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暴怒的龙吼,混杂银蛇狂涌的雷霆里,裹挟起风来雨来的威势:“老杂毛!赶紧给我让开!”
白蛟水袖穿行于雨云之间,十丈开来的蜿蜒身躯,若隐若现在闪亮与深幽的交界里,恍若恒古屹立的神山。
“水袖大人,此般云天之下,是华夏的首府。有人道的磅礴国运,可不敢让您擅入。”
一位银发白须,浑身道袍满是落魄补丁的穷酸老道,吊着贼溜溜的三角眼,很是痞气的说道:“老道这身子骨没您扎实,但阻您一阻,还是有点信心的。”
能站在九天之上的,自然不是凡间骗吃骗喝的穷酸道士;能站在一方水神面前,挺直腰杆喘气的,自然也不会是平常修士。
“滚--!!”龙怒而行云布雨,水袖虽依旧是蛟,但千百年的功德加身,离着那化龙的门槛,到底只是差了一线。
当威赫如洪峰遮日,浩荡如泰山崩塌的滔天水浪,席卷了千百里范围的云流时。邋遢穷酸的老道,也不由凝重的皱眉。
打满补丁的黯淡道袍,轻轻律动,在衣袖间不算太急缓的白光流转里。一股清新宁和的意味,曼妙在无光的天地里:“你可知此等水浪落下,你会承担何等业力?”
“让我下去!我马上就走!”
“不行--”老道士没有任何犹豫的摇了摇头,贼溜溜的双眼中,却是不见一丝玩笑:“我贵为华夏国都的守护者。
不可能将你放下去,你应该明白。”
明白什么?自然是明白,若要护持一方生灵,是何等浩瀚而伟大的责任。
掌众生之情,自是要承众生之愿。
护一方风雨,执一地气运。听起来是豪迈阔气,但又谁知道,这几万、几十万的生灵之语,是何等沉重?!
水袖扭摆着蜿蜒的身躯,在白灿灿的银雷里,幽蓝色的竖瞳,依犹冷光微动:“岑曲,本王作为护持一方的水神,自然是不愿沾染业力。你有何必阻我?
几十年前,你就窥得了仙途,可随时行登仙之造化。现如今,你还是放不下凡间的荣华?”
“哈哈哈哈~~~”老道人负手长笑,如老树陈皮的脸皮上,满是不可一世的豪气:“我岑曲以‘穷困’入誓,此前半生,半点荣华未沾!这人世的悲欢喜乐,就是我的唯一的所有。
仙天之上?仙天真的比得上凡间?”
水袖沉默了片刻,龙须微扬的沉声道:“我只是去找一个人。”
与之前的暴烈傲然相比,这句话很平常,甚至带着一丝妥协。蛟龙是骄傲的,也是尊重强者的。
能为凡间众生,斩去自己大道之途的人,不是够傻,就是够狠!
“职守,操守。”岑曲老道摇了摇头。
道士的职守,是斩妖伏魔;守护者的操守,是庇护万民。
要知道,在最早最早的时候,那漫漫黄沙的筚路蓝缕中,为族群繁衍,而最先站出来的修士,道是为了让自己先于族人而死的英雄。
‘英雄’这种词,有些单调,有些乏味,甚至有些烂大街。有人嘲笑他,有人不屑他,甚至有怜悯他。
这种人是傻子,他们把自己看的很轻,却把其他东西,看的很重很重。
也许是为一颗,见证了你幼时与她,童音幼稚的相约白首的老朽桑树。你就披甲横刀,站在了千军万马的对立面。
也许是时一抹你略过的风景,风景里炊烟慢慢,黄狗与孩童嬉戏的场景,很是欢喜。你舍了自己的一切,在无边的黑暗里,守护光明。
也是,只是因为你很某个人,很喜欢某样食物,你就拥有了对抗世界的理由。
这些傻子,为了不认识的生灵,不认识的事物。流着汗,洒着血,拼死拼活的与天地为敌。
嗯,真的很傻。
但是啊,当向解难一次又一次游历星空,一次又一次的,在潮来潮去的世间驻守凝视。
却总会发现,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会遇见这种傻子。呵呵,每一次......搞得就好像,一个种群没有这一两个白痴,就混不下去了一样。
水袖是蛟龙,蛟龙是高傲的,也是尊重强者的。无论是修为的强大,还是心灵的强大。
所以,它准备放手一搏:“蛟族水袖,请守护者赐教!”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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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刚刚回到房间的向解难,看着自己手边开裂的玻璃杯,脸色有些不虞的难看。
心血来潮?还是天地预警?
难道自己上一次闹的还不够大吗?非要斩尽诛仙,这些宵小之辈才好老老实实的坐着吗?
“哈~~”剑仙长叹了一口气,悠长的白练,带着那似有似无的锋锐剑气,纵横快意的肆掠。
向解难走到窗前,深幽无光的瞳眸,看着同样是幽暗无光的雨夜。除了惊闪的雷鸣,和被雷鸣劈开的夜幕,前方的所有天地,都死一般的寂静。
抬头看,感受着云层高处,自己不怎么在意,但对于此地生灵而言,煞是恐怖的暴乱余波。
一柄介于虚实,又好像能斩破一切虚实的剑。不知从何时,出现在剑仙的手里。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向解难身上的红尘来去人烟旧的烟火气,成了凌云孤高的潇洒。
是几分钟前?还是刚刚出了房门的时候?亦或着说,他从来都是这样。作为一位剑仙。
“NND,出来一趟,也要搞这么多事吗?”向解难拄着剑,修长苍劲的手指,一下有一下的敲着剑鞘。
骨肉与金铁的交鸣,好似盖过了窗外的雨声。
“轰--!!”
一阵雷光狂舞!照亮了房间中那孤高如山的影。
当雷光消逝,房间里,也彻底失去了剑仙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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