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虚空而已

巨大的存在从深渊当中凝视人间，带着无穷无尽的恶意。

光柱从天空降下来，将城池侵蚀的支离破碎，巨大虚兽缓慢的坠落到地面，带着数张巨口，用那山岳一样的三只蹄子，将一切碾成平地。

“为什么莎布会……”

从巨大的不明肉块上探出来几个漆黑的触手，蜷缩向空间门的边缘，虚空之力在那里以恐怖的量汇聚，然后化作赤红色的球。

整个世界的天空发出崩坏声，几道恐怖的空间裂缝宛如天空中的山岳一样延伸到无比远的地方。伴随着巨大的崩落声，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虚空。”一刹那，洛宇眼中出现了一丝光彩，她突然从地面上消失，然后出现在高空中，“莎布，尼古拉斯！”

“蝼蚁，我敬佩你的勇气，敢对我直呼其名。”莎布发出沉闷的声音，就好像是金属球和石块摩擦一样的声音，只能勉强分辨出来说了什么，“交易已经达成，我会帮你完成你要完成的一切，你只需要看着。”

“谁允许你进入我的世界了？还有，你并没有完成你的交易。”

“很简单，你的愿望嘛，我帮你达成。”莎布捏碎了那几个赤红色的球，化作滔天的火焰倾斜而下，那火焰就好像是水流一样，冲在整个城池上，然后迅速的扩散开来，覆盖了整个大陆，鲜花和野草被燃尽，虚空之力深深的嵌入了土壤当中。

“你……”“这火焰将会将人类几万年的文明燃烧殆尽，将没有人记得你的神明的存在……”莎布尼古拉斯发出毫无感情的声音，“还满意吗？”

“我……”洛宇愣愣的定在那里，看着无尽的火焰吞噬着大地，束手无策。

“我明白了，还不够完美对吧。”巨大的肉团中，吐出了数十个岩石一样材质的，尖刺一样的东西，猛地刺了下来。

“洛宇前辈！”洛宇瞪大了眼睛看着半空中的巫女坠落了下去。

“怎么……怎么会。”洛宇在空中跪了下来，难以置信的捂着脸，细长的手指几乎要刺入皮肤当中，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最后是你……只要你死了，就不会有人记得你的神明了，没有最后的灯塔，所谓神明，在那个世界也绝对不可能回来！”莎布发出了得意的声音，一个巨大的，宛如山岳一样的尖刺猛地贯穿了洛宇，刹那间粉身碎骨。

但是……

和预料中的一样，洛宇从地下又爬了起来。

“啧，有点麻烦呢，这个诅咒，好像是主神下的。”莎布的身体里吐出成串的符文，将洛宇围绕起来，“只能花个几千年把你炼化掉了。”

“莎布……”“嗯？还能动？”“从我的世界滚出去！”

符文缓缓的膨胀，然后在刹那间破碎，洛宇从地上冲了出去，双手猛地撕开了空间，然后握紧成拳。

巨大的樱花树在空中若隐若现，最后化作一朵突破天际的樱花，狠狠的砸向了天空中的莎布尼古拉斯。

“和魔神定下的约定，是不可能反悔的。”“你给我闭嘴！”

洛宇已经彻底红了眼，悔恨，自责，以及一切的一切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樱花花瓣刹那间化作漆黑的颜色，向着纱布尼古拉压了过去。

顿时间，天地变色，莎布被硬生生逼了回去，虽然只是它身体的很小一部分，但是确确实实被一个人类逼回了虚空的世界。

咔嚓，樱花崩碎，洛宇直勾勾的坠落了下来。空中到处都是虚空的乱流，整个城池燃烧着地狱一样的火焰。坠落的黑色圣剑将每个星空下的巫女都斩杀在现实当中。

“洛宇前辈吗？”洛宇侧头看着被钉在地上，还对她伸出手的巫女，缓缓伸出手，但是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浑身上下都是赤红色的裂痕，整个身体就好像要崩溃了一样。

“洛宇前辈，一定要守护好这个世界啊……”

红色渐渐的熄灭，化作焦炭一样的黑色，一切都定格在那一瞬间。

“这是……第二次大破灭？是洛宇造成的？”红藕不敢相信的看着最后燃烧的城池，以及被火焰所遍布的大地，“是第二次大破灭，把人类变成这样的？”

“根据那时候的记载，第一次大破灭造成了人类八成的人口的灭亡，然后很快在后来的和平几年里，增长了百分之三十。但是在第二次。”

“再一次，有七成的人类的生命被虚空剥夺，并且留下了伤痕永远无法磨灭的大地，寸草不生。”

