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北上途中 上

从教堂出来，和牧师交谈的时间似乎并没有多久，但是教区外头的混乱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看得出光教在这里的人们心中的地位之崇高，而来时我们看到的那个躺着人的地方现在只有一块油渍。

“我们早上出来的时候好像没有退房，明子你去一下客栈吧，我在城里头逛逛准备点东西，看看还有什么新的发现，正午在城中央的钟楼碰头，然后就出城吧。”我看看明子，说道。

“好dia，我也有点呆不下去了。”明子和我在岔口分别了。

我沿着石砖铺就的街道走着，一边走一边想着，以前我就喜欢走路的时候没事胡思乱想，有时候还可以得出一些静坐冥思得不到的结论。

刚刚牧师的样子不像是假的，没有说谎，至少这个牧师没有说谎，而且从他的神态来看他对于病人——也就是西城因为瘟疫失明的人——抱有一颗及其关切与热枕的心，甚至超过了他对光教神明卡米的崇敬，换句话说，尼尔牧师之所以选择成为牧师，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想救治病痛而不是瞻仰神明！

恩……这样看光教岂不是没有问题，还是我的方向错了。让我从概率学的角度入手……

想不到头绪，我的思维已经开始乱飘了……

等等！概率学！

多调查一些人，或许就可以发现什么了。

我的心跳开始有一些加快了。

但是要怎么去调查这么大的样本呢？我和明子就两个人明显人手不足，如果大规模招募人调查，说不定会引起光教的注意，会对样本产生影响。

我开始加速的心跳又逐渐缓慢了下来，就好像做函数压轴题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思路，真正去实现的时候又发现有某一些无法避免的鸿沟（比如要用洛必达法则什么的，扣一分还是很难受的）。

啧，麻烦。

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学院，看看能发现什么吧，实在不行……只能用能力了，这样会很无聊诶……就像游戏通关无力只能开外挂，总是失去了什么。

我继续沿着街道走着，这时候已经是上午八九点，太阳已经升起了好一段距离，从我的角度看，太阳站在钟楼的塔尖上，俯视着整个城市。

沿着街道，商铺基本上已经开业了，张罗出自己的商品：粮食，农具，武器，服饰，饰品……行人来来往往，背着粗布包的，提着一只鸡的，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小时候和家里人逛早市时候的样子。如果说晚上是富人的淫逸狂欢，那么白天则是平民的安定清平。

“老板！黑面包多少币一条？”中午就要出城了，我在早市的一家店前停下，向铺主询问道。

“五个铜币一条！”铺主是一位挺着肚子的地中海男士，蓄着胡子却不显得肮脏反而让人看着十分和蔼，笑着向我说道，“不二价。”

“三枚硬币，六根！”

“好的小伙子，等一下哈。”大叔从身后的木头桌子上拿出一大张羊皮纸，撕出一块，从铺上抓出七个面包，包好。“拿好了~”

“老板你多给了一条。”

“嘿，当我送的，看你这个身高当我送给你长个子的。”

嗦不出发。一米六七的我无力反驳。

我抱着面包继续向前走去，不一会已经走到了钟楼的底下。钟楼底下是信驿，王国中发生的大事都是由皇家对外部门通过全国主要城市的信驿向民众传达的，传信的人骑的是快马，一道紧急的消息，一周之内就可以传遍全国，而平时，信驿的消息每一个月更新一次。有时候，军队的登记，学院的招生宣传，都会派人直接到信驿主持，比如眼下就有圣弗兰（Saint Frant）学院的人。

“大城市倒是气派，凯特老爷子那里可没有这玩意。”

心中嘟囔着，我走进了信驿。信驿内部是一个宽敞的大堂，大堂的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黑板，用粉笔仔仔细细地写着王都传来的消息，黑板的四角都有明灯，日光从钟楼的穹顶投下来，让到此的人们可以看清黑板上的字。

我径直走到了写着学院招生信息的那块黑板前面，那块黑板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从他与众不同的服饰来看，应该就是学院的人。

我走了过去，询问道：“请问是圣弗兰学院吗？我想来了解一下。”

“是的，恩，我是弗兰学院招生办的。有什么疑问吗？”

一股高校招生的味道。

“呃，不是圣——”

还没有说完，那个人打断了我：“学院的规定，弗兰学院的师生在自称师门的时候不能说‘圣’（Saint）字，谦虚嘛~”，说着那个人贱贱地笑了一下，“想来我们学校？”

“你们学校招老师么？”

“？！”，那个人明显愣了一下，眼睛一睁，“你……”

“？”

“确实招聘老师最近，因为学校里有一点事情……”他的神色明显严肃了一些，和之前的贱贱的表情有明显的区别，“基本上所有专业的老师都需要，这是一份单子你看看……”

我接过单子，确实。不过一个学院突然要招聘全专业的老师，无疑是不正常的，我抬起头看着那个人。

“抱歉啊，我不能说这个。”

“好吧……那我先走了……对了，什么时候截止招聘。”

“这个月内是最后期限，如果你成了记得别给我太多作业啊~我这张脸你应该记得住的。”

然后他又很贱地笑了一下。

……

走在街上。

突然，我感觉有人的手伸到了我的腋下。

整个人一个机灵——我特别怕痒。

“我CaO，明子你丫。”

我转过身去，准备向明子施以反击。

“哈”，得手的明子看起来很开心，而我打算让他笑得更开心一点。

“叶枚我那边搞定了，你这边搞好了吗，要出城了！”

……

在买好水，租好马后，我和明子向城门口走去。

2019.7.2-201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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