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先驱者

“回想起来你是谁，爱丽丝。”颤抖的刀刃停在熟睡的罗琳喉咙之上，圣女痛苦的抓住那只试图痛下杀手的右手。

“你应该知道自己为何会降临在这片大陆上。你明明知道自己必须完成的事。”

“住口....”圣女低声怒斥，“从我的脑袋里滚出去！”黑暗的房间中，她如鬼魅一般站在床前，不发出一点声响。

“你知道如果再放任这个女人和她的部下活着，将会成为魔王殿下的征途计划以及魔族未来的巨大威胁。你很清楚自己是谁，爱丽丝，你是这场大戏中的关键人物，你是棋盘上决定胜败的棋子。动手吧，爱丽丝，只要一刀就好....只要一刀，就再也没人能挡在帝查殿下的征途之上了。”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圣女躬下身体，一咬牙一发力，狠狠地将高高举起的刀刃刺进自己的大腿根中，温热的鲜血噗呲一声喷涌而出。

“你疯了吗？！”那个声音痛苦的嘶吼着，“究竟是什么让你拥有如此的执念？是什么让你如此顽固不化？你在扮演什么角色你知道的一清二楚，为何不惜伤害自己也不愿履行使命？”

“不管你是谁....我也不在乎什么所谓的使命....”圣女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从我脑袋里....永远的滚出去！”

“爱丽丝，离的近一点嘛，抱不到你了.....”罗琳翻了个身，滚到了床边，一只手正好耷拉在地上，落在了圣女的血泊里，“爱丽丝？”罗琳觉得这股温热的液体哪里不对，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腥腥的铁锈味的流进她的鼻腔里。

“爱丽丝！”她大惊失色，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拉开了房间的电灯。

圣女爱丽丝正倒在血泊中，一把锋利的厨房刀深深的**她的大腿根里，浑身抽搐着，眼中的光芒越发暗淡，圣洁的白袍被染的血红，刺眼无比。

“罗琳姐，出什么事了？！”隔壁听见异响的拉迦踹开房门闯进来，正和满身是血的圣女碰了个正着，“该死的！”罗琳管不了那么多了，咬咬牙从床底翻出急救箱，掏出医用绷带在她的伤口上绕着刀身缠上一层绷带，“不先把刀**吗？”“强行拔刀会让她大出血，死的会更快。去，把手术台准备好，让贝蒂过来帮忙，我要手术取出刀具！”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

正午的决斗可谓是学院里最热闹的时候。“加油啊，凯撒。”几个佣兵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是往你身上押注了20个金币呢，狠狠地揍那小子一顿！”“老早就看那个王子不顺眼了，赢得漂亮点，挫挫他的锐气。”

没有人会为这场毫无意义的比赛买单。凯撒没法从这场比赛中捞到一点好处，最多就是把王子揍一顿出口恶气，但是没有报酬意义何在？就算漂亮的赢下这场比赛，谁的脸色都不会好看----最起码他不认为学院的教师和那群贵族会为此付钱。

说白了，就是陪这个虚荣心极强的王子玩一场过家家的游戏罢了。

“王子殿下，加油啊！”莫莱脱下自己的白衬衫，**上身以示自己不会用暗器出千，露出一身精壮的腱子肉，光滑的皮肤和帅气的造型无比令她的小迷妹尖叫不止，一个个跟着了魔似的簇拥着王子走上广场上已经拉好的决斗圈内。

“脱衣吗....”凯撒就比较麻烦了，他先把手套摘下来扔到一边，连带着风衣和锁子甲一齐抛到一边，最后费力的将紧身内衣从身上扒下来。

“噗呲！”几个女佣兵瞬间把持不住，鼻血呼啦啦的往下窜：“这谁顶得住啊....”

凯撒的块头要比莫莱大上好几倍，浑身的肌肉要比他的更为明显，块块分明而又结实，密密麻麻的疤痕无不展现着他这些年来经历过的腥风血雨。

刀疤，咬痕，灼伤，冻伤....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没有莫莱的美观，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却比他更加的可敬。

“久经沙场的老兵么....哼，怪不得有这个胆量，上次看见这身伤疤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号角响起，莫莱拉开了架势，双眼紧盯着凯撒，“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出招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微风拂过，令众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凯撒两手插在军裤的口袋里，没有摆出任何攻击和防御的架势，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他。

“你说过....你要让我心服口服，对吧？”

莫莱警惕的盯着凯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果说....我能够表达对王族的尊敬，那么兰斯洛特家族就不会受到牵扯，对吗？”

