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国家机密

“这可是一次公开会面，雷奥佩恩斯阁下，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德维克人看着他们陷入士兵的包围，急急忙忙地说道。

“给我闭嘴！你，快给我去把莱拉……不，把卡尔麦斯叫来，快点！”

一名侍卫在命令下快速往外奔去，然而他前脚刚一出去，卡尔麦斯便带着一脸茫然的侍卫走了进来，奥尼斯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站的高，自然看得远，雷奥佩恩斯大人。”卡尔麦斯摊开双手，露出了虚假的笑容，也正是这时奥尼斯特才发现了躲在卡尔麦斯身后的年轻女孩，他见过那女孩几次，不过一般是在卡尔麦斯的高塔上，很少见她出来。

“哼，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请你看清现在的状况。”

“我当然看得清状况，不过我可不会告诉你，这是行业机密。”卡尔麦斯皱着一张蛤蟆脸，毫无感情地说道，“毕竟告诉你我用了什么咒语又有什么意义。”

这自大的老东西！不过比起应付莱拉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好，卡尔麦斯虽然总是目中无人，对与魔法无关的事情都毫不热心，但他毕竟还会执行我们交给他的命令，因为他必须要依靠奥格兰的资助才能继续他的研究。

“哼，我们抓到了一个阴影法师，所以干嘛不用你的把戏搜搜她的脑子呢？”

“把戏？”卡尔麦斯严肃地盯着他的双眼，但过了一会儿又迅速移开了视线，好像一切都曾未发生，“确实是把戏，您说了算，而你也总有一天会看到这些把戏有多么……美妙。”

“那就快点办事，这是你的职责，为奥格兰奉献你的忠诚与才能，难道不是吗。”

“这办不到，想搜阴影法师的脑袋太过困难，我知道一些类似的事例，我虽然知道具体过程与相关咒语，但结果却不能作为参考。”卡尔麦斯像是观察某种新型物种一般绕着弗雷里沃的女人转了一圈，然后补充道，“这种事情交给伯尔多瑞伯爵和疫检队比较好，在某些方面，他们可都是行家。”卡尔麦斯背后的女孩有点吃惊地看着他。

奥尼斯特当然知道法师在说什么，拷问阴影法师可是伯尔多瑞曾经的日常工作，更别说如今在那不见天日的布伦维克堡里，伯尔多瑞用着极具个人风格的审讯手段，将一个个送进去的囚犯变成疯子。

而疫检队起初就是为了处理阴影法师而由莱尔·科瑞创立的部队，他们知道如何能避开阴影法师的幻术，如何判断自己与他人的记忆是否遭到篡改，但最主要的果然还是他们丰富的知识。

没错，知识，知道如何让肉体遭受炼狱般疼痛的知识。

“那就把他们全关起来，等……陛下回来再做决定。”

他们必须得死，但我可不想做那个刽子手，这事得交给维拉克才行。

“这种事不用劳烦陛下，直接把他们丢出去喂狗就行！”莱特伊尔公爵站在两名骑士身后喊道，那名纹章为黑白城堡的骑士此时甚至已经绕到了灰发女人的身后，手中紧紧握着大剑，看起来已经等不急要见血了。

“不，把这女人的尸体吊到城墙上，让那帮杂种们看清我们的态度，我们才不会跟阴影法师打交道！”

“你们这样……会引发战争的！”祭司波林戈希斯拦在另一边打算上前的骑士前头，德维克人也开始附和道。

战争不是已经发生了么，在边境城和白鸥堡那，泰德·奥沃私自动手，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实力，但他胆子也太大了点，他居然连一封报告都没有送来，难道他想在陛下追究他的过失之前把南方人赶到灰水河对面么……

“不如给他们一个解释道机会如何？”卡尔麦斯在一片嘈杂声中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什么？”

“你们在担心些什么？他们人现在待在陨龙堡内，被一帮带着武器不带脑子的人包围，所以你们在害怕什么？他们既不是深渊恶魔，也不是亡灵巫妖，只是一个弗雷里沃人而已。”

可阴影法师甚至能通过目光施展魔法，用声音迷惑我们的神智，我们怎么可能放心，奥尼斯特这么想着。

“放心，还没等她念完咒语，我便会让她化为空气中的一缕尘埃，被吸进各位的气管里，你说是吧，雷奥佩恩斯大人。”卡尔麦斯笑着，他身后的那名女孩单手扶着脑袋，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我觉得果然还是……”

“我没有任何恶意，我是以个人的名义前来的，与我躲藏在黑暗中的同胞毫无关系。”皮肤异常苍白的女人在进入会议室后第一次开口道，“我相信，卡尔麦斯大师会帮我证明的。”

“卡尔麦斯，你认识她？”莱特伊尔公爵看了过去，但奇妙的是发现卡尔麦斯竟然也在看着他。

“不，我从不认识她，也从不跟阴影法师交朋友，毕竟我对他们的古怪咒语不感兴趣……”卡尔麦斯怒视着灰发女人，“好小姐，说说缘由吧，但可别让我闻到一丝谎言的味道，我嗅觉很好。”

