥落的风压都细微到难以察觉。

但少年的目的已经达成，只见他左手往脸上的金色面具轻敲了两下，同时右脚用力向下一踏。

「趴擦!」清脆的声响并不算大声却十分清晰。

霎时，从村口到村尾村长家的厚实石板路浮现一条笔直的裂缝。

「轰!」

村长家在眨眼间裂为两半，由于最重要的梁柱也断遭到破坏，其他木材也无法支撑彼此的重量，就如同被抽掉太多根的叠叠乐，数秒内垮得七零八落。

被惊醒的村民还未来得及从自家出来，便听见一个莫名欠打的声音响遍全村。

「FBI来查水表啦!还要命的赶紧把珍藏的萝莉本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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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欧克村中，唯独阿尔的洞穴还亮着火光。

「我才不是懦夫!我才不是……」

「阿尔大人!」

一看迪米克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阿尔赶忙收起窝囔的嘴脸，刻意压低了声音训斥他。

「迪米克，我说过不得擅闯—」

「他们回来了!」

阿尔第一时间想起了前天所遇见的五名人类与拉米亚，但很快地便自己否定了这个可能。

(啧!怎么可能?他们应该昨天就—)

但接下来的事实狠狠打了他的脸。

「你们这群死肥猪都给老子听着!」

粗暴的声响传入所有高等欧克的耳内。

「你们有三个选择。」

「1.和人族的渣仔们断清关系保持中立。」

「2.投奔我们魔皇军第七师团。」

「3.继续当人族的家畜。」

那声音顿了一下。

「选1或2的你们继续睡觉没关系，今天没你们的事。」

「至于选3的……」

「唰!」

阿尔僵硬的转过头，一根手臂粗的冰椎就这么插在自己耳边。

「我会直接送他去见阎王。」

暗夜里，带着赤鬼面具的少年截断了村庄最近的后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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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村子遭到夜袭后，已经过了五分钟，在村中的士兵与佣兵的围攻下，少年仍不见丝毫疲态。

他一人站在村口，独自面对数十倍的敌人也不退缩，手上仅凭一把长刀应战却始终居于上风，不管是刀剑、魔法、还是箭矢都未能伤及他分毫。

这样的情况村内的战斗人员开始感到焦躁。

（从后面包抄！）

其中一名男子心想。

那家伙要一次应付这么多人，背后一定有破绽⋯⋯

男子决定以复杂的迂回路线绕到少年的视线死角。

（你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才刚看见少年背影的壮年随即被地面窜出的树根绞杀。

（从这里狙击！）

站在制高处女子心想。

这里是全村最好的制高点，即使无法一发射杀他也没关系，至少能干扰他的动作，他早晚会因此而露出破绽⋯⋯

（妳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在女子手伸向背后箭筒的下一秒，整栋建筑随即被冲天的火柱焚烧殆尽。

（从这里逃走！）这里的密道只有我知道，我没必要跟上头的蠢货们一样拼命，只要我能离开这里⋯⋯

（你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当青年打开隐藏密门的那一瞬，无穷无尽的水流冲入地下室，其力道之强甚至将青年冲离门边。

大量的水流灌入青年的口鼻，肺部被充成了一颗水球，青年便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溺毙在自家地下室⋯⋯

（你大概是这么预谋的吧？）

青年在强劲的水流中轻易地逆流而上回到门边，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

他自幼深谙水性，天生更有水属性的适性，在水中待个几分钟也不在话下。

（无驮！无驮！无驮！无驮！！）

青年有节奏地摆动双手双脚，眼看就要到达密道出口。

（你以为我是这么想的吧？）

青年忽觉全身无力，喉头更是一股猩甜与剧痛，全身动作不由得一滞。

全身乏力的他只能任由水势将他像破布娃娃般冲得在密道内到处冲撞。

最终，巨大的冲击力逼得他松开嘴，在带有血色的泡沫上浮的同时，水也灌入青年的体内，他这次再也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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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你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你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你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你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

这场称不上是战斗的杀戮没有持续太久。

重点不在于实力的差距而是格局的不同。

就如同棋盘上的棋子与棋盘外的棋手，两者虽在同一个舞台上，却有着天壤之别。

短短十分钟内，村内尸横遍野。

而他，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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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从废墟中脱身，眼前的光景萨鲁令不可置信，只消一夜，自己花了大半人生才堆砌出的一切如此轻易地瓦解。

「我的这份大礼您可还满意？萨鲁爷爷～」

萨鲁僵硬地转过头，促成这一切的元凶正朝着自己缓缓靠近。

在他背后，橘红色点亮了漆黑夜晚，繁星在火光的肆虐下只得被掩盖，唯一还能看见的天体只有那不祥的赤月。

在死亡、混乱与悲鸣构筑的炼狱中，唯有他才是绝对的主宰。

「你、你、你你？！」

「哎呀！不过一会儿不见您怎么就患上老人痴呆了呢？就这么想念我啊？」

夜风吹起少年的衣摆，沾满鲜血的白色布料不规则地舞动，在萨鲁眼里如同恶魔在夜里猖狂地张牙舞爪。

浮夸的金色小丑面具造型奇特，唯独嘴角咧的特大，像是在嘲讽着萨鲁的脆弱。

少年手中的长刀已经出鞘，上头虽然不见任何血渍，但在两种光芒的照射下，散发着邪魅的红光。

「你这该死的恶魔！！」萨鲁瞪大的眼里布满血丝，像是恨不得将眼前的少年生吞活剥。

「恶魔呀～」

听见萨鲁的咒骂，少年只是细细玩味着这个字眼。

「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呼啊。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信步而行，身上并无杀气，好似背后地狱般的光景全然与他无关。

「我投降！我投降！要我赔罪还是要多少钱都可以！求求你留我一条小命！」

还未等少年走近，萨鲁已经跪趴在地上求饶。

「喔！这样啊。」

少年闻言很爽快地收刀入鞘，破绽百出的继续前行。

当双方仅距数步之遥时，一名全身赤红的巨影从天而降，一拳狠狠地朝少年砸去。

少年看也不看闪也不闪，只见一团蓝灰色的雾气凭空出现，挡在两人之间。

血红与蓝灰两色的雾气先是彼此交融，却又突然排斥对方。

「轰！！」

释出的冲击波由内而外震荡了整个村子的大气，周围的房屋承受不住直接散了架，而卷起的沙尘也掩盖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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