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救人

“怎么了？”熙熙攘攘的街头，克洛艾双手抱胸朝脸色突变的顾瑜问道。

身处灯火通明的天一市市区，人多已是常态，克洛艾与顾瑜这两个一大一小气质却完全迥异的尤物少女自然而然的便吸引到了其中不少男性的目光。一些胆子大的更是已然做好了上前搭讪的准备。

暂时没有回答克洛艾的问题，顾瑜严肃的看着惶恐不已的周雪，问道“小雪妹妹，你老实告诉我们，你哥哥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我不知道，哥哥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工作上的事，所以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是真的！顾姐姐，我哥哥他不会出什么事吧！不会的吧”慌忙起身的周雪，双眼呆滞而无神，患有严重弱视的她就连好好对着他人说话都难，此时她的脸上满是焦急，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担心自己哥哥的安危。

“顾瑜，不管发生了什么，这都不归我们管”克洛艾的视线里只有无尽的冷漠，今天她只是以同事的身份陪顾瑜出来吃顿饭罢了，可没有什么多管闲事的心思，而且只要看着态度怯懦又患有残疾的周雪，克洛艾就无法遏制的变得无名火气，因为她最讨厌的，就是弱者。

就像以前的她，什么都改变不了，也什么都反抗不了。刀俎鱼肉，人是刀俎，她为鱼肉。

“克洛艾，我们去看看吧”最终，顾瑜下定了决心，态度坚定的对克洛艾道。她始终觉得，自己作为一名联邦雇员，不能对此熟视无睹，最起码也得确认周雪哥哥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哼，你去就去吧，恕我不奉陪了，不过顾瑜，你知道她哥哥现在在哪吗？”克洛艾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因为她知道，仅凭一通电话，顾瑜是不可能确定对方位置的，更别说现在与她通话的那人，似乎连回话的空闲都欠奉。

“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顾瑜笑了，而且笑容中充满了自信。

“……谁？”这次换成克洛艾不解了，在她看来顾瑜这只是在故弄玄虚。随后，顾瑜在克洛艾的冷眼注视下，用自己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小五哥吗？”。

小五哥，那是谁？

显然克洛艾并没有把只是区区自然人的伍动放在眼里。

“……啊，不用了小五哥，我已经吃过了，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一下，你能帮我定位一个号码现在的位置吗……好”将从周雪口中得知的周阳号码报给伍动后，顾瑜站在原地等了一会。

“……对！那个号码现在正在通话中，真的？！太谢谢你了，小五哥，崇山南路是吧，知道了……对了，先说好，下次我请吃饭，你可不准再推了哦……好，不不不，没出什么大事，就不用通知队长他们了，诶，好好”又与伍动闲叙了几句，顾瑜便挂断了电话。

崇山南附近的盘山公路，这是伍动通过技术手段对号码进行定位后得到的地点，并且他还告诉顾瑜，作为这个号码的信号源此时正在往崇山山脚下的一处报废车辆弃置场而去，速度很快，应该是搭乘了什么载具。

时间不等人，既然现在已经确定了周雪哥哥所在的位置，那么摆在顾瑜面前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克洛艾的最终态度。

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联邦法律明文规定，联邦雇员是可以随身携带杀伤性管制武器的，所以自两天前那场与毒贩的冲突后，顾瑜没有把配鎗上交，还多选配了一把制式突击刀带在身上。别看顾瑜平时给人的感觉唯唯诺诺，其实比起射击，她更擅长的是近身搏杀，联邦雇员国家考试时，她也是场上唯一一个在此项目拿到最高评价的女生，在不动用潜能的情况下，有刀在手的顾瑜，战斗力至少也是队长级别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有装备了强大火力的克洛艾随行总是好的。至于向办公室请求支援，顾瑜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今天一大早裴雨雯就带着颜南搭乘最早的一批航班飞往了两千多公里外的上京，参加由总办召开的会议，会议为期三天，老人中只有阿白留守，所以在没有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脈前，顾瑜不希望给他添什么麻烦。

