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如果

伊尔库茨克的冬天非常寒冷，当地居民对低于-30度甚至-40度的气温司空见惯。没有人想在这样的天气下出门，不过如果是被逼无奈，那也没有办法。布尔卡洛夫必须保持和帮派成员的联络，电话故障对他影响巨大，他必须到一个有电话的地方去。

伊西多尔粗重地喘着气，侧身坐进了冷冰冰的轿车里。他必须戴手套开车，因为方向盘都是冰的。车之前确实停在车库里避寒，但显然厚实的墙体也没起到多少效果。

“伊戈尔他们都出去了？”布尔卡洛夫看了看周围，没有一户人家的灯是亮着的。由于才下过雪，他们必须忍受一段路况很差的夜路，而且没有路灯。“看起来我们周围的房子还是没什么人住啊。”

捷尔任斯克没有多少人，布尔卡洛夫那幢房子的电话线路都是专门接的。如今电话线路出了问题，也只能是找人来查，而且效率一定不会很高，甚至可能要等到明天。伊西多尔很想对路况抱怨一番，但他很熟悉布尔卡洛夫的性格——在喜欢安静的人面前抱怨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寂静和乌云笼罩住整座城市，很可能又要下雪了。

“这里好像一直没人来过。”伊西多尔紧跟在布尔卡洛夫的身后，他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布置，和几个月前没什么差别。

“是的，自从卡佳走之后，这栋房子就闲置了，反正房子也不大。”布尔卡洛夫走到电话旁，拨了一串号码出去。“喂？是的，我是‘扎伊察’，那边的电话线路坏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怎么说？”伊西多尔站在客厅的柜子边上，端详起上面摆着的素描画来。

“没事，他们都知道这里的电话号码，”布尔卡洛夫挥了挥左手，走向餐厅，“西达，我们吃晚饭。虽然房子闲置了，但东西还是齐全的。”

伊西多尔连忙跟了上去，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盒罐头和一大袋面包来。餐厅旁有一个房门上挂着锁头的小卧室，门上的玻璃被报纸糊住了，里面也是漆黑一片。

“那是卡佳的房间。”布尔卡洛夫走进厨房，拿了盘子和勺子出来，“我也没想到，她走之前把门锁上了，应该是不想让我看她的东西吧。”

伊西多尔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布尔卡洛夫坐在了他的对面，背对着卧室的门。他取面包的手僵在半空中，注视着贴在门上的那张报纸，眼前仿佛幻化出了叶卡捷琳娜的影子。

—————

“快喝粥。”叶卡捷琳娜把碗放在床头柜上，笑着打出了手语，“已经不热了，我尝过了，很好喝。”

在床上平躺着的斯维塔抬起身子来，努力往上靠了靠。叶卡捷琳娜抓起她的枕头，垫在斯维塔的背后，然后再次端起盛着燕麦粥的碗来。

“谢谢你，卡佳。”斯维塔伸手去拿碗，但是没有成功。叶卡捷琳娜把碗悬在斯维塔的面前，舀了一勺粥送进她的嘴里。勺子撞到了她的牙齿，发出一声闷响。

“唔……”斯维塔用喉咙发出不满的声音，但她很快迎上了叶卡捷琳娜那坚定的眼神，于是放弃了抵抗。叶卡捷琳娜的动作逐渐变得熟练，碗里的粥也逐渐见了底。

“怎么样？”叶卡捷琳娜放下空碗， 坐在了床沿上，“你是不是昨天没有好好吃东西？”

“……是。”斯维塔坦白了“罪行”。一碗热粥下肚后，她确实感觉胃里舒服了很多。止痛药带来的效果有限，她的小腹还是很疼，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身体没有力气才是最要命的事情。她可以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正常走路，但走不了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而像是爬楼梯之类的事情就更不可能了。除此之外，她的右胳膊有轻微的酸痛感，很可能是拉伤了。

“还要吗？我煮了一大锅，还剩下不少。”

斯维塔点点头，目送着拿着碗的叶卡捷琳娜离开。她挪动身后的枕头，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被人照顾的感觉似乎还不错，但倘若时光可以倒流，她也不会再逞强了。

叶卡捷琳娜的脚步再次逐渐靠近。

“我自己来吧。”斯维塔伸出左胳膊，但叶卡捷琳娜直接无视掉这只胳膊，自顾自地为粥吹着气。

“卡佳，其实我自己可以的，”在咀嚼的间隙，斯维塔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又不是手脚都不能动。”

叶卡捷琳娜放下手里的碗，一副愤怒的神色。“那你去外面跑两圈啊？”她的动作幅度很大，手肘甚至都碰到了斯维塔蜷着的左腿，“你进门的时候连衣服都挂不动，现在还能端得动碗？”

斯维塔抗拒地点点头，但她的抗议毫无意义。

“赶紧喝粥，”叶卡捷琳娜死死地盯着斯维塔的眼睛，“不喝就饿死，没人管你。如果你再这么不注意身体的话——”她指了指窗外，“我就把你从这儿丢下去。”

无声的警告是最为致命的。斯维塔能想象得到，如果这句话是从嘴里说出会用到怎样的语气。她只能尽量配合着叶卡捷琳娜，不断地咽下一口又一口的粥。

“卡佳，我应该是吃饱了。”在第二碗粥也见了底之后，斯维塔终于松了一口气。

叶卡捷琳娜点了点头，用纸擦拭着斯维塔的嘴角，然后用单手做了个“待命”的手势——斯维塔把自己常用的一套手势教给了她，在很多时候，这可以有效减少两人的交流时间。

斯维塔忍不住笑了起来，叶卡捷琳娜的样子非常认真，像是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还要什么东西吗？”叶卡捷琳娜微笑着问道，“我一并拿来。”

“那帮我倒杯热水吧，卡佳。”斯维塔轻声说道，“我的杯子快空了。”

—————

喂，想什么想，都要和别人跑了.jpg（滑稽）

最近有些失眠，精神状态很差- -

战斗民族历险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