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晚会居然变成了出征前的誓师会

“圣诞快乐！”一拉开雨宵总部的卷闸，马茗逍就听见在灯火通明中的一声整齐的问候。

“逍……逍哥哥，Very……啊不是，Berry……唔唔，Merry Christmas……”曼华穿着可爱的兔耳连帽衫，吃力地说着她刚刚努力学到的英文。

“好啦，Merry Christmas，谢谢曼华。”马茗逍轻轻摸着乖巧的曼华的脑袋。

“噔噔！”文月穿着一身女仆装，从挂满彩带的圣诞树后面跳了出来，她指了指桌上丰盛的西式菜肴，神情兴奋，“阿————逍————！我跟伯母说了我悄悄住在铺位里的事情，还借了一下伯母的厨房，这些菜、还有这只火鸡，都是我亲手做的噢！”

（呃，我更关心的是，你为什么会穿着一身女仆装……）

“那个……你这身打扮……”

“平时在别人面前，我可以成为一名优雅尊贵的大小姐，但是在阿逍面前，我可以毫无保留哦！今天就让我当一次女仆，来服侍阿逍吧！”

屠苏就这样看着自己高贵的小姐为了马茗逍，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下限，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闭嘴，你这个腹黑女！”雨铃在背后突然捂住文月的嘴，“给我安分一点————”

“女兵，要……要你管————”

“别以为你会做几个菜就很厉害……我也……”

“不，你不能。”

“好了好了。”宋鹤思举起了酒杯，“大家快坐下吧，有人已经喝得烂醉啦！”说完，指了指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桃花庵。

“嘛，就先不管他了。”马茗逍摊手，加入了和大家唱歌唠嗑的行列中。

圣诞晚会，大家都开怀畅饮。

“寒梅，你怎么好像有心事？”马茗逍问对面的寒梅。

大家都停了下来，定定望着马茗逍。

“我没有心事，大家都等着你把心事说出来。”寒梅认真答道。

“啊……”

“阿逍，你不用瞒着我们，今晚屠苏去找你，看到你和万艳同杯、君子兰在一块儿。现在……大家不希望你有负担，就先狂欢一阵。嗯，玩也玩过了，你也该说说正事。”

马茗逍就万艳同杯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家。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要商量对付龙凤的策略了呢！”趴在桌子上的桃花庵突然弹了起来。

“你，睡着，不是吗？”

“嗨，我酒量有那么差吗？”桃花庵吐吐舌头，“我唱歌不好……所以，装装睡而已。”

“战争，结束之后，抓你唱歌，一定。”

“……”

“大家有没有想过，实物的东西能被唤醒，并且在博物馆躺着的本体会消失，那为什么虚构的意象也能被召唤呢，而且只是随便一本书上印着有就可以了呢？”

万艳同杯，就是从一本普普通通的《红楼梦》里变来的；就连桃花庵自己，也只不过是从一本现代印刷的诗集里面蹦出来的。

“还有，像《兰亭集序》这种，呃……酱油角色，众所周知，《兰亭集序》的原作已不知所踪，那么他究竟是从原作变来的，还是从赝作、或是其他书法家的摹本变来的呢？”

“如果所有的被召唤者都可以通过普通印刷品召唤的话，那么龙凤甚至可以在一家书店里完成咱们在场所有人的召唤，又何须专程潜入到博物馆里去呢？”

桃花庵的一连串发问，让众人陷入了沉默。

“唔……我大概想到了一些原因，不知道和你所想的一样不一样。”花木兰沉思片刻，说道。

“真正具有影响的，不是原作是否存在的问题，也不是形象是不是虚构的问题，而是这个作品是否达到了深入人心的效果————人们记住了这一作品，那么便具有了被龙凤召唤的条件。当然，龙凤之所以还要召唤博物馆里的原作，应该就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具有原作本体，会有更大的潜力或者说更强大的力量。而酒、花这一类，应当也是同类之中的佼佼者。”

桃花庵认同地点点头。

“那你呢？女兵。”文月斜斜瞄了雨铃一眼，“你有着现实中的本体，那么你的力量，和在博物馆躺着的那些，有什么不同么？”

雨铃皱了皱眉，“最近，我感觉我的力量有些复杂。”

“怎么说？”

“我想起了我的第一任主人。”

雨铃将前不久那关于故主“李淳风”的梦告诉了大家。

李淳风，与袁天罡齐名的唐代著名天文学家、数学家、易学家和道士。

“你感觉你体内有着迥然不同的另一股力量？”光顾着吃的宋鹤思，终于好奇地停下手，开口问道。

“嗯，而且，我感觉我可以运用这股力量。”

