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代目

　　木叶四十七年按部就班的结束了。

　　在新的一年初，第三次忍界大战终于被画上了句号，标志性的活动便是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的接任仪式。木叶为了展示给刚刚签订了和平条约的水、雷之国第一忍村的实力，特意邀请各国影来参加仪式。

　　上层挑选了一个艳阳天，初春的风虽未脱寒气，但已经带有草木的清香了；永川淹没在攒动的人群里，仰头去看阳光下那抹耀眼的金色。

　　水门大哥身穿白色火影长袍，从三代目火影大人手里接过代表“影”的笠帽，转身朝激动的人们绽放出一个自信和煦的笑容。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四代目火影，为了保护村子，保护大家，我将万死不辞。”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喝彩，永川多日来阴郁的心情，在这一刻也不得不被满满的希望填充的严严实实。她也发自内心的笑了笑，握紧双手在心里默默发誓。

　　带土，琳，看到没有，水门大哥成为火影了……而我将信守承诺，守护他，守护属于我们大家的四代目火影大人！

　　为了庆祝四代目火影新上任，更是为了庆祝绵延十多年的第三次忍界大战的结束，村子的陷入了狂欢的气氛，天空中挂满彩带，到处弥漫着甜美的食物香气，街边商贩或是各式各样的小店纷纷贴出免费一天的字样，让他们这些常年活跃在前线的忍者们好好享乐了一把。

　　人们在向闹市区涌去，她默默的退到角落，等待那一波波洪流一般的人群陆续离开，只剩她一个人在原地，呆望了一会儿，双手相互插到宽大的袖子里，脸埋进围巾，慢慢地朝反方向离去。

　　今天她也有事要做，但身后那个影子又跟上来了……难道他不会放弃吗？

　　“真巧，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呢～”

　　永川看了看眼前笑眯眯的跟自己打招呼的宇智波止水，她被堵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无处可逃了。

　　时至今日再看到他，永川有点信心可以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她朝止水笑了笑，“巧，你怎么也在这儿，我正要去水门老师家，这条路是近路，没想到遇到你了。”声音平静，好像在说今天早上吃了煎三文鱼和蔬菜汤，味道不错。

　　还是这样……还是这样的语气和表情。他们四个多月没说话了，没有任务的时候，止水会偷偷趴在她家的围墙上看熟悉的人有没有回来，或者每天有空就往日向到火影楼的那条路上走来走去，街边的小吃店、玩具店也都打过招呼。

　　但每次永川都能避开他，准确无误。

　　止水看着她，一向伶俐的口才像是失了灵，他本以为永川会说“怎么又是你”或者“宇智波止水你是跟踪狂吧”之类的话，那样他就可以耍赖般地凑过去，无论她怎么炸毛也好过现在般平静。

　　永川扯了扯自己的薄围巾，呼出去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结出一片白雾，“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这种平静真让人害怕。

　　“人是会变的，”鼬这样对他说，“她不可能永远是个孩子，女孩子长大了变得温柔不是很正常么。”

　　他拦在那里，找不到任何理由挽留，回忆在止水脑中乱糟糟的往上涌，永川认真的教训他不该在寒夜生火、永川羞恼的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永川装作不在意的送给他一只护身符……碎片画面在心里齐齐炸开。

　　“这样照不是挺好的吗。”永川指着合影上那个不苟言笑的女孩认真评价，圆润的指尖移动到另一处，“我才不要跟你一样笑得这么傻。”

　　“等我处理好我的事，我就去找你，所以在那之前，你可不能死了啊。”脸被围巾包裹着，永川扬起脑袋看他，无声隐忍的关心写在星辰般的眼睛里。

　　“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他抱着声泪俱下的女孩，仔细用袖子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他以为永川是被吓到了，没想到却是在害怕失去自己，真是太傻了，他怎么可能会离开她呢？只要她点头，他会急切的把自己的一切交给女孩任她差遣，可惜她只当是朋友。

　　宇智波止水很清楚的确有什么东西变了，不是她的年龄，而是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小的默契变了，有一个人亲手扯断了这条线，将自己从她的领域排斥了出去。

　　那一刻，他感到又冷又孤独。

　　“不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止水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准备好的笑容苦涩地摇摇欲坠，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只剩下对不起。

　　“能告诉我原因吗……?”止水盯着她的眼睛，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低垂着，像是弱小的幼兽。

　　内心深处有一小块抽动了一下，永川状似不经意的笑笑，“什么原因？你最近很奇怪啊，今天水门大哥邀请我去他家吃饭，我不陪你聊了。”

　　止水本能的拽住她纤细的手腕，盯着她苦笑地吐出最后一句：“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我们不是一直……一直都是这样吗？”

　　不要再拉着了……放过我吧。

　　永川感受到呼吸越来越艰涩，挣脱开止水的手，她抚了抚自己的袖子，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一步一步地消失在视线尽头的阳光下。

　　永川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有成人一只手掌那样大，黑色的外壳上包了一段青绣纹绸缎，绣着精致的波浪画扇纹。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要在这个礼物盒子旁边配一支漂亮的梅花，但木叶百废待兴，花店找遍了也没能找到理想的花枝。

　　宁缺毋滥，永川这样想着，把自己写好的一拓封印符码的整整齐齐，放进准备好的盒子里，带在身上。

　　“恭喜水门大哥正式成为四代目火影！”永川笑着递到水门大哥面前。

　　他微笑着点点头，忍不住揉了揉永川的脑袋，从那群重量级人物手下抽了个空回到家，就是为了吃一顿午饭，没想到还有礼物可以拿，意外之喜。

　　永川抛掉了刚刚路上的一点不愉快，再怎么说今天也是一个大大的好日子，要开心点。

　　“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她凑到厨房里去看玖辛奈做饭，都说木叶的“血色辣椒”脾气火爆，但只有她和水门大哥知道，玖辛奈是一个上的了战场下得了厨房的优秀女纸。“啊，是玉子烧和梅子茶泡饭……还有酒味？蒸蛤蜊吗？”