“怎么，这么快就想认输了？”莫莱讥笑道。

“你就回答我是不是。”凯撒根本不理会他的嘲讽。

“当然。”莫莱慢慢的向他的方向靠过去，“否则我们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我知道了。”莫莱已经近在咫尺，可凯撒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那我表达我对贵族的「尊敬」便是。”

他伸出五根手指：“从现在开始，我不会有任何「动作」---包括躲闪和防御，为表达我的「尊敬」，我将让你「五招」---每招为一口气的进攻，意下如何？”

如果一招等于无停顿间隙的攻击，那么就相当于一招可以攻击他十几拳，或者踢十几脚，还不算上关节技，换算过来就是五招之内，可以攻击他几十次！在正常的格斗比赛中，普通人在不防御的情况下挨上十几拳就该倒了，这家伙居然提出如此愚蠢的要求，这不明摆着是认输却还死要面子嘛。

认输归认输，流程还是要走的。

“哼....那就给我准备好吧。”刹那间，莫莱幻影般的拳头已经完全击中了凯撒的面门，甚至都能看见凯撒的面部肌肉因为这凛冽的拳风而产生的波动。

“凯撒！”凯撒的脑袋后仰了一下，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倒下。他晃了晃脑袋，没事人一样擦了下鼻子底下的那一丝鼻血：“真是够了....果然年纪大了，也没以前那么抗打了。”

“还没完呢！”莫莱飞起一脚踢在凯撒的后脑勺上，凯撒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了一步，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反应了。

“何等强大的肉体！”曼森院长惊呼出声，“就是帝国的高级拳师，在没有防御的情况硬接莫莱殿下的这两招也该倒了，这家伙居然还能坚挺下去....”

“不过，这还不足一招。”

“给我倒下吧！”莫莱飞身扣住凯撒的脑袋，一连串的膝击在凯撒的面门上炸开，两行鼻血从凯撒的鼻腔里喷出来，面部肌肉随着莫莱的无间断攻击震颤着，看的朱诺一阵揪心。

凯撒的眼神是那样平静，好似感受到疼痛的人不是他一样。

“艹！”莫莱的扫腿吃了个大亏，这一脚跟踢在铁柱上似的，非但没把凯撒扫倒，反而把自己的小腿踹的生疼无比，跳了好久才缓过来。“你怎么还不给我倒下？”二十拳，二十脚，十次关节技....他也就这种程度了吧。

“嘭！”凯撒扬起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莫莱的脚踝。

“已经是第六招了，殿下。”他没有着急反击，反而一把将王子推出去。

“接下来，我要对您的攻击进行「防御」，倘若接下来的五招之内，您有任何一招能够伤到我，那我就再在不防御的情况下让你进攻十招。”

“大话少说！”为什么被牵着牛鼻子走的人是我啊！莫莱怒从心起，完全忘记了进攻的不规则性，故技重施的连打没有一拳能够碰到凯撒的肉体，虎虎生风的拳力被他微微抬起的手掌轻松接住，“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莫莱的鞭腿被凯撒歪头躲过，只有一阵轻风拂过凯撒的白发，即便攻击近在咫尺，凯撒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明明脑袋被我连续攻击了不下几十次，正常人应该无法正常思考了才对....如此强大的力量，难道刚刚的认输都是他故意说给我听的吗？！”

“哈欠~”凯撒稍稍打了个哈欠，即便是这微小的分神，莫莱也没放过这个机会，可惜因为双方的距离拉的不够近，凯撒只是脑袋微微后仰便避开了他的踢击。

“这家伙.....什么让我十招，什么放弃抵抗.....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羞辱我吗？！”

“王子殿下！踢他的下盘！”“加油啊王子殿下！”外围的小迷妹声嘶力竭的为莫莱加油打气，几乎嚷嚷到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明明是要帅气的击败眼前高傲的敌人，没想到却在无形中被他羞辱，这更让莫莱王子脸上无光。

“好强....”朱诺呆呆的望着从容应对的凯撒，“除了强大....我找不出任何别的词语来形容他。”

如果我也有他那么强大就好了....