桃花庵“呀”了一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屠苏酒，“说不定……这是对付龙凤的杀手锏和最后底牌了呢。”

“元旦，既是开始也是结束了！大家要全力以赴啊！”身穿女仆装的文月像元气少女般，元气满满地举起拳头，呐喊了起来。

“加油加油！都要平安，都要赢啊！”

“既然如此……”绛霄紫庭高举酒杯，“我们继续喝继续唱，就让这个圣诞晚会变成出征前的最后聚会吧！”

“盯……”

一片沉默。

没有人动手举杯或动口回应。

“最后的聚会就让你自个儿来吧。”屠苏白了绛霄紫庭一眼。

“啊哈……咳咳。”绛霄紫庭这才意识到不对，“就让这个圣诞晚会，变成出征前的誓师大会吧！干杯！”

“干杯！！！”

酒过三巡，屠苏酒和啤酒被摇摇晃晃的大家洒得满地都是。

“刁民们！这一整只鸡都是我的！吃完……吃完这只鸡，我就得为我的右手……报……报仇！”醉醺醺的绛霄紫庭用自己的左手独臂，将火鸡的鸡腿扯下，胡乱地挥舞着。

“你醉成烂泥了，还刁民！”清明上河将鸡腿抢过，一口扯下大块肉，吧嗒吧嗒地嚼了起来。

雪花飘飘，出征前狂欢的雨宵。

……

酒足饭饱之后，疲惫的马茗逍也踉踉跄跄地回到了房间。

神智还算清醒，但脚步已有些不稳当了。

（真想倒头就睡啊！但好像还不能。）

（这个圣诞节，一定是我人生中最特别的一次了。）

（雪越下越大了，也不知道社长现在和舍友们玩得有开心呢？）

而马茗逍进房间的这一刻，苦等的雨铃终于都等到了————

端着红豆糕的雨铃，心里有些兴奋，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做一道食品。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马茗逍的房门前，却发现房门早已打开。

“进来吧。”马茗逍正坐在椅子上，轻松地翘着二郎腿。

“啊被你发现了……”雨铃苦笑。

“有什么事吗？”

“我给你做了个红豆糕，你绝对没吃过的甜品————就当是给你的圣诞礼物好咯。”雨铃将红豆糕端到马茗逍面前，“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红豆糕，但我更想给你留下一些独一无二的记忆。”

“我吃过这种甜品很多次啦。”马茗逍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微醺的雨铃手指点了点他的唇，“但你却没尝过我做的。”

马茗逍忍不住心头一暖。

“尝一尝？”

“这红豆糕的话……太甜了。”马茗逍愉快地朝雨铃眨了眨眼睛。

“啊……这样吗……”如果雨铃是只兔子的话，一定能见到她的长耳朵失落地耷拉下来。

“但我喜欢吃。”马茗逍哈哈大笑，将碟子递到雨铃的面前，“来，你也尝尝自己的手艺，很不错哦。”

雨铃将信将疑地把一块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那惊艳的表情就像是自己被自己感动到了。

这样的时光，在雨铃看来，真的很珍贵。

“呐……我准备要出征了。”雨铃看着昏暗台灯前的马茗逍，略有不安地低头玩着手指。

“不，是我们。”

“那枚星星护身符，一定要戴好。”

“我没有什么圣诞礼物能给你，就把这块玉佩送你吧。”马茗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带锁的小木盒。

打开小木盒，里面是一枚晶莹温润的鲤鱼玉佩。

鲤鱼作跳跃之姿，仿佛要跃过龙门。

“这枚玉佩在我家已经传了几代，也给你做护身符吧。如果龙凤就是一道龙门的话，那么你就是跃过龙门的大鱼。”

这是马茗逍给雨铃的礼物，而对于文月，马茗逍则在今天一大早便送了一瓶香水。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

“能的，你有这份资格。”马茗逍摊开雨铃的掌心，放上玉佩，又将手掌屈回拳头，“你尽管收好，这是我选择送你的礼物，你可不能拒绝呀。”

雨铃撅了撅嘴，把手中的玉佩攥得紧紧的。

“既……既然你说这是护身符，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咳咳，我这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着想哦！”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这次出征，要不要立一个新flag呢？”

“要这么多flag干什么？”雨铃拼命地摇着脑袋，“一个flag……就足以立到时间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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