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与曾经诀别

那个叫佐渡原清一的神秘女人留下自己的名片就消失了。临走前，她留下了自己的风衣和钱包。

那件风衣带着成熟女性的体温和馨香，有种魅惑心神的效力。悠奈没有拒绝，天气渐渐变凉，自己的确觉得冷，浑身上下冒着寒气。

这个女人跟自己素不相识，却知道自己需要什么。钱，一件御寒的衣服，还有更多。

“谢谢。如果……我真的下定决心，我们……会再见的。”

佐渡原看着面前眼睛失去高光，变得暗淡的少女，不知为何，心里有点雀跃。越是绝望，就越是能利用这一点，让她蜕变得更加彻底。

一个灰姑娘，谁也不能否认她变成女王的可能性。

事情似乎会变得越来越有趣的说。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她勾起唇角，迈着悠闲的步子消失在夜色中。

悠奈坐在冷冰冰的河堤上，很久很久都没离开，直到……神崎找遍了所有她会去的地方，在这里找到了她。

“我……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只是无意间提到过，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里，神崎居然还记得。悠奈苦笑，擦掉脸上的眼泪，继续抱着膝盖。

旁边是散落一地的药，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真的吃掉。据说，流产的感觉很难受，非常痛苦，会流很多血，也扼杀了一条生命活着的权利。

为了自己能够解脱，必须变得残忍。

“神崎同学……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能找到我？”

她主动抱住那个气喘吁吁的少女，感受体温。很暖，像太阳，不像某人，从始至终都是一座化不开的冰山，只懂得把温柔留给一个死去很久的人。

可是，她还是喜欢上那个家伙了。

“如果我没有认识神乐坂澪，说不定……我们现在会很幸福。”

神崎将大概是真的喜欢她的人，唯一一个纯粹的，不带任何怜悯的喜欢，跟遥的不一样。

“我们……以后也能变得很幸福。”

被抱住的神崎突然心跳加速。

自己得到了认可，是不是说明还有点希望？虽然悠奈之前喜欢的不是自己，还委身了一个人渣。

“等到我完成一些事情之后，大概……能够认真考虑你的提议，关于交往的。”

悠奈露出一个自然的，不是硬挤出来的笑容。

随后，两人没有回家，而是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开一个房间休息。（不会有你们想的那种内容，放心。）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因为她的忠告是对的，方式有点粗暴，却是过来人的经验。

她甚至觉得，自己没有颜面回家。

神崎看着悠奈反锁浴室的门，只能在外面呆呆等着。偶尔询问，里面也没有什么回应。

“心情……看来很糟糕。”

浴室里面发生了什么，除了悠奈没人知道。她拿了一粒药，没有喝水就直接咽下去，为的是让自己不要忘记这痛苦的一瞬。

喉咙被什么死死扼住，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咳咳……咳咳……”

干燥的喉咙无法顺利把药送到肚子里，她不得不打开龙头灌了几口自来水。胶囊顺着喉咙滑到胃部，冰凉的自来水下肚，身体一阵颤栗。

很快，小腹就传来绞痛感。

“对不起……对不起……”

手紧紧抓着洗手池边缘，镜子里映照出少女狼狈虚弱的模样。头发散乱得像个疯子，身上还有些伤痕。

眼睛红肿得像桃子，干了又开始流泪。腹部的剧痛，让止住的眼泪再次涌出。淡蓝色的病号服下装，在那阵绞痛开始之际，慢慢被血液染红……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悠奈知道，自己亲手杀了肚子里的孩子。那滩血迹，就是她死去的证明。

哭声从一开始的小声呜咽，变成失声痛哭。门外的神崎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把自己的背靠在门上。

“我在……想哭的话，尽情哭出来吧。”

……

在万籁俱寂的时候，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悠奈说想被某人抱着入睡。即使那个人不是自己喜欢的，自己期望的，只要能提供温暖就好。

神崎很快就睡着了。

在她睡着后的五分钟，悠奈起身，在她的手机里留下一则简短的讯息。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保重。另外……你的衣服我先借走了。】

“对不起，然后是再见。”

自己必须去找那个叫做佐渡原的女人，从她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只要能够向把自己逼到绝境的神乐坂澪……狠狠报复。

从今往后，白羽悠奈不再是任人欺辱的白羽悠奈了。

“喂，我是白羽悠奈，佐渡原，我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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