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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攻克顺序

君子三友 照妖镜三代 3632 2019-07-29 04:31

  

会有人来吗?

并没有。

无论回头多少次,也不会出现谁的身影。

在这座大楼的顶层,唯有宫崎芥一人。同伴暂且不提,就连敌人都不会有。

感受寂寞,被这份孤独所吞噬。或许连他本人都未曾察觉,这股凉意早已吹入心房。失去Saber后,这条路他只能一个人走下去。

不,他不需要理解,也拒绝施舍的同情。路都是他自己选的,伸出双手捧住唯一的希望,也断绝了自己的退路。抛弃外物,其中也包括所谓的“同伴”,他能承受这份代价,也必须接下它。

还是那句话,宫崎芥本心并不坏,因此等一切都结束后,他会去自首的。现在只不过是Saber的遗愿驱使着他坚持下去,所以才会努力地活下去,发誓一定要复仇,并夺得圣杯——把它放到Saber的墓前以作祭奠。

即便只是衣冠冢也无妨。

Saber是借由他之手召唤出来的Servant,作为她的Master自然不能逃避责任。相信大家都没忘记,Saber曾为了保护重伤昏迷的御主而杀了人,总共,一十七条人命。

宫崎芥可是牢牢地记在脑海当中,刻在骨头里,不敢遗忘。他将背负这份杀人的罪责。“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别看是Saber动的手,但要归咎起来都是宫崎的错。他和父母的感情谈不上多深厚,但怎么说都有一重血缘关系,这些年承蒙照顾,不应该过多地连累二老。如果他不去出面认罪,想必父亲和母亲将在政府的监视下永无安宁之日。

不用再劝了……而事实上,也没有人会劝解他。

毕竟宫崎芥可是既没有感情深厚的青梅竹马,又无深爱自己的父母,真心对他好的只有Saber,庄扬算半个,可现在一个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另一个则因为意见不合暂时分道扬镳。在这种极端条件下,非常容易钻牛角尖。

如果那时候没有庄扬出手阻止,那宫崎芥现在就真的亲手杀死了苍河月澄,同时也越过了那条线。一旦越过底线,只怕他将变得更加偏激和疯狂,就算从此黑化,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都非常有可能。

野兽在咆哮,它想打破铁笼跑出来。人皆有其道,既是本心也是欲望,然而放纵只会换来迷失,唯有适当的释放和控制才是前进的动力。

险些失控总比完全失控来得好,至少他得到最宝贵的事物——时间。

寒冷是好事,可以让脑子降降温,减轻怒火,重新深入地思考过往行为的准确性,尽管这种方式的效率远远比不上友人的几句宽慰。

可他并没有最应该在这种时候出现的挚友,某种角度上讲可是比庄扬还要惨,至少后者结识了钟悠一。反观宫崎呢,一人独行,无以为伴。日渐封闭的内心,即便庄扬收他为徒也没用,毕竟庄扬也不是无所不能。师徒关系只能让宫崎以后少走弯路,他自己的道已经注定,有庄扬这个师傅在,他会走得“正确”,但却不是“幸福”。另外可以预见的是,宫崎芥将不会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对庄扬的态度大概也只有尊敬,而无亲近。

要知道人性是连庄扬都揣摩通透的。

这世上有太多太多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命运轮盘选中某些人,也放过了一部分人,后者以为自己亲手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殊不知那只不过是“它”根本看不上他们才没被选中而已。

这才是“命运无常”的真相——不讲道理,全无情面,该死必死,得生则生。

……

坐在天台上吹了很久的夜风,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日出时分。

月亮尚未消失,天空已经趋于明亮,只有部分留云的区域才显得灰暗而污浊,不过很快,在那遥远的东方天际便出现一道红光,在地平线的遮掩下看不清它的全貌,可借助光亮却能够非常轻易地确定它就在那里。

缓缓升起,并不会像某些散文说的那样“太阳调皮地跳跃着,在升落的边缘试探”。

太阳比任何人类都还要来的稳妥,就算是其他星球也比不上它的沉稳与坚定。它就在那儿,星系的中心,即便是地球都得绕着它转才行。太阳存而地球存,太阳灭则地球灭。

有时会希望自己能够变成跟太阳一样的存在,但他却并不打算像尼采那般发疯。

天亮了,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宫崎芥从静坐中站起身来,骨头随着一系列的动作也相应地发出刺耳的“啪嘎”声,不由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哪里断截了。