而且在她看来，只要是一般情况，克洛艾应付起来应该不难，对于克洛艾的实力，顾瑜还是很有自信的，她听颜南点评过克洛艾在战斗时的表现，除了不服从命令外，十分可圈可点。

那边，克洛艾见顾瑜竟然真的定位到了对方的位置，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她先是盯着一脸渴盼的周雪好一阵，然后又将视线转回到顾瑜身上，最终她仰起头，闭上双目，叹了口气。

“……那就走吧”。

“谢谢你能理解，克洛艾，这次算我欠你的，那小雪妹妹，情况紧急，我们马上就出发去找你哥哥！”。

“谢谢两位姐姐，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已经眼泛泪光的周雪忙不迭冲两人道谢道。

“让开”克洛艾一脸不耐的与愣住了的周雪擦肩而过，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其实她到现在还是很讨厌这个不喑世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但是有一件事顾瑜没说错，雇员不管怎么说也是联邦的执法人员，哪怕这事不归办公室管，但对犯罪行为视而不见，影响太过恶劣。

联邦社会是发达的，信息不再闭塞，网络将每个人都连在了一起，人人都有言论上的自由，每个人都可以对社会事件发表属于自己的看法，但因此而造就的舆论力量却很少有人能意识到其恐怖的威力。

一次经过有心人策划的舆论运作，只要成势，便可轻易让一个一文不名的人摇身一变成为联邦最炙手可热的明日之星，前途无量。但反之，大量的负面舆论也能令一个昔日为联邦出生入死的英雄，从一个受人追捧的对象，沦为一个千夫所指鄙夷加身的垃圾，万劫不复。

这一点不论是对自然人还是进化者，皆是如此。两者的矛盾在联邦早已处于不可开交的状态，一方只要犯了错，另一方就会以此为攻讦的借口，在议会上将事情放大来说，用媒体造势，打压对方。

克洛艾在调来天一办公室之前就已经看过好几起进化者雇员因涉嫌渎职而入狱的事件，处理他们的那些自然人官员可不会管事大事小，只要让他们抓住你身为执法者的过失，他们就一定会把你送上联邦法院，让法官给你定罪。

这是一个遵循明确法律规则运行的社会，没有人在明面上与这套规则对立后还能得到容忍，一个也没有，政府会用最快的速度让这些人统统消失在地平线上。

可能是周雪没有压抑住自己的声音，此时超市门口已经里里外外挤满了过路的市民，他们之中绝大部分人都聚在一起小声议论著，只有一小部分不嫌事大的好事之徒拍下了三人的照片，并上传网络，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咔嚓”声，克洛艾脸色阴沉似水。

“小姑娘，你怎么了？别哭，有什么事跟大妈说”。

“是不是这两个姐姐欺负你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她们不管不行的地步了，留下面对众人慌里慌张却又支支吾吾的周雪，克洛艾排开周围那些朝自己指指点点的人，走向了一名站在最外围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注意到走向自己的克洛艾，顿时双手插在口袋里吹了声口哨。

年轻男子不是一个人，他的两名同伴都坐在他背靠着的那辆跑车里，看着姿色绝对属于美女那一级别的克洛艾，年轻男子其中一名同伴趴在车窗上十分欠揍的笑了起来，问“来找我们一起喝酒吗？大美女”。

“阿文，说话别那么没规没矩，人家小姐说不定是找我们有事”年轻男子换成双手抱胸的姿势，目光毫不避忌的上下打量着克洛艾，他决定，今晚的猎物，就是她了。

尤物，真正的尤物，盯着克洛艾，年轻男子心头一片火热。然而他的欲.火还没燃起多久，一切就都随着克洛艾与他照面后的第一句话，彻底熄灭了，前后不过几步路时间。

“联邦雇员，现在要征用你的车，全部人给我下车”克洛艾皮笑肉不笑的出示了自己黑色封皮的雇员证，看着盖有办公室钢印的证件，年轻男子怔了下，大脑完全转不过来，愣住了。

这女人他.妈.的是……联邦雇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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