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何为生命

神社和往日一样的宁静，就好像很早之前就是这样一样。

未若在鱼塘边上呆时间太长了，逐渐有些无聊起来，毕竟，一成不变的风景，甚至天气，总会让人感觉相当的厌倦。

城池头顶的天空依然是那个巨大的漩涡，但是因为已经被阻断了和虚空的联系，所以只能无助的缓缓的旋转，保留自己的那一份力量。城池的护盾昼夜不停的运转着，没有能量的流逝，也没有补充。风偶尔吹动着树叶，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一切就好像是静止了一样，却又在不断动作着。

未若记得桌上的蜡烛已经燃烧了很久了，但是从没有换过，也没有变短。

过去了多长时间呢？不知道，因为这里没有昼夜，晨钟暮鼓中，人们保持着相当规律的作息，但是人总会出错的，这个时间，不知道和外面差多久了，或者说，这个世界……时间的概念已经和外面大不相同。

“未若，吃饭了。”屋子里响起了洛宇的声音。

说起来，洛宇姐和最开始看到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了呢，仿佛换了一个人，眼神都完全不一样了。从最开始的温柔，以及充满莫名的坚毅，而现在，温柔好像没有离开，但是却多了一分——或许可以被称之为高傲的东西，而且，很少笑了，只有那种浅浅的，并非发自内心的笑容。

语气更加的果断，并且……

更像是一个巫女了。

“来了。”

神社的食物相对清淡，但是十分好吃，有些东西，都说不上是什么做的，但是十分的可口。毕竟曾经未若吃的也是粗茶淡饭，神社的食物可以说是精致了太多。

“洛宇姐，已经过去多久了啊。”

未若在简单的洗漱后，坐到了餐桌面前，问道。

“大概，三年吧。”洛宇平淡的回答道，然后将认真分碟摆盘的糕点与斋饭放在未若的面前，同时将餐具摆好。

或许礼仪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讲究，但是巫女的生活可以说是相当的精致。

虽然不禁止肉食，但是饮食上更追求食物的本味，并没有太重的油盐调味，香料也十分的讲究。

但是……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的，之前的洛宇似乎并不在意那么多。

“我想问的是，外面，过去多久了？”未若迟疑了一下，问道。

“十五天，大概。”洛宇不太确定的道，似乎对这些也不太了解，或者说，不太确定。

“为什么……”

“你是想问为什么这里过去那么久了吗？”洛宇拿起了手里的筷子，“事实上，这里一分钟也没有过去。”

“一分钟，都没有过去？”

“时间这种东西，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洛宇伸出筷子，轻轻搅动了一下碗里的汤，“这里的世界，是真正静止的，一切都已经彻底被锁住了，唯一能过活动的只有意识而已。”

“只有意识？”

“没有光，没有空气的流动，甚至血液也会静止，一切都彻底停下了，就像……那个魔法一样，但是这里不同，这里的思维还在流动，事实上一切被记录在了一个小小的点上，所有人的意识都挤在一起，然后它们相互联系，搭建了一个这样的梦境。”

“姐姐说，这是梦境？”

“是啊，这里，就是梦境。”洛宇松开手，筷子莫名的立在了碗里，明明碗里的汤依然在旋转着。

“因为思维数目的多，所以这个梦境会非常的真实，但是思维还没有多到那个程度，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可以稍微凭借意念办到，就像这个筷子，这可不是什么魔术。”

“可是……可是这样好吗？”未若有些迟疑的问道，“把大家都关在这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洛宇拿起了筷子，“因为大家的命运和天上的门系在了一起，如果把那扇门放出去的话，那外面的世界就没了。”

“这样的吗？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方法了吗？”未若小声问道。

“当然有啊，但是……它舍不得啊。”洛宇轻轻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个笨蛋。”

“什么方法？”

“其实那时候有个人在场，他也掌握着类似的魔法，可以吸收灵魂之力，那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灭掉这个城池，来保证整个世界的正常运转，但是……他舍不得啊。”

“可是。”未若声音越来越小，“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或许有。”洛宇轻轻歪了歪头。

“也许你能想出来，但是，现在是现在，过去是过去。”洛宇微微一笑，“这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的方法，好好吃饭吧。”

