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六 离去

“你好，莉莉和……伊莉斯，没想到我们在这儿又见面了。”

切科罗夫先是看到了从墙上跳下来的斯维塔，随后才是她身后走过来的阿扎马特和叶卡捷琳娜。他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但剧烈的疼痛让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伊莉斯，快去叫约翰来，只有他才能抬得动伤员。”斯维塔冷静地说，“您先不要动，能不能让我看看？”

“没什么可看的，轻伤而已。”切科罗夫咬了咬牙，拒绝了斯维塔的请求，“弗兰克的情况还好吗？”

“还好，只是……”阿扎马特迟疑了一下，“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会开直升机。”

“什么？”

“我会开直升机。”斯维塔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所以这件事不用担心。你们只需要提供领航，我会帮忙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到了你们的营地之后，你们必须让我们走。”

“没问题。”切科罗夫一口答应了下来，“伊莉斯的合同和我们都不一样，如今工资也被拖欠了不少，她自然有离开的权利。”

在绝境一般的战场上，互相信任是达成共识的前提。斯维塔和切科罗夫都是爽快的人，他们立即握了握手，代表着双方将再次并肩作战。

“伊万！”约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没事吧？”

“没事，还死不了。”切科罗夫也提高了嗓门，“正等着你来背我走呢！”

叶卡捷琳娜有些跟不上约翰的速度，当她到达的时候，斯维塔和阿扎马特已经一左一右地把切科罗夫扶到了约翰背上。切科罗夫似乎丢弃了他的大部分东西，在墙边，斯维塔只看到了他的枪和备用弹匣。叶卡捷琳娜自觉地拿起了这些东西，众人也随即返回。这一次，她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警戒地看着周围。

除去受伤的切科罗夫，雇佣兵小队的成员们对直升机一窍不通，斯维塔只能用最快的速度独自检查直升机的情况。飞机状况良好，就是油少了点，但好在她在飞机上发现了备用油箱。

“都准备好了吗？”斯维塔拉动操纵杆，“起飞了！”

由于是侧风起飞，直升机出现了剧烈的摇晃。斯维塔及时稳定住了机身，并很快让飞机转入爬升阶段。她需要更经济地飞行，但又需要尽量维持安全高度，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挑战。

三个伤员中，阿扎马特的情况是最好的，他也对坎大哈周边的地图足够熟悉，因此留在前面充当领航员；约翰和叶卡捷琳娜则在机舱内照顾伤员。在颠簸的飞机上，他们不敢精细地处理伤口，只能进行最基本的清创。切科罗夫的情况还好一点，子弹只是命中了他的左小腿肌肉，而弗兰克则是丢了半条腿，失血过多，看起来随时都可能陷入昏迷。

雇佣兵们的营地靠近阿富汗与巴基斯坦的边境。斯维塔打开了直升机上的无线电通讯，按照给定的频率进行呼叫，但并没有人回应。

“我很好奇，你们的营地里还有多少人。”斯维塔不满地说，“如果没人，我们就是白跑一趟；如果有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又很可能被当成敌人的直升机。”

“我继续呼叫。”阿扎马特主动揽下了这项工作。

“喂！”

无线电被接通了。耳机里传来了普什图语的声音，阿扎马特眉头紧锁，他并不能听懂这种语言。

“您能说俄语吗？或者英语？”他看着手上的地图说道，“我听不懂。”

通讯的另一方传来一阵杂音，紧接着则是一阵混乱。过了一会，阿扎马特终于听到了一句十分蹩脚的英语，但他并不能听懂。

“伊莉斯，他在说什么？”

“他问你是谁，为什么要靠近他们。”斯维塔拖动操纵杆，降低了直升机的高度。她已经能看到前面的村庄了。

“我们是伊万·切科罗夫带领的坎大哈侦查分队，抢夺了敌人的直升机，运送重伤员回来。”阿扎马特连忙回答道，“如果他们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准确报出飞机上都有哪些人。”

斯维塔把这些话以语速很慢的英语复述了一遍。

“他们让我们降落在村子的北侧。”

接下来就没有阿扎马特什么事了。斯维塔费力地辨认着无线电波传来的词句，简单确定了降落位置。直升机刚刚降落，便立即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把这几个人带到医院去！”约翰在机舱内探出头来，“他们需要立即得到帮助！”

“这里……可能已经被巴基斯坦人接管了。”斯维塔依旧坐在驾驶舱，没有下飞机的打算，“很难了。”

由于这些人没有准备担架，两位伤员只能由米尔和约翰背下直升机。叶卡捷琳娜留在了直升机上。她们要再次离开了。

“放她们走，”切科罗夫在约翰的背上说道，“她们不是我们的人。”

他信守了他的承诺。斯维塔驾驶的直升机再次顺利起飞，这一回的目标则非常遥远。

“加油，伊莉斯，别忘了安东那家伙的信。”切科罗夫回过头来，勉强地笑了笑，“我还要感谢莉莉——你的妹妹，她救了我们所有人，不止一次。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

叶卡捷琳娜以一个苦涩的微笑作为回应。她曾经的战友们正在逐渐远去，不少人已经长眠在那座混乱的城市，而剩下的人，包括她自己，也都前途未卜。

螺旋桨重新开始旋转。

“再见。”斯维塔加大了油门，再次把直升机送上了天空。叶卡捷琳娜坐在她的后面，拿出纸和笔，写了一张字条递给斯维塔。

“怎么了，卡佳？”斯维塔低头看了一眼字条。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你想什么呢，”斯维塔也笑了，随即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卡佳，没有人能保证永远不会离开，我也一样。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不想离开。”

直升机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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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更新（伪）

这段剧情太拖沓了，所以稍微加速了下

明天可能还一更，如果没有的话就要到年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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