实际上这是令咒强化的后遗症,被改造的不只是人体细胞,还有组成骨头的各种元素成分。从此,宫崎的骨骼永久固化,也就是说,他的个子再也无法长高,终生只有一米六五。这也是得到强大力量的代价之一,而且还是无比现实的一个坏消息,就连当事人也万万没想到还会出现这种后遗症。

不免令闻者悲伤,听者动容。

好在宫崎芥尚不清楚此事,倒也冲淡了几分悲剧色彩。

往兜里摸了一下,确认Berserker交给自己的手机还在,他也就放心不少。但他近几天没有掀起最终决战的念头——那时候就跟对方说过,自己还有事情要办。正如字面上的意思,他有其他要务。他要实现Saber的愿望,即得到圣杯,然而和Berserker的战斗就算胜利还不意味着圣杯到手,因为除开狂战士外,圣杯战争还有另外几个阵营的人是宫崎至今没有遭遇的。他已经打败的就有月澄代表的Lancer,胡碴大叔(卫宫切嗣)召唤的Assassin和黑服女(久宇舞弥)带的Caster,还有自己所属的Saber,还剩下的对手就只剩下:骑乘巨龙的Rider,不知所踪的Archer,以及脱离御主控制的独立从者Berserker。

Berserker已经被他视作最终boss,肯定是要放在最末尾时再来打的,而在与其决斗前,必须先击败另外两方,才能确保最后圣杯将落到自己手上。因为他不敢保证和Berserker打完后自己还有余力和剩下的敌人周旋斗争。

尽管宫崎尚未同Rider、Archer见过面或交过手,但他有这种直觉:Berserker给他的威胁最大,绝对是这场圣杯战争里头最凶猛的那头老虎。他这番预感还真没出错,庄扬确实是七名Servant里头最强的那个,当之无愧的最终boss。

脑子是个好东西,但要学会去使用。

宫崎芥做到了,他正在逐步生成自主战斗意识,脱离塑料选手的“无脑就是干”的低级层次,开始懂得分析敌我形势。战斗不光看重硬实力,同时也要用脑子思考。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连对手的强弱都分不清,要么是冲上去白白送死,要么是被敌人靠田忌赛马给淘汰掉。

所以战术的选择很重要。

先吃掉小的,以便保存实力;然后再干掉大的,方能竭尽全力而无后顾之忧。

目前最大的问题则是——

他要上哪去找Rider以及Archer?

沉吟片刻过后,他的目光瞄向兜里的那部手机……

不要觉得可笑,只不过是合理地应用现有资源罢了。向未来的对手求助并非不可以,或者说圣杯战争也没有规定禁止这种事情。更何况Berserker都没有拒绝他,不是吗?

得知宫崎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后庄扬也没有直接恼羞成怒直接挂断,做师傅的怎么忍心徒弟的恳求呢?正好多卖几个人情,此乃恩威并用之计,以后徒弟才会敬重他嘛。反正也只是卖掉Rider和Archer,不碍事,不打紧,冇问题。

非常乐意地提供给宫崎芥两者的情报,在得到几句真诚的感谢话语后,庄扬不忘提醒宫崎赶紧定下决战的时间和地点。这也是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毕竟一昧地给予好处很容易让人怀疑他的居心,因此他假装成“只希望宫崎尽快处理完私事然后开打”的模样。

总之,布局完毕,庄扬方才满意地放下电话。

……

宫崎芥按照庄扬所给的线索开始搜查Archer和Rider的下落。在搜索弓兵方面进展并不怎么顺利,按理说本应该在新都东南方山坡的教会里才对,可惜到达那座隶属于第八秘迹会的教堂后却发现已是人去楼空。凭借敏锐的感知力在查看了教堂内部留下的痕迹,宫崎芥知道Berserker没有欺骗自己。

大概在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有人在,但现在却是不知所踪。

既然如此,暂且先放开修女和半精灵弓兵的组合。

放弃也是一门学问,要选择合适的目标,而非死抓着某个点不放。有些时候换个方向说不定事情就会迎刃而解,局面也能豁然开朗。

对Rider的追踪比想象中来得顺利许多,以新都北面的冬木港口为起点,出海追寻消失在辽阔海面上的骑乘兵阵营。以他现在的敏捷,完全可以做到在海水上急速奔跑而不会沉下去,另外感谢他在中学时所受的教育——其中有开展游泳课程。尽管还说不上是游泳健将,但可以确认宫崎芥是会泅水的少年。

老实说宫崎芥刚赶到港口的时候着实被下了一大跳,差点以为自己到了异世界。也不知道是被海啸肆虐了还是卷入世界大战,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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