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 第二十六章 圣雷米上的夜空

“你说的意思是，那幅《星空》描述的是你确实看到的场景吗？”我端起酒杯，把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千真万确，那是我在圣雷米那里所见到过的最美的星空。”梵高泯了一口红酒，看着我腿上正在摆弄着酒杯的空之构体说：“就是她带我去看的。”

我低着头用手指蹭蹭她的嘴角，问道：“你带他去看星星了？小两口挺浪漫呐。”

空之构体抬头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我：“可我不记得了啊。”

“不，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文森特·梵高满脸震惊地看着我怀里的空之构体，两手握着桌子边缘，身体几乎都快覆盖在桌子上了。

“您先冷静一下。”我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安抚下来情绪极度激动的文森特，让他先坐回去。

文森特·梵高捂住脸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很快就长出一口气，松开两只有些粗糙的手：“忘了，这可真是天大的荒唐。到底是为什么呢……”他的目光没有与我们对视，而是四处张望着，好像周围就可以找到答案似的。

他这种神色和状态很充分地表现了此刻如同核聚变一样不稳定，以免他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我快速转移话题。

“那么文森特先生，能否把这件事的经历详细地告诉我，没准就可以找到其中的纰漏也未可知。”我看着他棕黑色的眼珠，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那副眼镜，一副调查员的做派说道。

他这才正视着我的眼睛，过了片刻随即说道：“侦探先生说实话，我的经历有些离奇，毕竟我曾经在精神被怀疑出现过问题，所以我如果有什么没有描述清晰的地方还请见谅。”

我点点头，摆出一副“请”的手势示意他继续。

梵高也点点头，随即就开始了他的陈述：“当日，我照旧在自己的画室中绘制自画像，就在我整理调色盘的时候门就响了。我最初以为是老友高更过来拜访，也没有太在意，就很随意地过去开门。结果很显然不是他——一位穿着很是透明的连衣裙的小姐正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是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说出来还真是不雅。”梵高这时候捂着眼睛摇头苦笑了一下：“我居然还以为她是个娼妇，盯着她的小胸脯看了许久，而且还说了‘稍等一下，等我画完这幅画我们就开始’。”

“啪！”还没等我开始乐得没心没肺的时候，空之构体就踩着我的大腿直接就对着文森特·梵高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色鬼！”就在空之构体要打下去下一巴掌的时候，我及时地抓住她两个小胳膊把她按在自己腿上坐好。

就算是坐在我腿上她还是很不老实地对着梵高喊叫：“你个老流氓，自己在心里默默YY也就算了，这样子当场说出来我还怎么嫁出去了啦！萧然，走了啦，我一刻都不想在这多待了。”说着就嘟着小嘴一脸委屈地看着我，一副‘你老婆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愣着干嘛’的表情。

“小祖宗您先忍忍，我还有事要问这老家伙，听话啊。”我用意念安慰她好久才让她平静下来，可还是别过头不肯看梵高一眼。看着捂着脸直说洋文的文森特，我忍不住就想到我老爹被我亲妈揪着耳朵时对我说过的一句文言文：别老作，尤其别再女人面前作，很容易就原地去世了。现如今看看梵高这状态……诶，这又是何必呢？

“哦，神啊。”梵高揉揉自己那片红肿高大的脸，自顾自调侃道：“被这位小姐带去看过夜空，没想到今天她差点让我去见上帝。”

“不带你去和撒旦下棋就是仁慈啦！”空之构体自己倒了被红酒消消气说：“看你是敢输还是敢赢！”

再这么搞事就待不下去了，我再次岔开话题，继续问他事情接下来的进展情况。梵高也是会意，完全没有在意脸上那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继续陈述他的经历：“当时她也是很不高兴，只不过没有像今天一样打得这么狠……”说着，梵高就正式开始讲述起他的在圣雷米夜空下和空之构体的第一次邂逅。

“我不是干那种服务的女人！”这位蓝发小姐跺着脚很是不满地说道。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画家似乎对这位小姐的态度很是不满，很冷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不是的话就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忙。”说着就开始整理自己的画笔，打量着画板上的半成品思考着是不是还差点什么。

听到画家发出了逐客令，女孩这才开始慌了，她不知道这位画家先生有这么大的脾气。

“我……人家是有事情来找你帮忙的，能不能麻烦您先把手里的事情放一放？”女孩子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上去她已经对自己之前的失礼感到抱歉，如果自己再这么把她赶出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虽说画家并没有给女孩任何好脸色看，不过语气上已经没有那么生硬：“说说看吧小姐，看看我这位不入流的画家能帮你做些什么。”

女孩很是自觉地走到画家面前，很自然地张开大腿就这么坐在画家腿上。

“你不是说自己不做这种服务的吗？撒谎的孩子可是会被惩罚的。”皱紧眉头的画家虽这么说，不过双手也很自然地搂住了女孩的腰。

“在想什么呢？”女孩还是带着那股清高，说道：“这和你想的那种不一样。”说着女孩子闭上眼睛，嘴唇轻轻地在画家嘴上点了一下。这种比起往日那种激烈刺激的感觉截然不同，这样犹如蜻蜓点水般细腻的做法更是让人沉迷其中……画家在堪比唯美的情景享受之中开始感觉身体有些困乏，很快就不自觉地睡过去了。

当画家眯着睡眼挠着头发正思索要不要让这位小姐多住几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了他惊出一身冷汗——不远处一只大得有些夸张的巨兽正在和它脚下一群穿着盔甲的士兵们进行着激烈地搏斗。

