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在

从来未曾有过这样的感受……酸酸的疼痛感充斥着心脏，苦涩的泪水夹杂着血腥味在唇齿间传递。

舒萧寒神情恍惚，手中的长枪化作流光消散在空中。

狐女依在她的怀中，望着这有些迷茫的人儿痴痴一笑。泪水划过她如画的脸庞，砸疼了舒萧寒本就痛苦不已的心。她的声音越发微弱，那双赤红的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疏寒…答应我……这一次不要再为别人而活了……”

手指细细抚描，狐女再一次将这挂念了千百年的人儿记在魂上。她的笑声也微弱，听着半分悲凉。

“因为啊…臭道士…你太累了……”

红眸轻闭，玉手从脸庞垂落。狐女像是终了完了所有的执念，她化作光粒，消散在了黯淡的银光中。

舒萧寒双目无神地看着怀中人儿，那双揽着秦雪瑟的手微微颤抖，心如刀割。

“你要去哪……”她喃喃问道。

没人应她。可她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把抱紧了怀中的师姐，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霎时，光芒大振。柔和的银光渗入秦雪瑟的身体里，那被长枪捅穿的伤口逐渐愈合，半敞的衣裳掩不住她精致的锁骨，而在锁骨处多了一个金色的符文。

白鹤复杂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幕，这一幕，它在千百年前便看过了。只不过，主角对换了一下而已。

笨蛋果然是笨蛋啊……难怪会成为白痴的……

它扑闪着翅膀，朝着舒萧寒伏空疾飞而去，像是要把心中的郁闷全部发泄出去。

“白痴，回神了。”白鹤一翅膀拍在舒萧寒头上，大声嚷道，“你怀中的那个笨蛋快醒了！”

……

秦雪瑟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她到底是谁？是纯阳宫第一亲传大弟子秦雪瑟，还是那个跟在道人身旁的九尾狐妖雪瑟？

分不清，分不清！

她仿佛就是那只九尾狐，在那无比真实的时空里，陪着道人度过了一生。又仿佛就是这大弟子，在睁眼便看见的世界里，迎来了最花样的年华。

“我是谁？”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迷茫地抬起头，正巧对上了道人那温柔的双眼。

“萧寒……”她下意识喃喃道。

这会是你的吗？

“是哦。”白光凝聚，狐女趴伏在她的身后，揽住了那修长的脖颈。“他一直都是，一直都在。”

“萧寒……”原本迷茫的双眼逐渐明亮了起来。秦雪瑟侧头一看，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

“你是我吗？”她问着那个在梦里自己使用过无数次的身体，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狐女轻轻一笑：“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

相顾无言，白光渐散，空间开始慢慢破碎。

秦雪瑟心里一轻，她已经不再迷茫了。因为，舒萧寒从千百年起，便一直都在她的身旁。

很快，空间彻底破碎，黑暗笼罩。秦雪瑟沿着脚下的小路，迈步向着前方唯一的光亮处走去。路不长，她很快便到了，可她没有急着跨过那道光圈，而是停了下来，低声问道：“你觉得我会幸福吗？”

可狐女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了她的身后，自是无人应答。

但秦雪瑟似乎并不在意，她笑着回答自己：“幸福。”

“因为我喜欢她。”

“从千百年前就喜欢着她了。”

“所以，只要她还在。千百年前也好，千百年后也好，我就会很幸福。”

“即使，在未来我不曾拥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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