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如见惊鸿

洛晨曦瞪大眼睛望着顾倾城，顾倾城也用着清澈的眸子望着洛晨曦，两人就这么互相盯着，盯了好一会，最终以洛晨曦脸红败下阵来。

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不用了，我就这么睡也可以的。”

顾倾城没说话，伸出手抱住洛晨曦的脑袋，然后轻轻地把他的脑袋放在她腿上。

洛晨曦怔然，随即便是老脸一红，但他没动，也不敢动，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所以他身体有些僵硬。

顾倾城察觉到了他的僵硬，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了一丝愉悦的弧度，就连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丝害羞，轻声说道：“不是......困吗？快睡。”

她的脸颊微红。

洛晨曦现在觉得顾倾城喜欢自己的几率很大，大概百分之八十左右，但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他也没敢问，因为一旦误会的话会很尴尬的。

不过就算不是情侣，操场上的那些禽兽都把他们看成情侣了，男生们将杀人的目光投向洛晨曦，女生对于顾倾城大多数是羡慕和嫉妒，因为她们知道自己肯定比不过顾倾城。

洛晨曦暗爽。

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开始变得十分沉重，他努力地想睁开，却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睡了过去。

顾倾城清澈的眸子望着洛晨曦，眼里倒映着独属于他的身影，孤狼般的身影。

他一定很累吧，睡得那么快。

顾倾城眸子低垂着，温和而安静，她缓缓伸出手，抚顺他齐耳的短发。

......洛晨曦又做梦了。

......

这个梦似乎有点与众不同，洛晨曦不再是一个旁观者，他能清楚地控制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情绪。

他疑惑地看向四周。

这地方就像仙境，洛晨曦站在清澈的海面上，四周满是雾气，看不见山和岛屿，海面漾着天的湛蓝和白的云，远望之下能看到那海天相接的地方。

洛晨曦试着向前走，但走了好久也走不到尽头，他脚有点累，便坐了下来。

突然有人在洛晨曦背后用手指点了一下。

洛晨曦吓得急忙回头。

他怔住了，眼里倒映着的是自己的模样。

“哟，小日子过得蛮不错的嘛。”满是调笑的语气，但洛晨曦却能看到，他眼里包含的讥讽，黑暗而沉重。

没等洛晨曦说话，他就又开口了：“你是不是以为她喜欢你。”

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没......没有。”洛晨曦感觉自己的脸烫烫的。

“洛晨曦”没理会他，嘴角挂着冷笑，眸子里满是自嘲和对洛晨曦的讥讽，“真是抱歉啊，她是不可能喜欢你的，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啊，死心吧。”

他的声音里恍然带着一丝惆怅和自嘲。

洛晨曦沉默了，他没说话，在判断着‘洛晨曦’说的话的真实性，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判断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

‘洛晨曦’似乎知道了洛晨曦在怀疑他，脸色冷了下来，烦躁了起来，眸子里满是厌恶，连语气也带上了那么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我突然觉得......你这个人很讨厌。”

没等洛晨曦说些什么，转而他又笑了起来，嘴角带着诡异的邪魅，说道：“呐，洛晨曦，知道吗？自由，不过是猎人与猎物之间放任的距离，猎人玩腻了，猎物......是会死的呦。”

他的眼神变得淡漠而讽刺。

突然，洛晨曦脚下的海面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漩涡，将他吸了进去，洛晨曦惊呼了一声，然后灌了一口海水，他无法呼吸，想挣扎，但却感觉身体很无力，很痛苦。

眼前的景象开始渐渐模糊，他最后看到的......是‘洛晨曦’冷漠而嘲讽的眼神，耳边似乎隐隐传来他的话语，冷漠中带着一丝......羡慕？

“那么，谁会是猎人，谁又会是猎物呢，洛晨曦......”

..............................

洛晨曦睁开眼。

顾倾城清澈的眸子望着他，轻声说道：“醒啦？”

洛晨曦的脸颊旁传来软软的触感，他记起来那是什么了，但他现在却不觉得多么害羞了，脑子里想的都是‘洛晨曦’的身影。

......等等，这么说会不会有点那啥，那咱换个说法。

现在洛晨曦眼里满是某个男人的音容笑貌。

......算了，咱放弃了。

洛晨曦现在满脑子都是‘洛晨曦’，对其他的事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他坐起身，随口问道：“我睡多久了？”

“二十......分钟。”顾倾城说话有点喘，脸也是红红的，低着头嘴里小声嘟嚷着，“睡那么少，曦......不困吗？”

洛晨曦揉了揉眉头，说道：“做噩梦了，睡不着。”

“怪不得......曦刚才......一直皱眉。”

洛晨曦语气里带着一丝疏离，说道：“哦，是吗？睡不着，那我先去打篮球了。”说完便朝操场上走去。

顾倾城望着他的背影，小嘴微张，但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能感觉得到，洛晨曦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冷淡了不少，有点像......那个他。

洛晨曦的心很乱，一是因为‘洛晨曦’，二是因为顾倾城。

他听‘洛晨曦’说顾倾城不可能喜欢自己时有些释然，但更多的是烦躁，刚刚从顾倾城的大腿上起来的时候他心底也有一丝留恋。

但他不是舔狗，不想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别人不爱，能强逼吗？很显然是不能的。

像洛晨曦那样看得开的人是很少的，很多人都是那样以为，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爱情也是这样，所以最后就沦为了舔狗。

洛晨曦只想说——舔狗都是辣鸡，香香的那种......

啊，不是，是让人恶心的那种。

但洛晨曦因为性格的原因不会去舔任何人，他很没有安全感，害怕伤害，对一般人是这样，但对上顾倾城的时候，似乎还多加了一份自卑感，他不懂为啥要自卑。

他没注意到，在手中的球早已被抢了过去，而他还在呆呆地拍着空气。

..............................

下课了，洛晨曦回到教室收拾东西，然后走出教室。

今年的三月特别地奇怪，天气有些变幻无常，明明昨天才稍微合适温暖一点，今天又是炎炎烈日了，让人如处仲夏。

洛晨曦孩子气地抱怨地看着天空，然后又低下头专心地走着自己的路，顺脚的话还会踢一下自己脚边的石头。

不知不觉走到了校园里桃花林的小道上，花瓣飘落在洛晨曦的头上。

洛晨曦伸出手，轻轻地将自己鼻尖上的花瓣拿下，娇娇嫩嫩的，轻轻一吹，它就飞走了。

洛晨曦看着飞舞的花瓣，却在视野的尽头愣住了。

那里，站着一位少女，面对着一棵桃树，精致的脸颊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散落的花瓣飘在了她的发梢，转而又顺着她柔顺的发丝滑了下去，她穿着淡青的连衣裙，不施粉黛却无比夺目。

她忽然转过头，看向洛晨曦，洛晨曦也望着她。

......一瞥，如见惊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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