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火并（中）

作为一个规模较大的犯罪组织，“扎伊察”的人员成分比较复杂。一部分人因走投无路而加入黑帮，他们可能是退役的士兵、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或是没有正规身份的外国人。这些人往往处于组织底层，平日里从事非法的经营活动，在需要时就摇身一变成了打手。

另一部分则可以称之为惯犯。他们是职业的犯罪者，大多进过多次监狱或是劳改营，有着丰富的犯罪经验。这些人是“扎伊察”的骨干力量和领导者，可有时又显得不那么可靠。他们听命于布尔卡洛夫，但当他们的教父生命垂危时，这些人就开始各怀鬼胎了。白白地死掉一点都不理智，他们都为自己规划好了后路。

犯罪组织也不是为犯罪而犯罪，他们也是以营利为目的的，通俗地说就是为了生计。

别尔金在明面上的身份是一位酒吧经营者。他管理着“扎伊察”在伊尔库茨克的一个重要据点，当然，这个据点在大庭广众下的身份是一个酒吧。别尔金在年轻的时候杀了人，于是便逃到了希腊，以黑户的身份在当地的酒吧打工多年，后来才洗白身份逃回俄罗斯，结果他的妻子早就和别人跑了。

“伙计们，你看，我就说跟着那个蠢货是没有前途的。”别尔金带着第三小队按原计划从河的上游包抄过去，但他们刚过桥就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你听，不知是哪个蠢货被埋伏了。”

“老大，那我们怎么办？”后排座椅上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声音离我们可不太远。”

“依我看，伊西多尔那个蠢货是被炸到了，他们就在那个方向。”别尔金轻蔑地说，“跟着教父混了几年，就以为自己能取而代之了，它还差得远呢！傻瓜！快停车！你想死吗！”

开车的小弟连忙把刹车踩到了最底下。他们离废弃的工厂已经很近了。今夜没有月亮，工厂里一片漆黑，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看来里面断电了。快点，都给我进这栋楼，我要看看伊万诺夫那家伙什么时候到。”别尔金下了车，带头走向一处废弃的楼房，“如果情况不对，我们就直接逃跑，要知道教父活不了多久了，不早点跑就完了。”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恰巧认识参与了布尔卡洛夫手术的一名医生。那名医生只在前期帮了点忙，然后就离开了藏着布尔卡洛夫的防空洞，在出来以后，他向别尔金通报了布尔卡洛夫的伤情——伤得很重，再加上年纪已经很大了，就算侥幸醒过来也只能终生瘫痪。布尔卡洛夫的伤情是严格保密的，但据这名医生所说，掉落的天花板砸断了他的脊柱，除此之外还有多处骨折和明显的外伤。

别尔金带着他的五个人在楼里面等了好久，却只等到了伊西多尔的那队人，而且那队人还少了一辆车。他们警惕地下了车，离工厂有大约100米的距离。

“瓦西里，你们两个摸到对面去问问他们，到底什么情况。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记得绕着过去，小心点。”别尔金毫不掩饰他对伊西多尔的厌恶。“依我看，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不是有RPG吗，反正已经这么大动静了，向里面扔两发，他们自然就投降了。”

别尔金并不知道他们的RPG火箭筒已经尽数被窃取了，何况在这么大的工厂里，火箭筒并不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老大，第一队人还没有来，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如果爆炸是那边发生的，那伊万诺夫肯定是凶多吉少。”别尔金镇定地用夜视仪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作为一个有着不少购货渠道的组织，“扎伊察”的夜视仪都是从军队里收购而来，相当好用。

“工厂里有火光。”别尔金眯起了眼睛，他经常出入这里，对工厂的地形非常熟悉“他们或许是在厂房里聚集着，然后烧火照明。”

“老大，我看到门口那个人了。”一个手下兴奋地说道，“要不要直接干掉他？”

“不用急，先打草惊蛇的都是傻瓜。”别尔金摇摇头，“我们在这里看他们，他们也许也躲在哪个角落里看我们呢。没有把握就不要出手。”

被别尔金派出去的两个人终于小跑着赶了回来。

“老大，他让我们从后门直接冲，他们争取从前门冲进去。”叫瓦西里的年轻人喘着气说道，“他还说，伊万诺夫那两辆车都被路边的汽车炸弹炸毁了。”

“唉！”别尔金愤怒地举起拳头想要敲打墙面，但很快又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真是愚蠢的指挥。我们下楼吧，尤里，一会你准备干掉那个值班的人。”他的手下并没有枪法好的人，尤里只能算勉强说得过去的那一个。枪法出色的人都被派到新西伯利亚去了。

除了尤里，所有人都只有手枪，火力很差。尤里留在了原地，其他人则借着夜色摸到了工厂的围墙下面。由于不清楚工厂里到底有多少人，别尔金让尤里看准了再开枪。

“砰！”

他信赖的部下没有让他失望，后门唯一的警戒人员被清除了。他们轻轻打开门，小心地四处张望着。最近的厂房里隐约传出一些光亮，但没有任何声音。

工厂前门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冲锋枪和手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别尔金不由得警惕起来。

“蠢货！”他低声喝骂道，“没用的东西！我们冲进去！”

两个手下应声从窗户翻进了厂房内部，但里面却只有一堆残余的发着光的灰烬和大量的玻璃碎片。

“老大，里面没人！”他们从里面把门打开。

“我记得这里原本也没什么东西，”别尔金分析道，“我们继续向前——”

前门又传来了一阵冲锋枪的声音。

“真是蠢货，我方怎么连还击的人都没有了。”别尔金挥了挥胳膊，“我们赶快过去！”他抄着手枪侧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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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还会疼，但已经基本不影响打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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