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 返回（二）

货车进入喀布尔需要过一道关卡。所有人被赶下货车，接受士兵们的检查。

“没关系的，”斯维塔贴在叶卡捷琳娜的耳边说道，“他们不检查女人和孩子。”

她们慢吞吞地走下车，把背包都留在了车上。士兵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背包，直接放行了这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孩。

所有人重新上车。司机最终把车开到了喀布尔南城区的一个集市，跳出驾驶室，招呼所有人下车。

她们没有喀布尔城的地图，斯维塔只能把进城之后的路线记了个大概。幸运的是，不少建筑物她都有一些印象，终点更是她来过的集市——这就很好办了。在正午到来之前，斯维塔很轻松地把叶卡捷琳娜带到了凯特的临时医院门口。

几天不见，楼前的院子显得更整洁了些。斯维塔认出了正在门口忙碌的鲁拉，于是把面纱摘掉，的走上去打了个招呼。

“上午好，鲁拉。”

“什么？你是……莉莉！”鲁拉惊讶地说，“这是伊莉斯吗？”

叶卡捷琳娜也摘掉了面纱，朝鲁拉摆了摆手，同时露出微笑。

“是的，我们回来了。”斯维塔回答道。

鲁拉看起来非常兴奋。“你们等着，我马上去叫凯特。”她拿着没洗完的毛巾，径直跑回了楼里面。

“鲁拉还是这个样子。”斯维塔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走，我们也进去。”

斯维塔之前住的半地下室离楼门口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房门关着，斯维塔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于是她直接把门推开。房间里空无一人，摆设上也没什么变化，在她走之后，凯特似乎把这个房间保留了起来。

“我们把背包先放到这儿吧。”斯维塔解释说，同时脱掉袍子，露出里面的衬衫，“这是我之前住的房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莉莉！伊莉斯！”凯特突然出现在门口，“你们果然在这里！”

她张开双臂，但斯维塔拒绝了拥抱。“我们浑身是土。上午好，凯特。”

凯特仔细打量着两个女孩。在她的身后，所有认识女孩们的人都来了，狭小的地下室逐渐拥挤起来。斯维塔只能和所有人一一打招呼。

“好了好了，大家先去忙吧，先让我们收拾下东西。”过了一会，斯维塔只能无奈地说道，“凯特，拜托你找一点能消毒的东西来。”

“有人受伤了吗？”

“没事，鞋有点问题，我的左脚好像磨破了。”斯维塔坐在了房间内的破柜子上，脱掉左脚上的鞋。果然，袜子的一边已经破了，渗出来的血和袜子粘在一起，显得触目惊心。

“伊——”

叶卡捷琳娜单膝跪地，小心地为斯维塔褪去了袜子，看到她责备的目光，斯维塔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虽然更大程度上是疼得张不开嘴了。

“莉莉，我找来了双氧水，还有棉花和纱布。”凯特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双手端着一托盘的医疗用品，“说起来，这些双氧水还是你买回来的。”

“谢……谢谢。”斯维塔还在忍受皮肉撕裂的剧痛。

叶卡捷琳娜起身，用双氧水慢慢地清洗着斯维塔的伤口。

“嘶……”斯维塔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样？”凯特把托盘放在一边，俯下身来查看伤口的情况，“我的天啊，莉莉，这都发炎了，你这几天走了多少路！”

“其实也没多少，我一直在充当司机，”斯维塔抬起头来，“只是这双鞋可能不太舒服。”

“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凯特有些疑惑，“车呢？”

“如果你说的是我开走的那辆车，那么它已经被抛弃在坎大哈了。”斯维塔看着对面的墙壁说道，“我们是坐直升机回来的。在一个叫卡什么什么的地方，我们烧了直升机，坐别人的货车进的城。”

“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凯特停顿了一下，“你居然就这么去了坎大哈……这几天。我从广播里听到坎大哈发生了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没错，所以我们算是逃出来的。”斯维塔点点头，“至少，现在我们安全了。对了，凯特，你认识喀布尔的‘蛇头’吗？我们可能需要偷渡到塔吉克或者土库曼去。”

“为什么？”

“因为我们目前还是黑户。”斯维塔无奈地说，“虽然伊莉斯拿到了一张伪造的本地居留证件，但是我们终归还是要回家的。只要到了塔吉克或者土库曼，我就有办法了。”

“让我想想……”凯特掐着手指，似乎正在思考，“我不认识什么人，不过扎伊尔，他可能认识一些人，等他来的时候，你可以问问他。”

“好。”斯维塔点了点头，心思却已经飘到了之前她在喀布尔收集情报时接触过的那些人身上。她在思考，有那些人可以为她接下来的行动提供帮助。然而，脚底传来的剧痛让她又不得不回过神来。叶卡捷琳娜用的力气太大了。

“卡——凯特，一会需要我们在厨房帮忙吗？”斯维塔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改口，“或者去照看下病人什么的。”

“我觉得你们最好先休息一会。”凯特摇摇头，“你看看你眼睛里的血丝，这是多久没睡好觉了。伊莉斯也是，一个多月都瘦了那么多。”

斯维塔这才低下头去看叶卡捷琳娜。是的，她瘦了不少，大约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样子。“那我就更要去厨房了。”斯维塔坚定地说，“虽然不知道这儿还有多少物资，不过，有个人已经一个多月没吃到我做的东西了。她一定很想念——”

“你先等着，莉莉，你现在的伤口需要上药。”凯特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叶卡捷琳娜放下手中的东西。“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即便只有土豆，我也要做给你看。”

斯维塔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她笑了，笑得很浅，但又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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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在家里真的要发霉了，但又写得很慢……

这两天用另一个只写了一点大纲的脑洞做了个桌游出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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