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龅牙”抱着手臂，充满醋意地说道：“五哥，您不让我干才是偏心呢，车子只让‘五筒’‘马驹’开，有好活也先紧着龙哥，我每天都掰着手指算，就盼着这一天呢。”

张瘊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一家人，怎么还分里外屋呢。‘五筒’‘马驹’是我儿子又怎样，给我干活就得有个干活的样，人家睡上下铺你也得睡上下铺，该怎么来怎么来。对你们几个小孩，我都是一视同仁的对待。”

“张瘊子”这是手下没人可用，只能把我当宝贝捧起来了，“龅牙”心里明白，可这点聪明他必须揣好藏好。

“龅牙”：“五哥，您这话说得公道，可我这刚上手业务就碰上工伤，胳膊是小事，心里难受啊，光您把我当自己人，兄弟们不把我当自己人啊。”

“张瘊子”边开车，边说道：“小米，你等着，是‘马驹’推的你，逮回来我就还你一个膀子，没规矩不成方圆，出趟车还窝里反跟自家兄弟下黑手啊，那我还就要大义灭亲一次了！”

“龅牙”：“五哥，别，别，小马哥也不一定就是故意的，犯不着要他的命。”

“马驹他们是知道我的手段的，敢卷了我的钱跑路，那是不想活了，再加上你这胳膊受伤，找到后我立刻为你报仇！”

“五哥，你这话说得，以后我哪敢再跟您说实话。”“龅牙”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说了不该说的话，但他浑然不觉，更多得是羞愧。

“小米，青龙他们几个比你来得早，跟我也跟得长些日子，但你们都是一个标准的，你们一共才四个人，总不能像女生宿舍似的，成天勾心斗角吧，他们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别跟他们杠，你跟我说啊，我来给你主持公道，你没必要自己一个人熬着。这次的活，你要不愿，也可以明说，我这人一向开明，你不愿我不会强逼你，以后你面前我再不提此事，就当我没说。你不愿意我不会怪你，你放心……”想跟我抬价，嫩豆腐我能给你压出豆腐渣来，让你一毛钱都挣不到你信不信？“张瘊子”拉了手刹，等绿灯的同时，不动声色得从后视镜里观察“龅牙”反应。

只见“龅牙”扶着受伤的左臂，眉头紧皱，突然他猫下腰，从座椅下掏出一杆水管，咔咔咔，敲开了束缚胳膊的石膏，理清皮肤上粘黏的绷带，扔出窗外。

“小米，难为你了，这一次。”“张瘊子”祭出摸头杀，像是一个真正的父亲，慈爱得关怀着期末试卷考了六十一分的儿子。

“龅牙”抖着声音，鼻尖的汗刷刷往地板上掉：“五哥，您给我派活是看得上信得过我，我不会不知好歹的。”“龅牙”的眼睛在窗外刺杀进来的阳光下，也出现了视觉偏差。

“吖，这就对了。小米啊，等会你就在后面看着，该你上的时候，往地上一躺就成，一点不累。”“张瘊子”收回了手，发动汽车。

治安处理室，原喜来的办公室原来还能兼用来审讯，韩小果坐在固定在地面上的铁椅子，东张西望。楼道里，像热锅蚂蚁的朱三峰都比她有自知之明。

原喜来：“为什么闹事？”

“黑中介无理扣我们押金，我来找他还钱而已。”韩小果翘着二郎腿，可不像个正经人。

“进局子很光荣吗，真把这当自己家了啊！”小葛拍桌呵斥。

原喜来瞟了一眼唱白脸的小葛，继续教育韩小果：“你这么闹对你有什么好处？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脸上开了菜市场了还不吃教训？”

韩小果闭着嘴，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就是不开口。

原喜来看出韩小果是个硬毛驴，你越强硬，她越跟你对着干，于是语气神态上都调整了一下：“班不好好上，惹是生非你们能落个什么好。有什么好处，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罚金一千，关一礼拜，这几天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

“凭啥？” 韩小果超慢速得眨巴了一下眼皮，歪着脑袋望向原喜来。

“凭啥我还要给你钱？”韩小果把话完整得又放了一遍。

“就凭你带头闹事！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聚众扰乱公司、企业秩序，导致对方工作不能正常进行，严重违反治安管理扰乱公共秩序的行为，带头者一人罚款一千，还可以酌情并处十到十五天拘留，就你这认罪态度，关你七天还少了呢！”别看小葛是第一次讯问，这个白脸她演得天生到位有天赋。

小葛摆出一副不服来试的架子，就是要把韩小果的嚣张气焰挫骨扬灰的劲头给打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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