画家赶快就揉揉自己的眼睛，紧盯着这眼前的一幕：无数盔甲骑士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和大剑冲向那只浑身灰白一片，长着两只犄角的巨兽进前砍杀。可在这只巨兽面前这点攻击就好像蚂蚁冲撞大象般没有任何作用，巨兽只是随便挥舞几下成群的士兵就被它轻松击飞，割草一样就清出来一片空地。被击飞的士兵们大多都打飞出去不见人影，有的就被打在前面的城墙上直接撞成碎开的血肉粘在上面。眼前的怪物在画家眼中和绞肉机也没什么两样，正要站起来远离这个屠宰场时，脑子里突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别跑啊，让你过来就是来帮忙处理它的啊！

这个声音正是自己打算在家中多留几日的女孩子的声音，可四下张望哪有女孩的身影？

难道是自己被吓的出幻觉了？画家一刻也不敢停留，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肉酱，踉跄着迈着步子就向远处跑去。可没跑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画家猛然转过头，那个蓝头发女孩正拽着自己的衣服，脸上有些不满地说：“都叫你别跑了，我还想让你帮忙呢！”

“帮忙？”画家现在又急又气：“都这时候了活命要紧，等脱离危险了我们再提帮忙的事。”

可女孩还没松手的意思，她紧紧地拽住画家的手腕，眼睛瞥瞥巨兽的方向。

画家好像是明白了女孩的意思，语气里充满了质疑：“你想让我救那些人？”

“没那么麻烦。”

画家这才松口气，可还没站稳女孩又说：“我想让你杀了那个怪物。”

画家转身就要准备甩开这个女孩好保住自己的性命，可还没甩开手，女孩又说：“我可以给你打败它的力量。”

画家凝视着女孩看了一会儿，很快就直接把她抱起来，边跑边说：“小姐你放心，等跑出去就带你去看最好的医生，我相信他会让你精神康复的。”

跑着跑着，画家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着周围的景物没有发生变化，才低下头发现自己脚下已经悬空浮在空气中。然而这种情况只是开始，很快，画家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直线后退，直接回到自己最初的降落地点。

画家看看自己抱着的女孩，女孩冲他做出一个‘放心吧听我的肯定没错’的表情，自己这才觉得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说吧，怎么打？”画家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把头打爆就对了。”

说是这么说，可来到这头巨兽脚下才发现自己和众多“蚂蚁”中的一只也没什么区别，而且自己还没有盔甲，只有自己壮胆从尸体里找出的一根长矛。

不过巨兽似乎察觉到了这只渺小的存在，很随意地就挥动自己的爪子想要很快结束这差别悬殊的战斗。

画家本能地举起长矛挡住这一击，长矛上的蓝色光弧闪现，直接毫无压力的挡住了这致命一击。画家趁着巨兽意外之余，用力直接跳起，这才可以正面看到这巨兽的全貌——头上长出两只月牙般的巨大犄角，面部和马很是相似，四只狰狞的眼睛杀气腾腾地盯着飞到半空的画家。

画家没敢犹豫，跳上巨兽的头部对着正中心直接将整个长矛深深刺入，自己好像一位老渔夫在和这不断翻腾的大鱼不断你死我活的地拼命……

“然后你就把它打趴下了？”我打断了这位正聚精会神地把自己塑造成一代传奇，刚刚还被一小姑娘打得直叫唤的文森特·梵高说道。

“嗯，没错。只是这家伙也是有本事，死的时候还会直接炸开，要不是这位小姐在，我受伤的地方就不只是这只耳朵了。”说着，就让我们看看他包着纱布的左耳。

“我猜猜，然后你就把这个故事讲给了高更结果他不相信，对吗？”我轻拍着早就倒在怀里睡着的空之构体，问道。

梵高撇撇嘴，一脸无奈地点点头：“然后我就很是郁闷的自己搬出去，直接就到了圣雷米的精神疗养中心去调整自己的精神状态，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她没想到会在那里遇见。”

梵高喝完了杯中红酒，继续了画家的故事：“就在我搬进去一个星期左右，晚上一个人正无聊地躺在床上考虑明天该怎么打发时间，门就响了。我本来是很讨厌大晚上讨饶的，刚准备发几句牢骚，就看见她正抬头看着我。我正准备直接关门推辞的时候，她就直接从旁边钻进来……”

“晚上好！”女孩毫不客气地坐在床上，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画家抹了一把脸，说道：“先说好，现在是晚上了，我要休息，如果是去拯救人类这种重任请去找别人。”

“不是啦，这次过来是想给你说声谢谢的。顺便来陪陪你，看你也挺寂寞的。”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晃着腿坐在床边。

“没什么，差不多就习惯了。白天画画，晚上看星星睡觉也很不错的。”画家坐在女孩身边幽幽地说。

“你看过真正的星星吗？”女孩扭过头看着画家说。

“没有，星星都在天空很远的地方，我怎么可能看得那么清楚？”画家摇摇头，对着天空发呆。

女孩起身，拉着画家的手：“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女孩直接进入画家的体内，有了她的能力，画家直接就穿过了窗户，飞上了夜空深处。到了天空之上，这才发现眼前的星星和自己平时看得一点都没有相像之处，所有的小光点都围绕着中心一点汇聚旋转，每个星星都有着自己独有的色彩和旋转方式，如同生命轮回般不息旋转。

“星星都是由尘埃组成的，他们每一个都汇聚着或多或少的尘埃，这些尘埃的组成各异，被称为不同种类的元素，就这样汇集成特定的轨道，逐渐形成一个个不同的天体……”耳边女孩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些星星的故事，画家的眼中早已是将所能看见的景象刻印在记忆深处，直到早上梦醒时分，一幅《星空》才悄然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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