“你这个.....”莫莱像头发疯的公牛般喘着粗气，半跪在草地的广场上恢复体力。刚刚那是他用尽拳力打出的连击，如果对方是帝国拳术高手，别说是碰到他了，吃了他这一套还能站稳就已经非常厉害了。

从选择职介成为拳师的那一刻起，他发誓自己要用这一双铁拳打遍天下。他出生于宫廷之中，受尽了作为将军的大哥和智多星二哥的欺辱，化悲愤为动力，在最好的拳术教导之下，他成为了大陆上数一数二的高级拳师，打败了无数强大的敌人，在无数次的遍体鳞伤之间领悟拳术的真谛。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甚至什么都没做，便让他幻灭的彻彻底底的。他的攻击是第一次不起作用。

“哦啊啊啊啊！！”莫莱又是一招鞭腿，凯撒下意识的抬手抵挡，“.....”只听啪的一声，凯撒的手背传来一阵剧痛，一小块皮肤被踢出了口子。

“我赢了！”莫莱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我只是换了个思路，既然我不可能击中你的身体，那就赌一把攻击你的手！现在，履行你的诺言吧！”

凯撒看了看手背上的擦伤，淡淡的瞟了眼莫莱：“虽然不知道您是否有注意到，但是我还想提醒您一句....”

“这已经是第六招了。”

莫莱愣了半晌，登时心如死灰。他打的忘乎所以，只想尽快击倒凯撒，却忘了自己早就过了凯撒规定好的招数。

“接下来....”凯撒迈出一步，莫莱被他的动作惊出一身冷汗，忙往后连退十几步，一直退到广场的中心才停下。

“我要对您展开「反击」了，殿下。倘若你能在我的三招之内还不倒下，那么....就直接算我输了吧。”

三招之内....倒下？莫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攻过来的三招内，莫莱可以选择防御和反击，还不是单纯的受伤，必须得让他这位帝国拳师「倒下」才算凯撒的胜利，这是在嘲讽他吗？

换做之前，莫莱或许还有点信心，可在他见识了凯撒怪物般的抗击打能力和超乎想象的反应速度后，他真有点吃不准自己的输赢了。

就拿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兵和一位宫廷高等教育的熏陶下成长出来的剑士来做比较，哪一位会赢得胜利呢？

答案很难定夺，因为光靠这两个人是不够的。如果是在陷入厮杀的血腥战场上，那么这位老兵的胜率----或者说生还率会更大一些，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在双方陷入死斗的时候，比的就是「运气」与「觉悟」，那些花里胡哨的剑技显的一文不值。

但如果这是一场比赛---友好的，不会见血的，不许用阴招的，有进攻限制的剑术比赛，想必结果一目了然。

毕竟「战士」与「武术家」有根本上的不同。

“来了！”凯撒以游蛇般的走位逼向莫莱，王子慌忙举起双臂，与凯撒在脚步上周旋起来，可无论他怎么和他兜圈子，凯撒和他之间的距离依旧在快速的缩短。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莫莱干脆站稳脚跟，任由凯撒向他逼近。

“来吧，出招吧！”他在心中咬牙切齿的呐喊道。

“无论你打算怎么攻击我，脚踢也好，拳打也罢，甚至抓和咬都在我的警惕范围内，只要你敢出招.....我就能够抓住反击的机会！”

凯撒的右手已经有了极其微小的动作，“来了！”莫莱心中一沉，立马抬起双臂护住面门。

.....

“....咦？”仿佛时间都被减速了一般，莫莱只觉天旋地转，他甚至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一颗颗饱满的红色水珠从他的鼻子底下飘到他的眼前.....

为什么....为什么人们都是倒立过来看我的？为什么天空在我的脚下，为什么....草地在我的头顶，为什么我会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包括大脑都在往上流淌？

酥酥麻麻的痒痒感在他的鼻梁上扩散开来，缓缓转换成了几乎要将他撕裂般的剧痛，这份让他快要发疯的疼痛紧接着爬上了他的面颊，双眼，嘴巴，耳朵里只有沉闷的耳鸣。一股温热的液体填满了他的眼眶，接着是鼻腔和嘴巴，有几颗牙齿不听使唤的从牙龈脱落，从他的嘴唇边漏出来。

望着逐渐蒙蔽双眼的腥红液体，他终于明白了----倒过来的并不是这个世界。

而是他自己。

“砰！”没人能看清凯撒的动作，只知道有什么东西划过了莫莱的面门，紧接着王子殿下忽然凌空飞起，英俊的面容当场被打的皮开肉绽，在空中来了个180度大翻转，脸朝下重重的砸在地上，只剩下凯撒已经收回去的拳头沾着些血迹。

“....”莫莱无力的趴在草地上，除了微弱的呼吸声和不断流出的鲜血，再没了动静。

“莫莱殿下。”凯撒随意的将拳头上的血迹在裤子上擦去。

“你输了。”

