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起飞了吗？

“卡佳，卡佳？”斯维塔把长椅上的叶卡捷琳娜摇醒，“快，我们要登机了。”

在接到电话以后，两人在深夜里打了个车匆匆赶往最近的机场。最近一班有票的直飞航班也要凌晨四点才能起飞，但斯维塔想到了卡西欧夫“要乘坐安全的航班过来”的嘱托，没有选择那班老旧的支线客机，而是选择了乘坐伊尔-82这种较为安全的客机。只晚了二十几分钟起飞，斯维塔觉得没什么问题，多出的时间还可以休息一会儿。

叶卡捷琳娜迷迷糊糊地背上书包，跟着斯维塔一起去登机口。在凌晨出发的人不太多，她们很快就顺利地上了飞机。莫斯科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她们的头发和外衣被浇湿了，显得有些狼狈。两个人的座位在机尾，旁边的座位也没人坐，斯维塔从背包里掏出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然后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飞机上的人比较少，斯维塔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闭上眼睛开始休息。折腾了一个晚上，她实在是困极了。

其他乘客的状态也和她们差不多，几乎所有人都在休息，有几个人甚至打起了呼噜。当飞机开始下降的时候，斯维塔和叶卡捷琳娜几乎同时醒来，但她们还没有到达伊尔库茨克。

飞机在新西伯利亚停留，一半的人都下了飞机，但上飞机的人似乎更多一些。飞机上大约有100人出头，斯维塔坐在过道的位置，目光锁定在一群青壮年男性身上。

斯维塔能确定，他们不是什么友善的角色。她低下头戴上了口罩，叶卡捷琳娜也很快效仿。那群人似乎是一起的，他们都坐在机舱的中部，其中有几个人还提着很大的包。在他们身后，三个似乎是中亚人的男子正说着斯维塔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叶卡捷琳娜也学着斯维塔的样子观察。“发现什么了没有。”斯维塔突然对她耳语道，热气吹得她耳朵有些痒，连忙转头过来。

“这群人不一般。”叶卡捷琳娜打着手语。“他们看起来有组织有纪律。”

其中一个人回头看了一眼，他的五官特征很快被斯维塔捕捉到了。

“我知道了。”斯维塔再次把嘴对准了叶卡捷琳娜的耳朵，“他们可能是扎伊察的人。这个人我见过他的照片。”

“真的吗？”叶卡捷琳娜缩着脖子，警惕地看着斯维塔，“为什么有这么多人。”

“你还记得我说的吗，他们正在打架。”斯维塔察觉到叶卡捷琳娜似乎不太喜欢耳语，于是也打起手语来，“所以应该是正常的人员调动。我们不用管这些。”

叶卡捷琳娜点了点头，把手放在了身体两侧。飞机再次起飞，斯维塔再一次闭上了眼睛。这段路程要短上不少，但她还可以睡上两个多小时。

斯维塔是被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吵醒的。她的腿上有一只手——叶卡捷琳娜不知何时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腿上。她睁开眼睛，过道上的空乘人员正被一个戴帽子的中亚人拿手枪指着。

“都不许动！”他大声说道，他的两个同伴在周围一前一后地警戒着，“我们是普什图人，你们最好老实点，这架飞机已经被我们劫持了！谁要是敢动一下，那我就要了你的命！”

车上的乘客面面相觑，显然被这样的突**况吓坏了。斯维塔敲了敲叶卡捷琳娜的手背，示意她保持冷静，随后也装出一副有些害怕的样子，继续观察着事态的发展。聪明的叶卡捷琳娜也随之表现出恐惧的神情，但两人在下面用敲击手背的方式偷偷交换着信息。一年的时间让两人培养出了一些默契，包括这套仅有她们能使用的密码，可以在黑暗中以效率较低的方式交流。

“有办法吗？”叶卡捷琳娜问道。

“暂时没有，但会有的。”斯维塔思考着可能的事态发展方向，不由得有些头疼。只要是劫机事件，就免不了出现伤亡，在机尾的她们目前还可以幸免，但然后呢？

劫机者拖着空姐的身体走到了飞机前部。

“那些人会动手的。”斯维塔缓慢地敲着叶卡捷琳娜的手背，“他们有很多人。”

他们有很多人，这没错，但他们有没有反抗能力就是另一回事了。没有人会在登机的时候把手枪放在兜里，斯维塔也一样，因此她认为那些人的武器可能都不在身边，否则一场枪战就难以避免了。

但这同样也是让斯维塔感到头疼的地方。她自己的武器也不在身边，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她不认为她会有机会战胜拿着枪的对手。在他们的眼里，斯维塔和叶卡捷琳娜就是两位弱小的根本不会反抗的女孩，很适合作为劫持目标。

“你们想干什么？”机舱的中部传来一声怒喝，但随后他就遭到了劫机者无情的枪击。

“这个问题问得好，”蓄着胡子的劫机者环视着众人，“我说过了，我们是普什图人（注1），所以这只是单纯的报复行动而已。”

看见自己的同伴被手枪击倒，那群人开始坐不住了，但狭小的过道又不允许他们进行大幅度的反抗动作。在这紧要的关头，机舱前面的一位中年人猛地伸出腿来，踢到了一位劫机者。

“@%*&！”他喊了一句没人能听懂的话，坐在地上举枪射击。机舱中部的人趁机一拥而上，但他们几乎赤手空拳，只有一个人掏出了自己的匕首——然后他就中枪倒地了。三把手枪在狭小的空间里形成了绝对的压制火力，叶卡捷琳娜紧张地握住了斯维塔的手。

“没事的。”斯维塔只能这样安抚着她，心中想着可能的破局方案，但都不太现实。

“说过了，你们不要动，一群蠢东西。”依然挟持着空乘的家伙叫嚷着，随后用枪口敲着她的脑门，“都给我坐好！你，去给我打开驾驶舱的门！”

被他挟持的空乘已经颤抖得不成人形了，过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说出一句话来：

“不，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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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普什图人是阿富汗的主要族群之一，所以就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这章码得很快，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再写完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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