红藕按照它读过的书道。

“洛宇在虚空经历了什么？”红藕再一次凝视着面前的巫女，周围的一切已经彻底变暗，宛如一片黑白照。

“不知道，但是恐怕是跟莎布达成了某种交易吧。”

“交易……有什么交易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你就要去问洛宇了，不过他现在估计也回答不出来吧。”巫女笑了笑，“这样的洛宇，你还打算拯救吗？”

“他后来怎么样了？”“他……他试图赎罪，去弥补自己的罪恶，做了很多很多，但是终究还是个人类。最后终于找到了能够终结自己的方法，就是用自己杀死自己。”

“所以……你。”“不知道。”红藕再次摇了摇头。

“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吧。”巫女转身离开，身边的景象也越来越淡，直到最后，她回过头，看着红藕。

“用心，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分析太多，才会被命运所牵连。”

被命运牵连……红藕深吸一口气，按在胸口。似乎一刹那间感觉到面前的迷雾被拨开了。

“我是一个虚兽，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洛宇是我重要的人，无论如何……我怎么可能抛弃她呢？”

“那……这次，轮到你去拯救她了。”

巫女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周围慢慢亮了起来，红藕才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一个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似乎是夜市？而且，这里，没有魔法，也没有虚空，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凡人一样，只有手心那个珠子依然熠熠生辉。

“乌托邦吗？”红藕很快明白了周围的情况，但是一瞬间，一个影子从红藕面前闪过，“洛宇！？”她迅速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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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三天就是秋日祭了，姐姐……有没有什么打算？”梦栾坐在旅社的床边，轻轻摇动着腿，看着面前在梳妆台前打扮的梦灵。

“梦栾，不打算找个对象吗？已经十五了，不小了。”梦灵转过身，微笑着看着梦栾。

“喂！十五就算不小了，那姐姐你岂不是老太婆了！”梦栾鼓了鼓嘴，“姐姐不还没有对象吗？为什么……”

“我有心上人了。”梦灵好不忌讳的道。

“谁！”梦栾露出了小狼崽一样的目光。

“不告诉你，所以你也得快点了。”梦灵站了起来，“趁着今天晚上天气好，我们去买俩件漂亮的衣服吧，走，我知道附近才开了一家店。”

“唉！姐姐，难道是要约会？”梦栾有些气鼓鼓的，“为约会做准备吗？”

“别瞎说。”梦灵敲了一下梦栾的脑袋，“不然我一个人去咯，你来的时候可没有带漂亮的礼服。”

“等我一下，我这……咕！”梦栾被梦灵一把逮住：“这乱糟糟的就想出门，多少注意一下打扮自己，当书呆子宅女可不好。”

“素颜最好看！”“那不代表你不梳理。”梦灵把梦栾按到了椅子上，“稍等一下，十分钟就好。”

这里是乌托邦，神创造的世界，只有幸福的城市，人们的愿望将在这里得到满足，虽然这里没有阳光，但是交替的神社鸟居绽放出的光芒足以辨别黑夜与白昼。

“姐姐……”足足过去了有半个小时，梦栾都有点坐不住了。

“好了好了。”梦灵拍了拍梦栾的脸，然后站了起来。

“饿了。”“那就先去吃一点东西，我知道一家相当不错的热狗店。”

穿过街道，在灯笼的光芒的照耀下，新装修的热狗店，相当的漂亮。木质的招牌刷了清漆，在橘红色的光芒下有些熠熠生辉，屋子里白亮的灯光照的整个室内灯火通明的。

“一个芝士热狗。”梦灵站在柜台的边上，冲着里面的大叔道，“梦栾，你要什么？”

“唔……”梦栾拧紧了眉头，相当纠结的样子。

“我可用要两个，或者三个吗？”梦栾露出了难受的表情，“好难选择啊。”

“不行，就一个，你可是大小姐，怎么说也得保持一下你的身材。”梦灵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了。

“唔……”梦栾思考了半天，“那就，经典……还是奶油——算了还是吞拿鱼热狗吧。”

“好累！”大叔转过身，“洛洛！一个芝士一个吞拿鱼！”

俩人回到了桌子边上，梦栾轻轻瞄着边上的蓝衣服的小姐姐，明明身材很好，但是面前已经堆了十几个热狗袋子了。

“老板，再来一个大香肠热狗！”她再一次举起了手，引起周围人各种惊恐的目光。

“这个大小姐娶回家可能会被吃穷。”之类的言语纷纷冒了出来。

“唔。”视线穿过姐姐的发梢，她注意到身后的街道，一个银发的男子缓缓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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