哼，奥尼斯特想道，我们的法师开始跟弗雷里沃的阴影教徒搅在一块了，这可真是件“好事”，巫师果然不可完全信任。

卡尔麦斯似乎又盯了她一眼，他身后的女孩自始至终都在抱着脑袋，看起来异常痛苦，可离她最近的卡尔麦斯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

“我是雷泽·坎恩的朋友，我是来见你的，与政治无关，只是与他们顺道而来，雷泽·坎恩向我保证过的，那么……你会好好招待我么？”说完之后灰发女人便捂着嘴巴优雅地笑了起来，看起来楚楚动人。

“哼……”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雷徳萨将军显然失去了耐心，虽然奥尼斯特觉得他内心始终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帮这阴影法师套上绞索。

“她确实没有问题，我能帮她担保。”在良久的沉默过后，卡尔麦斯说着，一边走到了灰发女人的面前，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

“什么？”

“等等，你可没有资格来决定这事！”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还是放狗咬死她吧！”

这时，奥尼斯特看到卡尔麦斯身后的女孩这时甚至双手抱头跪倒在了地上，看起来极度痛苦，卡尔麦斯仍没有丝毫反应。

“我说了，我能替她担保，她不会造成麻烦的！”卡尔麦斯也开始有点儿恼怒，他身后的女孩一只手狠狠地拉扯着他的袖子。

“真是场闹剧！”雷徳萨冲上前去，用手掌抓住卡尔麦斯的肩膀，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双脚便离开地面，往莱特伊尔公爵的方向飞去，骏马纹章的骑士本想上前制服卡尔麦斯，但他却在片刻之后变成了一只长着黑斑的兔子，不仅如此，在场所有人手中的武器都在下一瞬间变得像布丁一样柔软。

卡尔麦斯拎起那只兔子，丢给了奥尼斯特，“这次我让他的身体成为了兔子，但我下次我也许会让他的脑子也变成兔子，谁还想试试？”

“可按照契约……”

“你们没资格跟我谈契约，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我效忠于奥格兰至高无上的维尔莱恩陛下，而付钱给我的人是维拉克，所以我可没义务去听你们的命令。”

没有人反驳他。

“既然说到这里……”克里巴伦总督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陛下和维拉克在哪？”

奥尼斯特知道一半的答案，“维尔莱恩陛下带小王子去打猎了，而维拉克他……”

“他在哪？”所有人都看着奥尼斯特。

“我想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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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这该死的乡下，愿寇厄拉斯诅咒这充满粪便的大自然。”

厄贝利德一边站在木屋门前努力蹭着沾着牛粪的鞋底，一边望着外边愈来愈大的风雪发着呆。

可得赶紧离开这，否则让大雪堵住了峡谷，我就回不去了，到时候我就得绕远路，万一回去得太迟，可就难办了。

他回头看了看简陋的木屋，又看了看身前的白色世界，最后选择走了出去，毕竟他这几天一直骑在马背上，屁股可谓是饱受摧残，考虑到随时有可能再被拉上马鞍，他就再也不想坐着了。

他将身子贴紧厚厚的麋鹿外套，凛冽的寒风带来了寒冷，也带来了熟悉的马蹄声，他环视四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几位骑在马上的高大骑士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们停在厄贝利德的面前，“你，过来！”极其粗犷的声音从头盔后面传出，以至于让他有一瞬间以为对面是穿着盔甲的暴徒。

但他下一秒就没了这顾虑，“信使？”厄贝利德看着骑士们的纹章，伸出了手指让他们瞧了瞧自己刻有标记的戒指，心里想着，苍蔷薇骑士？终于来人了，我还以为自己早就被忘了呢。

“我想要找维拉克大人。”

“没这个必要了，维拉克大人没时间来见你，快把信交给我们。”骑士拉着缰绳，粗鲁地说道。

“可我的命令是亲手将信交到维拉克大人手上，我必须……维拉克大人在哪？让我当面跟他解释。”厄贝利德慌忙解释道，他可不想将密信交到这帮粗鲁的外人手上。

“你没听懂吗？快把信交给我们。”

“嘿，罗弗，我们没必要……”粗鲁骑士的同伴想替厄贝利德说情，但随后一阵剧烈的爆炸在极远处传出，紧接着又是一声堪比山林巨妖的怒吼声，强烈的火光在雪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见鬼，赶紧回去，罗弗，大概出事了！”

“不，现在……可让他给知道了。”粗鲁骑士看着厄贝利德，恶毒地说着，“把信交出来，这是最后的警告，如果我们有别的事情，我们会派我们自己的人回去报告的。”

该死的，那是什么，龙？山林巨妖？还是鬼树妖？

“没问题，但他们是在……”厄贝利德没有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可是国家机密，你可得想清楚再问……”粗鲁骑士下了马，将手伸到他面前，“给你的忠告，你什么也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朋友。”

“当然，阁下，你们拿去吧，但希望维拉克大人尽快给出回复，最近陛下显得很是焦躁。”

之后，厄贝利德怀着复杂的心情上了马，尽管最终峡谷被封住了，他绕了远路，但他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因为他现在或许有更大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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