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绝望

顾瑜猫着腰蹲在平房破掉的窗户底下，屏住呼吸把头凑了上去。

平房内没有光源，虽说还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能见度也仅限窗前五步左右，看什么都影影绰绰，难辨实物。不过顾瑜身为进化者，暗适应的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借助月光，没多久就看见了一个双手高高吊起的人影，人影位于平房正中，浑身血迹斑斑，顾瑜猜测，那应该就是周雪的哥哥。

随后，顾瑜一边藏身暗处一边对着那人影发动了自己的潜能——“脑连接”。

顾瑜的潜能是不需要靠近连接对象的，而且有效范围为半径一公里，除了必须持续燃烧神迹细胞提供热值输出外，这时候用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你是小雪的哥哥吗？”顾瑜开始尝试与那个吊着的人影进行沟通。

然而那人在听到顾瑜的问题后却没有半点反应，头还是耷拉着，也不知道是晕了过去，还是已经死了。

“请问你是小雪的哥哥吗？我们是来救你的！”不死心的顾瑜再次加重语气将声音送入到对方脑中。

直到半分钟时间过去，人影终于动了，只见他慢慢抬起头，略显恍惚地环顾了下四周。但是因为顾瑜趴在窗沿上，人影没能发现。

还活着！顾瑜心中大石落地，要是周雪的哥哥死了，那她们这次的救援行动就算是彻底失败了，白白身陷险地不说，也没法给焦急等待的周雪一个交代。

“你是……谁？”人影也开始学着顾瑜，通过脑内的方式与其对话，声音沙哑而难听，经由顾瑜脑连接回路所形成的声音会真实再现出当前说话者的发声状态，这也是她潜能的特点之一。

“不用担心，我是天一办公室的雇员，现在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我好设法救你出来”顾瑜把手放到后腰上，握住了鎗。

“王良，你们把他解决了？”现实中的周阳勉强站直身子问道。

顾瑜对此无言以对，只能如实将她的计划全盘托出“没有，不过我的同事已经尽力拖住他了，我负责救你出去，然后撤退”

“没用的，不解决王良，我们一个都逃不掉，他的实力太强了，听你的口气，你的同事应该也不是他的对手吧...”虽然不知道办公室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跑来救自己，但好不容易燃起活下去的希望，周阳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他决定力所能及的去帮助这个陌生的女雇员“你们办公室这次来了多少人？”。

“……只有我和另外一个同事”顾瑜窘道。

“就这么点人你们就打算跟王良起正面冲突？！他是十二圣徒之一，你不会不知道吧……”失血过多的周阳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抱怨也没用，而且这里地处郊外，没有信号，暂时是不用指望会有办公室的同事过来支援我们了”顾瑜此时还不知道阿白正在往弃置场这边赶来。

“好吧，我把我现在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王良这次不是一个人来抓我的，他还带了一个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留着平头的男人，我听到王良叫那人“犬”但这个“犬”是谁，我不知道，前面就是他负责对我用刑，但就在几分钟前，他突然出去了”周阳是个间谍不假，但却是个商业间谍，圣徒这个组织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内，所以周阳的手头上并没有多少关于圣徒成员的情报，对猎犬这个人，他一无所知。

“突然出去了？那除了这个人之外，你还见过其他什么人吗？”顾瑜双目微光闪烁，持续燃烧着神迹细胞，用以维持她和周阳之间的脑回路连接。

“除了王良外，我就只见过他一个”要是连这点记忆力都没有，周阳也不用当什么间谍了。

“是吗……”突然，周阳脑内，顾瑜的声音就像是受到干扰的无线电一般消失了，正当他有些不明所以时，顾瑜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她的声音是周阳通过自己的耳朵听到的。

“是谁在那，出来！”。

循着声音的方向往窗边望去，周阳顿时变得目瞪口呆。

只听“哗啦”一声，有段时间不见人的猎犬现身了，怀中熊抱着个头娇小的顾瑜，两人冲破了墙上的破窗，一起重重跌进室内。

“唔！”摔在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顾瑜闷哼一声，手中的配鎗脱手而出，人高马大的猎犬毫无对方是名女性的自觉，骑在顾瑜身上，一记重拳就打了下去。

但猎犬显然低估了顾瑜这个“小女生”的反抗能力，近身搏击在一众女雇员中也属一流的顾瑜，面对猎犬势大力沈的一拳，右臂竖起，前臂的尺骨找准位置卸力一挡，就错开了猎犬的拳锋，另一只手反手出刀，电光火石之间，一刀划向猎犬怒张的颈动脈。

这把刀就是顾瑜选配来防身的那把突击刀，现在鎗丢了，正好派上用场。

刀锋来势汹汹，猎犬挡是挡不住了，只能头一偏，起身退开。一刀逼退猎犬，顾瑜的气势也上来了，双脚一蹬，唰，又是一刀，这次顾瑜的刀擦中了仓皇后退的猎犬手背，拉出了一道口子。

“哟，还是个练家子”看着手背上的伤口，猎犬干笑了起来，要说他今天也是点背，把自己的鎗忘在酒店里了，不然现在一鎗就能送这个女人归西。

顾瑜不说话，握住刀就抢上前去，继续逼退猎犬，等到他都快退到周阳身边时，顾瑜也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鎗，她把鎗口对准猎犬。

“联邦雇员，我现在命令你双手抱头，趴在地上！”顾瑜沉声命令道。

“要是我不呢？”猎犬的态度有恃无恐，他知道现在拖不起的人是顾瑜。

没有犹豫，顾瑜只能开火，子弹射中了猎犬左胸，将他击倒在地。

确定猎犬丧失抵抗能力后，顾瑜三两步就冲到周阳身边，伸手去解那条把他吊起的铁链，顾瑜是医学院出身的，所以知道此时周阳身上的伤有多重，他分分钟都有失血而亡的可能，必须尽快带到医院接受治疗，一定要快！

……但是为什么小雪的哥哥是个白人，年纪还这么大？

“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放你下来”。

然而，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个定律，叫墨菲定律，你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往往会变成现实。

“犬，没事吧”。

这是，王良的声音？

顾瑜骇然回头，然后她就看到了站在平房门口的王良，以及他身边冻着的一座人形冰雕，看着冰雕的脸，顾瑜浑身轻颤，失了神。

“克洛艾……”

“唔咳咳，好险她没打头，咳呕，不然穿了防弹背心都不管用”这时候中弹倒地的猎犬也“活”了过来，只是咳得厉害。

“完了”已然进气多出气少的周阳，绝望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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