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我在努力了

“对，就是这样，很好。”斯维塔满意地看着叶卡捷琳娜，“卡佳，要相信你是有天赋的。”

叶卡捷琳娜在斯维塔家过完了圣诞节，随后便遭受了斯维塔的“魔鬼训练”。斯维塔认为，反正寒假也没什么事情，还不如锻炼身体——但也远远不止锻炼身体。在卡西欧夫回到莫斯科后，斯维塔拜托他又弄了一支手枪，作为叶卡捷琳娜的配枪使用，并开始带着她到城郊较远的无人森林里练习。起初，叶卡捷琳娜对使用枪支极为抗拒，但在斯维塔的劝说下还是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卡佳，你必须习惯用它。”斯维塔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我们不可能时刻都在你身边，所以你必须保护好自己。”

“我感觉我端不稳它。”在双手端了一会儿手枪后，叶卡捷琳娜这样表示道，“而且我没有勇气扣动扳机。”

“慢慢来，你刚才已经完全模仿了我的动作。”斯维塔点点头，“如果学不会用手枪的话，你想用拳头面对危险的人吗？”

叶卡捷琳娜摇摇头，这段时间她的身体状况在逐渐转好，因此斯维塔也开始教她一些基本的格斗技巧，不过她还处于完全被动挨打的阶段。她有着几年体操运动员的底子，学起来倒是很快，而且做出来的动作都格外标准，只是看起来就没有威胁。斯维塔对此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她是个“零基础学员”，而且自己也不是什么出色的老师。

“那就继续，卡佳，如果今天你能基本学会的话，晚上我就给你烤一个蛋糕，”斯维塔有一种在照顾小孩子的错觉，但事实上这种招式确实相当管用，“端起枪来，瞄准我做了标记的那棵松树。枪里没有子弹，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的。”

叶卡捷琳娜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她的压力很大，几乎是每天都在刷新对斯维塔的印象。她很早就知道斯维塔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但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女孩如何能够给人以窒息的压迫感，又是从哪里获得了那么多与年龄不相匹配的知识。或许她有着一个难以言说的过去，但从她的家人来看，这种情况又几乎是不可能的。

“卡佳，我知道你很害怕枪声，所以我们今天就要克服这种恐惧。”斯维塔的眼睛也盯着不远处的那棵松树，“现在我要你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听到枪声。我数到三，然后我就会朝那棵树开枪。”

叶卡捷琳娜把头转向左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斯维塔。

“卡佳，看着那棵树！不要看我！”斯维塔严厉地说道，“一，二——三！”

斯维塔用右手快速拔出手枪，流畅地完成了打开保险——给子弹上膛——扣动扳机的一系列过程，几乎没有进行瞄准，但她击发出的子弹却并没有准确地命中树上那个用油漆画出的圆。子弹打在了圆的边上，算是脱靶了。一些积雪从树枝上滑落，引起一片雪雾，而叶卡捷琳娜的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还行，我还算保持了以前的水准。”斯维塔面色平静地转过身去，毕竟她只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速射。叶卡捷琳娜依然端着枪，只是看起来收到了一些惊吓。“卡佳，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你可以同时用胸腔和腹腔，深呼吸。”

眼见着叶卡捷琳娜的呼吸和情绪逐渐恢复稳定，斯维塔立即准备进行下一个步骤。

“卡佳，把枪先给我。”

斯维塔脱掉手套，向手枪的弹匣里装满了子弹，然后把弹匣塞回手枪中。由于事先向卡西欧夫说明了用途，因此叶卡捷琳娜的枪和斯维塔的那把一致，都是小巧的CZ83，她握起来很舒服。

“现在这是装满了子弹的枪，”斯维塔把枪重新递了过去，“开关保险的操作我已经教过你了，现在先感受一下它的重量，然后继续瞄准。”

在成功说服叶卡捷琳娜学习使用手枪之后，斯维塔专门花了一天为她科普枪械的基础知识，并指导她如何把一把枪拆成零件再组装回去。叶卡捷琳娜学得很勉强，但斯维塔觉得她应该是学会了。

接过枪的叶卡捷琳娜慢吞吞地打开保险，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把枪举了起来。

“不要握得那么紧，如果你把手套脱下来，那手一定会很疼。”斯维塔在一旁仔细地看着叶卡捷琳娜的姿势，“卡佳，在你想要击发前屏住呼吸，扣扳机的时候自然一点就好。”

叶卡捷琳娜点了点头，但过了很久都没有动。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就让你反复听枪声，直到听习惯为止。”斯维塔把自己的枪拿了出来，做了个瞄准的姿势，“反正我们的子弹多的是，卡西欧夫给了我20多发。”

又是一阵静默，直到一只乌鸦不知从哪儿飞了出来，它的叫声打破了森林的寂静。

“卡佳，相信自己！”斯维塔大声地鼓励道，“这样吧，你听着我的指令击发手枪，然后什么都不要管就好。一，二——三！”

“砰！”

第一次击发手枪的的叶卡捷琳娜已经做得不错了。她虽然没有打中那棵做了标记的松树，但打中了旁边的那棵，而且射击动作很标准，在击发完毕之后还条件反射一般地关闭了保险。

“非常不错，卡佳！”斯维塔赞许地说，但她很快发现叶卡捷琳娜的状态却又有些不太对了。手枪从她的手中滑落，她双眼紧闭着，跪在了一旁的雪地里，小腿已经完全陷在积雪里面。

“卡佳！”斯维塔同样跪在了地上。

叶卡捷琳娜缓缓睁开了眼睛。“对不起……”她笨拙地打着手语，“我已经在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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