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隔阂

“这是是。”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向眼前，天花板，熟悉的天花板，木质的。

是神社，我来过几次，已经记下了这里的样子，是神社没错，而且是乔七的神社。

原来我没死啊，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但是现在几乎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身上很疼，非常疼。

“洛宇姐姐。”我忽然听到旁边熟悉的声音，歪过头去，发现未若居然趴在床边，再看看窗外，似乎已经天明了。

“过去多久了？”

“洛宇姐姐一天都没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没事，我不好好的吗？”我尝试抬起手，却发现手上绑着石膏，身上估计也是差不多的状态，这样能活下来真的是个奇迹了。

“洛宇，醒了吗？”忽然，房门被推开了，我看到了一张憔悴的面孔。

我看了她很久，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才勉强开口道：“乔七，麻烦你了。”

“活下来就好。”乔七怂了一口气，“我也开始好奇你的身世了。”

“怎么了？”

“未若，出去陪你奶奶吧，我稍微有点话要跟你洛宇姐姐说。”

“好。”未若很乖巧的跑了出去。

“现在没人了，我可以说了吗？”“你说吧。”我轻轻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昨天莽撞上去，伤势有多重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是我的话，应该可以做到。”

“可是！”乔七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停下了，“你昨天，断了四根肋骨，肺部被肋骨戳穿，胸口贯穿伤，几乎所有脏器都有受损，手臂粉碎性骨折，大腿骨也断了，我当时碰都不敢碰，感觉只要嘭一下，你就会碎掉。”

“然后呢？”

“你昏迷了一天，我只帮你做了紧急的包扎，用净化魔法除去了污渍，而且所有的草药似乎都对你没有效果。”乔七顿了顿，“但是今天，你身上所有的断裂的骨骼都已经归位，并且有愈合的迹象，至少大腿骨我刚刚看了，已经彻底恢复了，而且身上的外伤和内伤已经全部自己止血……就像是怪物一样的恢复速度。”

“怪物吗？我早就觉得自己是怪物了，对了，你碰到了我的血，没事吧。”

“如果不是当时保护自己在身上覆盖了一层神圣力量。”她白了我一眼，“我也会跟那些虚兽一样吧。”

“那就好。”我放松了脖子，看着天花板，居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都没事。”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是指什么？”

“在血液里有这种恐怖的毒素的情况下。”她死死的盯着我，“你要知道，这种事情如果被别人知道了。”

“我也很好奇啊。”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是才知道这样的事情。”

“如果你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的话，我只能报告中央姬巫女，毕竟你的身份可是实习巫女，如果你这样危险的存在进入学院，但是没办法保护好自己的话。”她忽然意识到了似乎说漏嘴了，赶紧止住，但是一切以及迟了。

“你说什么。”我感觉似乎听到了相当重要的消息，“我是，巫女？”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是，你不仅是巫女，而且，还有可能是，魔女的仆从。”

魔女的仆从……

这是两个截然相反的身份，巫女，魔女的仆从，一个是神明的仆人，一个是恶魔的仆人。

“你说，我是魔女的仆从？”我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怎么可能，我。”

“我能看出来。”她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头按在我的嘴唇上，“不用多说，那一刻你的眼神，我能看出来，神明不会眷顾恶人，你的内心必然是善良的，更何况，我们并没有找到你忠于哪位魔女。”

“神明所眷顾的，必然是善良的吗？”

神明为什么能看的那么精准，她到底是谁。

“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想想。我会想办法帮你在中央神社那里拖一下的。”她轻轻眨了眨眼睛，“好好睡一觉吧。”

“等等，你要娶哪里？”我忽然意识到她穿的木屐似乎是要出门的那种，忍着疼坐了起来。

“我，有必要去城主府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把安德森那个家伙。”

“安德森已经死了。”我笃定的道。

“什么……”“我下的毒。”我看了看自己的手，“但是，这样，还算是善良吗？”

“善良……”她带上了门，“这件事，我也无从定义，毕竟我没有批评你的权利，我没有资格站在那样的立场上。”