“可是，既然这里是思维世界的话，为什么我们还要吃饭呢？”

“那是为了。”洛宇顿了一下，“依然把自己当作一个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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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藕轻轻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回头看了一眼那漆黑的片区。

莉娜最后依然选择了留在那里，完成她自己的意志，还有薇薇安留下的任务。红藕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有那么一瞬间，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薇薇安居然已经舍身踏进了那种地步，抛弃一切投入到和所谓布局者的斗争当中，自己却……

薇薇安抛弃了一切，但是获得的只有一颗棋子，那就是红藕自己。可恶，这种命运被别人玩弄在手掌中的感觉，是那么的不爽。

为什么，是谁给了那些人这样的权利，或者。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信任薇薇安，所谓布局，看起来天方夜谭，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复杂，从现在的线索来看，无非就是捕捉未来的蛛丝马迹，然后留下合适的后手。

自己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先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然后真正成长到有足够的力量的时候，去插上一手，彻底打乱所谓的博弈。

“大叔，东西做好了吗？”红藕把头探进了店铺里面。

“稍等一下，已经做好了，还有些烫手，需要冷却一下。就在这里，你先进来看看吧，千万不要碰……”

话还没有说完，红藕就已经拿起了放在台子上，依然散发着暗红色的金属零件。

“大叔，能借用一下你这里吗？我会付钱的，还有，这是尾款还有租金。”红藕用一种难以拒绝的语气道，同时顺手将一个硬币抛到了柜台上。

“金币……姑娘，可以借你，但是这钱，有点多了。”大叔甚至有点不敢捡起这烫手的金币。

“不用找了。”红藕徒手拿起了赤红的金属块，猛地拼接在一起，“顺便，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包括你。”

“好……好的。”

魔导武器，以魔导核心为基础，搭配机括、棱镜、阵纹，发挥出让普通人也能使用魔法的作用，当然更强大的魔导器，依然需要魔法师来操作。

魔女机括，那是一位魔女的绝技，传承自魔王那个时代的绝技，紧紧依靠机括，和极少量的魔法，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还有最基础的——法阵学，阵纹学，也就是固定魔法，其最简单的表现就是看似朴实的法杖。

看似三者十分的相似，但是事实上，有着不可融合的隔阂，首先，魔导核心就注定了魔导器是硬性的东西，外力难以再撼动它。

魔女机括，以其真正的精髓难以被掌握而独具一格，但是红藕曾经有幸询问过那位魔女，毕竟那位魔女多少也算是中立的，和蔼的存在。

其实魔女机括才是最为重要的环节，能讲魔法与魔导真正的融合。

但是依靠的是绝佳的加工操作，精妙的设计，以及——强大的，精神力。

红藕雕刻出来的齿轮，最小的已经难以用肉眼看到，但是上面雕刻了无数复杂的纹路，再用极其细小的晶石粉末去填充它。

看似只是齿轮，而魔女机括最让人叫绝的地方是齿轮在不同的位置，上面的纹路构建的阵纹可以发挥不同的作用。

“完成了。”

在台子上的是俩个法杖，很大的那种大号法杖，外面依然使用了木质蒙皮，但是……法杖顶端的利刃，已经让人感觉有些不太妙。

“虽然比不上洛宇的，毕竟……那不是生灵应该拥有的，但是好歹在自己身体里种毒的事情还是做过的。”红藕微微一笑，将法杖伸进火炉，把利刃烧的通红，然后伸出了手。

指甲划过手腕，银红色的鲜血倾泻下来，白烟升腾而起。

……

“找到了。”烧烤店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抱着俩根被布包好的大棍子，然后丢在梦灵她们面前桌子上。

“这是给你们准备的法杖，之前的就收起来吧，这个应该更适合战斗……一点。”红藕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副学院长，您……怎么在这里？”红藕缩着脖子问道。

“怎么，不行吗？”魔导学院副学院长用一只手托住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红藕，“这么快，就有新作品了啊，能不能给我看看。”

“不行！”红藕一把将法杖拿了回来，然后偷偷看着梦灵小声道，“上船再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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