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安有不生不死者乎

在房间里。

正当阳晨在冥思苦想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他回了回头。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阳晨将手中的纸张揉成团，用抛物线的原理扔在了垃圾桶里。

艾尔离看着阳晨有些苦恼的模样，翻了一个白眼，道：“外面这么混乱，你叫我怎么睡得着。”

“那我们俩差不多。”

“不过你在干什么？”艾尔离走到阳晨的身边，好奇问道。

“我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尽量少些伤亡，可惜作用都不是不大，而且还要冒着只是理论的隐患。”阳晨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

“嗯，斐思特将军他们也在努力地想办法，真希望今夜能活下去啊。”

“一定可以的。”阳晨肯定说道。

艾尔离莞尔一笑，想了想又继续道：“对了，月明节那天的表演还好吗？”

艾尔离突然想起在明月节那天，自己因为邬沃城的战事缺席了。

阳晨捏了捏下巴，想起了那天的舞蹈，有些半开玩笑道：“赛冷缇表演的舞蹈很不错，不过听她说你跳得也很不错，有时间还真想看一看。”

“本小姐的舞姿当然不错，你没见识到是你的遗憾。”艾尔离扬了扬头。

“是是是，艾尔离大小姐最棒了。”

“算你会说话，既然这样，那我就委屈一下，单独为你表演一次。”

“哈？你说什么？”阳晨手一抖，艾尔离的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哈什么哈，不就是单独给你表演嘛，你至于这么大反应。”艾尔离有些不悦。

“艾尔离，你没事吧？”阳晨将手放在艾尔离的额头上。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事，但我知道，你再不把你的手放下，你就有事了。”艾尔离举起魔法棒，面无表情说道。

“咳咳，那我们现在就出去？”阳晨放下了手，扯开了话题。

“走吧。”

……

在一处无人的地方，一棵巨大的枫树之下。

阳晨坐在树下的座位上，看着站在不远处艾尔离。

此时，艾尔离已经放下了双马尾，只见一袭银色的长发轻轻披在她的肩上，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动人。

说实话，虽然阳晨认识艾尔离已经有几个月，但他还是第一次静下心来仔细打量艾尔离。

此时的艾尔离无疑是美丽动人的，让阳晨看着看着都呆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阳晨心里不由想道。

艾尔离也自然感觉到阳晨的反应，不过她对此只是轻轻一哼，然后就拿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卷，在阳晨的惊讶中，扔向了繁星点点的夜空。

哗哗哗……

阳晨原以为羊皮卷会掉落下来，但出人意料的是，这张羊皮卷竟然漂浮在了空中，然后两端缓缓伸展开来。

“这曲舞叫《秋别》，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为别人着想，而伤害了自己。”艾尔离轻轻一笑，宛如百花绽放。

阳晨微微一愣，他还记得上次晚会中，赛冷缇提到过《秋别》的曲谱，封印在王室图书馆某个角落里。

他没想到曲谱会被艾尔离找到，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有些忐忑不安，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只是，还没等他思索的时候，艾尔离就如同一只坠入人间的精灵，在漫天秋叶中开始了翩翩起舞。

“人间二十年。”

“二十年。”

“梦啊，浮幻。”

当艾尔离轻声唱起第一句的时候，羊皮卷也发出了低声的旋律，配合着她的节奏。

“流淌岁月里。”

“浪花也不见。”

阳晨身体微微一僵，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涌出一股难言的悲凉和迷茫，让他心里有些发堵。

“人间一百年。”

“一百年。”

“苦啊，又短。”

“与天悠悠比。”

“不过弹指间。”

到了这里，阳晨的心突然一纠，仿佛看到了一条名为岁月的长河在他的眼前流过。

“人间二十载。”

“二十载。”

“水啊，镜花。”

“流淌岁月里。”

“不曾见泡影。”

清冷的旋律，优美的舞姿，已经让阳晨深深被吸引。

“人间一百年。”

“一百年。”

“苦啊，又短。”

“与地悠悠比。”

“黄土瞬掩间。”

人的出生或许谁也决定不了，但其结尾一定是化为一捧黄土，谁也无法阻止。

“落叶风里起舞。”

“不知明日何处。”

“世事本无常。”

“劝君勿悲伤。”

就在这时，曲风陡然变化，再也没有了之前淡淡的悲凉。

“须知。”

“放眼世间三千年。”

“安有不死不灭者乎？”

最后一句虽是反问，但气势却十分高昂，令阳晨的心却是始终一直平复不了。

这情这景，让他想到了铁剑回忆中的死神与瑟曼，那般凄美哀凉。

“放眼世间三千年。”

“安有不死不灭者乎？”

“这是在说世界上没有不死的人，还是在说世界上没有不灭的种族或王国。”阳晨低低自语。

透过艾尔离，他仿佛看到四百年前，瑟曼带着军队拼命抵抗数万的魔军的决绝与悲凉。

为了她的挚爱之人，为了她身后的万千国民，毅然率领数千名将士，在血与泪中燃尽了自己的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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