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更与

“你...是我们二当家在问你的话，你这乳臭未干的小鬼却...”另一个有些暴躁的声音这般喝道，却又像是被起初说话的那个粗豪声音打断。

“那间窑子里面，老板娘醉红尘，那个整日价抱着琵琶的小丫头，这两人最为的可疑...还有...嗯，还有后厨跑堂打杂的一个丑脸婆娘！”

彼时我有些一时走神，因为委实有点想不起来，这所谓的后堂打杂的丑脸婆娘是谁，再一个恍惚的反应过来，嗯，这好像是在说我？

“特殊之人，虽不一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却也一定有些秘密在身的！那个你们所说，抱着琵琶的小丫头张某还未曾怎样接触，老板娘醉红尘还有那个丑脸婆娘，张某都已试探过了，嘿，老板娘确确是身无武功，否则在那种情况之下，不管怎么样都会露出一些破绽来的！”

“若是她可以隐藏，只凭你却又怎么能试探的出来她？”

“你们既然曾去那窑子里寻欢作乐，也该当知道，那家妓馆却是打着‘卖艺不卖身’这般可笑的旗号，只不过这一楼的姑娘，连带着老板娘在内，确确都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

“这一点我兄弟岂能不知，何用你多说？”

“那么若是一个女子清白险些被污，若是这个女子刚好也会一点武功，那么在反抗之时，或多或少，都会露出一些痕迹的罢！”

“你...哈，好个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弟子，却用这种办法试探那女人...可那丑脸婆娘呢？你这样的公子哥儿若是要（哔...哔...）她，只怕她求之不得，反而可能把你给上了罢？也不知道这一茬究竟是谁吃了亏！”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对待不同的人，张某自然有不同的办法，却不劳几位挂怀张某吃亏与否！那人张某却也试过激她，只可是她却是无动于衷，半点反应也没有，倘若不是真的便只是个早也已经对此麻木的腌臜货色，那就真的是涵养极好，隐藏极深的高手了！”

这话一出，屋内的另外几人当即有些压抑的沉默，连带着我都有些心下一惊，毕竟这个说法，还是有那么几分的准头在的。

幸好，他随即再又接着说道：“原本张某也是这样的怀疑，只可是很快的，另外一人却漏出了破绽来，让张某抓到了尾巴！”

“那...难道说，真的是那个弹琵琶的小丫头？”

“张某方才说了，特殊之人固然可疑，固然必定身怀秘密，这个秘密却不一定就是身上的武功，也不一定使我们要找的人！反倒是看起来毫无特殊之处的人，往往更为的危险！”

“你...你这话却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难道真正会武功，并且杀掉我们大哥的人，不是那三个之一？”

“也许是，也许不是，只不过这一个，却是眼下让张某最为好奇的一人！”

屋内传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似是有什么落在了地上，其余那几个声音跟着俱皆都是一阵的惊讶。

“慢着，我记得，这个不是跟那老板娘身旁的，那个...”

大半句话入耳，我已经猛地反应过来了，自己之前一直在意的那个破绽是什么，还有自己借着闪电的光看到那一抹红色之后，所猜测的可能性里存在着的一个致命疏漏点！

此刻楼里身穿红色衣衫的，不止老板娘和这姓张的，却还有一人在，而这个人也就是当时我在雅间之外暴露杀气又匆匆离开之后，留下的最大破绽！

当时我还没有猜到这姓张的心怀不轨，所以匆忙间未及细想此事，可然而隐约之间的却总也感觉有些不妥！这个不妥之处，则就在于...

......

“...小红，替我为公子安排住处歇息...”

红尘的声音犹似在耳边回响起，如是这姓张的家伙没安什么好心，那么他又怎么会放过当时冒名顶替了我，应下他喝问的那人？

可那人便就是...

......

“不错，这也是老板娘的小丫鬟，就在张某假意对那老板娘动手动脚的试探之时，是她在外面骤然的露了半点杀气，让张某竟也有些毛骨悚然，当即便就知道，外面的这位，只怕才是真正的，悼红轩那**窝里暗中隐藏着的，保护着那老板娘还有那**窝，甚至还冒充焚雪谷中的手法而杀掉了你们老大的那个高手！”

这等的话当即让屋内再又一片鸦雀无声，良久，方才听得那个最早听见的粗豪声音喃喃的道：“这却怎么可能，若真的是这小丫头...你也说了，她若真的有那么厉害的功夫，公子你岂非也...可是眼下她又怎么会被你抓了来？”

“事出无奈，张某也不得不小心行事，几位行走江湖，也该当知道，焚雪谷既然占了这个‘焚’，熏香上的功夫造诣自然不浅，所制的迷香无臭无味，神鬼莫测！张某担心这真的是一把硬手，便先将她迷倒了，再方才抓了来的！”

他这般稀松平常的坦诚使用迷香一事，倒是让其他众人不好再提及什么，可然而那几位仁兄却仍是将信将疑的，只是说道：“只可是这样小小的丫头片子，又怎么会有这等的功夫？”

“几位也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了，难道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就是她...是她杀了老大罢？”

“若非是她，还能有谁，几位若是一定认为是我焚雪谷中之人出手，那也没辙，原本若非是看在他人的面子上，又是被旁人假冒了我焚雪谷的名头武功，张某本也不必替几位办这等的事！”

“这...公子，非是我们兄弟一定要怀疑，只可是...”

“不必可是什么，张某也懒得与几位再多纠缠，话已说尽，爱信不信！”

“这...好罢，就凭那一位与焚雪谷张公子的名号，我兄弟暂且信了你这话，可是这小丫头，却又该要如何是好？”

“不论凶手是不是她，有这样的功夫本事，留在那地方本来就是个祸患！今日若非是她，张某也不会...哼！”

“公子你的意思是...”

“杀！”

“这...这可还是个小丫头啊！”

“几位也是刀头舔血，杀人越货的好汉子，却怎的如此婆婆妈妈！可要知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若不趁着此刻她中了迷香，就此结果了她的性命，若是让她清醒过来，或是逃过这一劫，莫说是你们，只怕张某人也难逃一死！”

无声无息的窗外叹了口气，听到这里，我已经不像是起初发现自己犯了多大一个错误时那么样的慌张无措...

那个对我如此温柔，如此体贴的姑娘，嘿！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句话说得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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