　　玖辛奈转头，看永川闭着眼睛鼻尖不停的上下嗅着，笑得差点弯腰。

　　叮咚——

　　“咦，你们还请了别人，不是三代目火影大人吧。”永川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客厅的大门又响了两声，她马上擦擦手小跑过去开门。“如果真是那位，我发誓再也不来你们家吃饭了……”

　　一个银白色的冲天头出现在永川视线中，她扒着门看了数秒，没说什么，马上重重的将门一关，预想中大声的砸门声没有响起，水门大哥出现在永川身后，一只手按住门框，一只手按住她的头，抱歉的笑着：“你迟到了，卡卡西。”

　　这顿饭的氛围十分诡异，永川和卡卡西分坐在矮桌一左一右，面对面一言不发的吃饭，水门和玖辛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永川面前是丰盛的料理，但却像对着一盘盘血淋淋的肉一样令人不适，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冬天那个混乱的营地，某天随军战斗后，看到从前线被送回来昏迷不醒的卡卡西，她没有找到琳，就抓着随行而归的忍者们一个个问过去，最后有人说记起来了，小姑娘心脏被利器洞穿，血流出来形成一个水洼，他们看到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

　　永川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每一次战争的胜利都要用她某个重要的人来换?胜利明明应该开心的事呀，为什么会那样不受控制的悲伤。

　　战争没有赢家，输了是输了赢了也是输了。

　　卡卡西向她保证过的，但他失信了，永川说了难听的话，她一直很擅长这个，尖酸刻薄字字诛心。就那之后她觉得自己再不可能跟卡卡西有任何交集了。

　　合不来就是合不来，强求不了的。

　　“你们两个是我最信任、最得意的学生。”水门大哥眼看气氛越来越糟糕，在玖辛奈的眼神暗示下，终于发话。“作为一个老师，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他伸出一只手握住永川的手，另一边握住卡卡西，似乎在帮助他们结出一个和解之印，水门大哥笑笑。“作为新任的第四代目火影，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成为互相托付生死的战友，因为你们都是数一数二优秀的忍者。听老师的，战争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让那些阴影缠着自己，你们迎来了新时代，而我会守护这个时代。”

　　“所以，来结一个和解之印吧？”

　　永川抿着嘴，手指瑟缩了一下，但在水门和玖辛奈期待的目光下，不得已伸过去与少年微凉的手指勾在一起，组成一个友好的印式。

　　其实，他们根本没有什么矛盾，全因为永川自己心里那道坎过不去，要说她跟卡卡西换个位置吧，还真不一定能比他做得更好，之所以这样，大概是迁怒吧。

　　见到卡卡西就提醒了自己的无能，所以格外不顺眼。

　　气氛融洽了许多，永川开始感受到食物的香气了，饭桌上大家讨论的话题也从“恭喜继任”到“火影的繁琐责任”再到“两个学生的未来发展”，对于这个话题，水门大哥发表自己的意见。

　　“卡卡西，我知道想要完全放下过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的小队模式大概不适合你了，那么，要不要试着加入我的直属暗部，凭你的能力，日后会大放光彩的。”

　　少年的眼睛里灌满迷茫，但至少他相信自己的老师，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水门大哥欣慰的笑了，又转头看看低头吃个不停的永川，“至于你嘛，先给我去考个中忍回来再说。”

　　永川很想把自己的脸埋在饭碗里，遮住她因嫉妒扭曲的丑恶嘴脸，凭什么卡卡西可以成为水门大哥的直属暗部？她就得去参加中忍考核呢，那可是暗部啊，直属的！根本就是梦中情工，能贴身保护火影大人啊！

　　“别那副表情嘛，”玖辛奈捏住她的脸蛋笑嘻嘻地说，“这次的中忍考核十分重要哦，我们可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让你代表木叶的下忍去参加的。”

　　永川恨恨的咬下一口蛋烧，不信，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说的这么好听不还是中忍考核，执照呢？还给我啊。

　　“我们是认真的。”水门无奈的笑笑，解释道：“永川大概没参加过跨国的中忍考核吧。中忍考核一般是五大国轮流举办，是各国展现新一代战力的最佳舞台；第三次忍界大战刚刚过去，上层都想展现自己的实力，木叶也不能被比下去啊。”

　　永川耳朵竖着，问：“所以说是让我去教那群萝卜头新兵蛋子做忍者？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

　　这次不仅是玖辛奈要笑了，卡卡西脸上都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水门大哥咳了咳。“谁让你还是下忍呢，等你成为中忍，回村我就给申报上忍考核，顺利的话，留一个暗部位置给你也不是不行嘛，毕竟你的实力我还是有数的。”

　　威逼加利诱，还能不就范吗？原来这次的请客意义这么深，永川在心里暗自给水门大哥和玖辛奈姐姐记了一笔，下次蹭饭得考虑清楚了，她点点头，“那好。”

　　“这次的举办国是雷之国，做好准备哦。”水门大哥笑得和煦明亮。

　　“雷之国？”永川似乎想起起不好的回忆，浑身打了个哆嗦。

　　分手分手！！！！还没在一起就分手了。 ///川：中央空调，再见////

　　////说了放下就放下，川是一个酷girl，这会儿是认真的决定以后就把止水当朋友再不进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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