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斗升小民

05区东街，向家小馆

“嚯～，臭小子还真选了？”向解难挠了挠脑袋，言不由衷的抱怨：“NND，尽给老子找麻烦……”

店外的人工黄昏，早已经变得昏暗。归家的行人，照明的路灯，怡人的晚风……虚假而真实的繁荣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儿子的那个老师，其实还想多待一会儿。但是渐晚的天色，对于一个年轻的独身女性来讲，实在算不上和蔼。

所以，瞧着那明显就是个‘麻烦’的老师，一脸赌气，又不得不转身离开模样……老男人（向解难）由衷的感谢，笼罩在05区穹顶外边的沙尘暴……

（要不，以后隔个三五天，就搞一个沙尘暴玩玩？）向解难叼着烟，很是认真的想。说实话，他心动了。

既可以促进社会和谐，提高年轻女孩的安全意识；又能保自己的节操……卧槽，这特么四舍五入一下，老子起码能赚一个亿啊！

再运作一下，找那个警长，弄出一个《灾时管理条例》，顺便砍一两个管不住‘中腿’SB。说不定还能赚波功德……

（不行不行不行。）思索一会儿，向解难就面带可惜的摇了摇头。

又不是18x的世界，那种砍人渣都能砍出，灭仙境功德的真•美好世界，实在不能作常态考虑。

啧--，堂堂的心剑门人，要是真落到了如此田地，那还不得被心象世界里头的那群货笑死。

算了，该砍的中腿SB，还是要砍。其一，儿子年纪还小，可不能学坏了；其二，现在世道不好，小门小户的店面，实在经不住折腾，直接灭掉危险源比较好。

其三？有个毛线球的其三啊～？！

为了小姑娘？老子砍SB人渣，是为了赚功德好不好？救小姑娘完全是顺带好不好！

叮铃--

悬于门檐的银铃，敲响了叶落冬回的晚秋深意。

向解难撇了撇嘴，叼着没点着的劣烟，出门前，又一次左右检查了下店面。他才满意的点了头，飒然出门。

“向老板，今天不做生意吗？”沃尔警长穿着便服，从不远处走来。

向解难摆了摆手，今儿心情不错，所以对沃尔这位算不上熟人的熟人，也有了点笑意：“儿子今天有件大事，我去看护一下。”

“喔～！还真是遗憾～。今天只能吃老婆做的菜了～”沃尔警长遗憾的耸了耸肩，自从来这里吃饭，自家老婆烧的饭，简直是难以形容。

“嚯～，这话说的，不怕回去跪搓衣板？”锁了店门的电子锁，向解难给沃尔抛了一支烟：“听说，你工资卡就被老婆管着在。小心被扣了每月的银钱。”

“艹，哪个大嘴巴传的？尼玛好事不出门……”沃尔熟练把打火机耍出一个花活，轻车熟路的点着了1积蓄点20跟的劣烟：“呼～～，啧--。还是这飞叶子得劲儿！”

“嗯哼(￣∀￣)～～”向解难给了沃尔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就洒脱的摆了摆手，朝着远处的街景走去。

“嘶--呼--”辛辣浓烈的云雾，刺激着精神，却怎么也无法掩盖，口舌间的苦涩。沃尔警长看着远去的背影，轻声的叹息：“向老板！我们就无法成为朋友吗？”

“你是为民的好官，我是乱法犯禁的斗升小民。言不方，念不达，道不同。何必强求？

咱还是维持肮 脏的金钱交易吧。走了啊～～”

刚刚剃了胡子，但依旧是个闷 骚老男人的老板，不甚在意的挥手。语尽话完，身影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妈蛋！斗升小民？”沃尔警长抽了一口烟，不知如何吐槽的笑骂道：“老子信了你的鬼！吃大地之蹄的，能是斗升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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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铁制的厢门一打开，疾风狂乱的暴雨，就猛地朝三人扑来！骤然袭来的暴雨，让向北枳都差点睁不开眼。

只能听见山洪般的尖啸，撕裂天空的雷鸣，还有透着骨血的吼声。文明，失去了存在的立场；礼仪，缺掉了伫立的根基。

不同的生命，不同种族间，那赤 裸的、野蛮的、不加一丝延时的残忍……就这样，与向北枳见了面。

“来啊！你们这群狗杂种，都来啊！”

“杀！都该杀！都特么的死！！”

“艹尼玛！！老子弹夹又空了！再搬一箱压缩弹夹过来！快点！老子今天要一骑当千！！”

“医疗兵！死哪去了！给老子打一管兴奋剂！”

“这‘缝隙’特么不是二级，是三级的！援兵呢？！”

“这里是雷暴区，求援信号发不出去！现在还在联络！”

向北枳终于习惯了扑面而来的暴雨，当他艰难的睁开眼后，呈现于眼前的……是恍若深幽深处，骨血加铸的屠场。

头顶特殊加工过的车顶，被某个巨大的利爪撕碎。象征着安全与坚固的合金块，躺在泥泞的暴雨中，懦弱而无力。

地上零碎的，是被破坏的枪械；地面上最多的，却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人的，也有不是人的……

黑衣的联邦士兵，与一种身长两米，身有两对翅膀的铁骨之鸟，双方的尸骸，扭曲而残忍的交缠在一起。

铁骨鸟的爪，喙，羽毛，翅膀；人类的刀，枪，怒号，奋死……渲染了如百鬼夜行的深邃绝望。

向北枳甚至看到了一个断了手肘的军人，一口咬破一只铁骨鸟的气管。军人很泥渍下的脸很年轻；军人手肘处的留下的血，也已经冰凉。但向北枳却觉得，他走在炽热的岩浆之上。

绝大多数的高斯轨道炮，已经零碎的七零八落。扭曲的残骸上，是强电分解空气的臭氧味，像是兵器的血腥味。

仅余下的几门轨道炮，每一个炮台上，都坐着一个面容狰狞的联邦军人。横贯了长空的炮击，从未有一刻停歇。

向北枳抬头，却只能倒吸一口凉气。

雷暴区的时间，永远只有黑白两色。黑色的乌云，白色的闪电，就已经构成了泯灭生命的绝经。

但是，当一个猩红的，妖异的，通体不详的裂缝，被篆刻到空中之后。那黑云白电的危险，都是那样的无足轻重。

这是一个，向北枳他从未想象过的场景。也是他从未踏足过的世界。一个踏进来，便再也出不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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