“未若，给洛宇姐把厨房的粥点端过去，她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稍微吃一点。”

我看着窗外，乔七顺着竹林的小道消失在了视野里，发生了这种事，无论谁都不能淡定的吧，驻守巫女负担着一个城池的安危，这么大规模的失踪事件，更是将这份沉重的担子压在了她的肩上。

毕竟，这绝对是有人在城池里肆意妄为的结果，不会是安德森，因为他那时候就在宪兵队总队，他的办公室里，而且，很快他就去见神明了。也就是说，一切另有所为，也就是他“背后”的那个存在，他在尝试挑战神明与巫女的底线。

而我只是在和虚兽战斗，然后甚至可以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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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乔七缓缓的靠近了城主府，那是一个威严的地方，和神社的宁静与祥和完全不同，神权，和政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更何况，神社的存在早已将神权中权利的概念淡化到了一个相当的程度，这也是当年神明的决意，虽然巫女拥有崇高的地位，但是却完全不会去以这份力量染指所谓的权力，这也使得神权与皇权可以如此和谐的相处。

“现在城主府处于戒备状态，请问，巫女大人是有要事吗？”

亲卫队和宪兵队完全不是一个编制，前者真正来说只是治安与管理，而城主的亲卫队，那是军队的编制。他们训练更加有素，也更加明白事理。

“相当紧急的事情，我必须立刻见城主。”乔七点了点头。

“开门。”队长一挥手，两个士兵打开了大门，乔七缓步的走进了恢宏而庄严的城主府。

“城主在会客室，我马上帮您通报。”

“麻烦了。”乔七点了点头，“我马上过去。”

“都散了，一个时辰后再继续会议。”在会客室门口，乔七看到了那个城主，也就是自己的叔叔，一个中年过半的大叔，或者说，已经接近暮年了，如果不是魔法师的特殊体质，他早就退休了。

“参见巫女大人，巫女大人如此匆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城主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鞠了一躬，问道。

“相当严重的事情，可能，跟你儿子有关。”“安德森他……怎么了？”

乔七紧紧的盯着城主的眼睛：“他，可能染指虚空。”

“巫女大人，请你务必慎重下结论，这种事情，您要知道，凡人哪怕是有心，想要染指虚空也是很难的事情。”城主大叔表情凝固了片刻，低声道。

“证据就在这里，我亲手取到的。”乔七将地图放在了会客室的桌上。

“请您务必详细说明。”

……

“不可能的吧。”

城主露出了震惊的脸色，然后渐渐深沉起来：“他，最近确实接管了城池的管理事项，因为王都那边，在考虑对黑暗森林进行尝试性出兵的事项。”

“要求我们这边进行协助。”

“对黑暗森林尝试性出兵？”这可是个惊人的消息。

“巫女大人请务必对外彻底保密。”城主点了点头，“这个不谈，您刚刚说的属实吗？”

“你在怀疑什么……”乔七轻轻撩开袖子，露出了有些暗淡血迹的绷带，“如果不是，有人相助，我可能也要死在那里。”

“来人！把安德森给我找来！”城主大声呵斥道。

“抱歉……城主大人。”外面一个侍从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安德森前天就没有回过宪兵队了，我正要跟您说。”

“前天发生了什么？”“前天……巫女大人有摆放过宪兵队，然后安德森就失踪了。”侍卫道，“我绝对没有怀疑巫女大人的意思，只是，我们到哪都没有找到……”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城主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巫女大人，抱歉，是我的失职，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安德森最近有过统计人口的行为，虽然目的还是收取财产，但是我想您能帮忙统计城池里失踪的人的详细情况。”

“来人，照做！顺便，帮我给王都发讯，城池出现特殊情况，可能暂时没办法通报准备进度。”

乔七有些意外，她甚至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叔叔口中的话有几分是真的，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真的是在帮她。

“城主大人，我这边已经有统计好的线索了。”忽然，门口一个穿着文官贵族服饰的男子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大堆的文件，“前几日就发现城里有异常，稍微留心了点，人口的线索那边被安德森动了手脚，您派人去现在是无论如何都查不到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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