广场上静默了很久，围观这场大戏的人包括院长在内全都看傻了眼，他们的大脑还没转过弯来。

结束了？这就结束了？！那个拳术无双的莫莱殿下，在少女们的心中无比崇高的三王子，竟然被这个佣兵一拳打到再起不能了？

朱诺的神情还定格在两人即将交手的一瞬间，那副紧张而担忧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胜负便已决出。没有任何的悬念，没有任何的预兆，就这样残酷的，现实的结束了。

“王子殿下啊啊啊啊！！”莫莱队伍小迷妹们当成就炸了锅，各种难听刺耳的怒骂和抽泣不绝于耳，“你个混蛋佣兵对王子殿下做了什么！”“你有没有良心？王子殿下英俊的帅脸全被你打坏了！”“我发誓我要动用家族的力量让你在这个国度无法安生！”

“啧....”凯撒不耐烦的咂嘴，脑门上崩出几根青筋。

“吵死了！烦不烦啊你们这些个臭婆娘！老子最要烦叽叽歪歪的女人了，给我闭嘴！”凯撒的咆哮甚至盖过了少女们七嘴八舌的声讨，在广场上掀起一阵狂风。

“咳....咳....”凯撒有些诧异的转过身，只见本该昏迷不醒的莫莱居然抽搐了一下，一只手艰难的撑住地面，“莫莱殿下！”少女心死灰复燃，莫莱还没输！他又站起来了！

“咳...咳....”莫莱满脸是血的站了起来，嘴角挂着几颗被打断的牙齿，极度扭曲内撇站姿只能暂时的为他撑住着一口气。

“还没完呢....这还是第一招呢.....”莫莱的左眼几乎是在喷血，这一击让他伤的不轻，能爬起来几乎就耗尽了他仅剩不多的力气。

“还没完呢！”莫莱沙哑的嘶吼着。他已经快不行了。

“.....王子殿下。”凯撒漠然的看着他，“已经足够了。这种幼稚的自尊心游戏也该结束了。你没有必要继续支撑下去了。”

“你说什么？！”莫莱异常的愤怒，可全身不知为何像卸下了一幅重担，扑通一下半跪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半张脸，“你是在瞧不起我吗？你这下贱的平民根本不明白何为尊严！”

“我当然明白何为尊严。”凯撒冷冷的说道，“最起码我知道，「尊严」不适合用在一个气急败坏的贵族身上。”

“尊严，就是自己生而为人而活着的那份骄傲，更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应该拥有的权利，而不是像你们一样践踏在弱者头顶的**！”他不仅是指着莫莱，更是指向了他身后的贵族学生。

“我钦佩你作为一个男人坚强不屈的意志，但同时，我也鄙夷你作为王族践踏弱者的自负！”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凯撒比谁都清楚。无论是莫莱，还是朱诺，亦或是罗琳，或多或少，总有那么一两个问题。但这不代表我们就该对他忍气吞声。

凯撒穿上自己的装备，直到他扣上风衣的那一刻，那份熟悉感总算回到了他肉体中。

“而且....我们来这儿的初衷，你们难道都忘了吗？”莫莱再也支撑不住，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

“我是来保护王子的，不是伤害王子的----现在，我要去做我的分内事了。”凯撒的话语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论莫莱是否能听见，他都不可能再起来了。

......

几个教师搬走了昏迷的莫莱，大波的小迷妹跟了过去，广场上很快就只剩下几个授课职员和学生了。

“.....”几个佣兵当在了凯撒和朱诺之间。

“借过。”凯撒没理会他们，想从他们身边绕过去，可无论他想从哪个方向绕，那两人总是挡在他的面前，铁了心不让他过去。

“想找茬能不能换个时间？”凯撒烦躁的推开两人，“我现在没心情收拾你们。”

“我们本意并不是想找茬。”那两个佣兵笑笑，笑的非常奇怪，皮笑肉不笑。“你们什么意思？”凯撒扫视四周，发现那几百号佣兵自发的围成一个圈，将所有人都困在包围圈中。

“没什么。”那俩佣兵耸耸肩。

“我们也只是在做自己的分内事罢了----阿达！动手！”话音未落，只见几支利箭从那几个女佣兵的弓弩中飞出，几个职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穿了脑袋，“吼！”狮头兽人阿达怒吼着从背后冲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的扣住了凯撒的身体。

“凯撒！”朱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另一个佣兵摁倒在地。

“真是可惜啊。”那个佣兵摇了摇头，“这个学院还有多少像你们这样的杀手？”凯撒的猜想果然是正确的，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除了你全都是。”那个佣兵把剑刃对准了他。

“我们是百人佣兵团「日蚀」，奉布莱西斯·梅蒂斯将军之名前来。敢挡我们生财之道的人，全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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