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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尔轻轻的拨弄着桌子上的黄铜球，轻轻的哼着，他拥有精美的镂空花纹球壳，在镂空球体的中心，是一个垂向地面的金垂，无论怎么转动球体，那个金垂都会一直指着地面，在火盆的光亮中闪着，应该是格拉诺夫花重金让工匠制作的吧。

“有人求见！”突然，侍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进来。”盖尔轻轻的坐起身子来，大声的回答，然后轻轻的拽了拽自己的领子。

一个身穿蓝色切口装的人走了进来，他身上的切口装上装着许许多多的小金铆钉装饰，虽然被尘土和泥泞弄的有些脏，但可以看出是高等品的皮革制作，擦过油的皮鞋，他的手上戴着四枚镶嵌着不同宝石的金戒指，头上的帽子插着一根鸽子羽毛，他淡淡的笑着，轻轻的朝着盖尔鞠了一躬。

“您好！先生。”他轻声的朝着盖尔说道，盖尔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情？”

“陛下，我是凹谷城商会的代表曼多林，恭喜您荣登王位，铲平篡位者。”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鞠了一躬。

“……快说什么事情吧。”盖尔有些不耐烦的端起葡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哦，陛下，是这样的……”他开口了。

“碎盾王在世时，曾陆续向商会贷款，加上利息，一共一百条沃姆洛夫单位的银锭，也就是五千枚双河银币，现在，您即位时，财政大臣又从我们手中加借了三千枚双河银币，希望您能继续同我们良好的合作……”曼多林的话还没说完，盖尔就差点从椅子里跳起来。

“什么！怎么这么多？！……”盖尔瞪圆了眼睛，一瞬之间，自己王国的头上一下子多出了相当于整整八千枚双河银币的债务，盖尔起初不敢相信，但盖尔轻轻的皱起眉头，想了想，明白了过来，如果不是借了钱，那他们根本就没有补给来追击。

在这一刻，盖尔头一次想要把财政大臣吊在房梁上抽死，但想了想，也算是自己一意孤行的代价，于是只好懊恼的叹了口气。

“您的样子看上去这样的吃惊……哦，不过，凹谷城的商人给您提出了一项很不错的建议。”他的表情仍然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信上血红的火蜡静静地泛着明灭不定的流光。

盖尔轻轻的伸出手，将信封缓缓的拉到自己面前，拿起拆信刀，轻轻的把蜡封撬开了，他看了那个笑眯眯的商人一眼，打开了信封，抽出信纸，默默地看了起来。

盖尔拿着信纸，久久不语，他轻轻的合上了信纸，皱起了眉头，将复杂的目光投向了曼多林的眼睛，曼多林平静的注视着他，仍然安静的微笑着。

正在房间里安静到极点，连火盆里碳火迸裂的声音都能听清的时候，侍卫的声音传来。“威廉公爵求见！”

还没等盖尔开口答应，一脸微笑的威廉已经走了进来，他还是穿着那件黑红色的切口礼服，轻轻的朝着曼多林低了低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朗声开口道。“盖尔陛下，有贵客来见有失远迎啊。”

曼多林同样轻轻微笑着低下头，向他微微的示意，盖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凹谷城的商人有什么好的提议，也要和我们说啊。”威廉轻轻的开口了。

“那您也要看看这封信，不过，斯潘尼西亚的情况可不是特别好啊？”曼多林轻轻的指了指桌子上的信，威廉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话，轻轻的拿起来，扫了两眼，微笑着将信扔回桌子上。“您如果也给出我们这样宽泛的条件，我们也会帮忙的。”

“你们一定会的，正有此意。”曼多林仍然保持着那一成不变却又十分自然的笑容。

“斯潘尼西亚削减三千枚本国货币的债务，双河王国削减四千枚双河银币的债务，凹谷城商会提供分别给予分三十年还清的五千枚蛛网银币贷款，条件是消灭班特利根，解除沃姆洛夫的凹谷城葡萄酒禁令和南角港10年内的葡萄酒专营权和港口使用权。”曼多林在羊皮纸上写下了条约，轻轻的笑了一下。

“哼……真是投机的好手。”威廉轻轻的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虽然签下名字，但这份契约仍然要寄回海夫纳去，所以，进攻班特利根的日期可能会延长一些。”

曼多林轻轻点了点头，对威廉的说法表示了同意，可盖尔却迟迟不肯落笔，他轻轻的眨了眨眼睛，将笔放回了墨水瓶里。“您在想什么呢？盖尔陛下”曼多林轻轻的开口问道。

“我没有足够的理由参与到这场战争里去。”盖尔有些烦躁的转过头去，曼多林轻轻的耸了耸肩“可是您想一想，只要参与进来，您几乎什么都不用付出，只要打一仗，但您就一下少了那么多的滚利债务。”

“那五千枚蛛网币难道不是钱吗？”盖尔说完，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威廉先生，我们的合作目标已经达成了，希望以后还能够有良好的合作，我就不参与斯潘尼西亚内部的事情了。”

“好吧，随您的便……”威廉遗憾的撇撇嘴，但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沃姆洛夫的葡萄酒禁令还请您想办法给我们解决吧。”曼多林紧接着开口了。

“按照以前格拉诺夫定下的最后一版税率，开放凹谷城葡萄酒的贸易。”盖尔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威廉和曼多林相视一眼，轻轻的鞠过躬，缓缓的走了出去，盖尔的面色又重新变得阴沉了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正在盖尔打算叫来侍卫问问时，侍卫自己跑了进来。

“报！……河扇城急报！弗兰西斯卡杜瓦兰部的军队越过大平原，进攻了河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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