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言知明显的愣了一下神，“你刚刚说什么？”

慕溪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小，但是，也没有小到这种程度吧，好歹两个人挨得这么近呢。

她吸了满满一口气，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我要走了。”

“哦……”言知只是用了一个语气词来向慕溪传递“她听到了”的意思。

“哦？就这么平淡的反应？？”慕溪脸上的表情分外加精彩。

我都要走了，你居然就这么点反应？感情老娘的便宜都白白被你给占了？要是再没有其他反应，我就……我就和你绝交！

先绝交一个晚上好了。

就在慕溪心想着绝交的事情的时候，言知的大脑正在飞速地转动着。

溪要走？去哪里，去其他省市还是说去国外吗？那我该怎么办？

说起来溪要走，我还不是一样要在明年去空灵？万一溪要联系我，却没能联系上，到时候情况该怎么办...

不对，就算到了那个时候，我好像是连人都不在了啊。那样的话情况可就糟糕了啊...

等等，溪好像没说她什么时候走，应该不是最近吧，但愿千万不要是最近啊！

言知脸上是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保持上一刻看慕溪纠结的时候的样子，眼睛确实毫无生气，换个说法来讲，那叫没了高光。

慕溪用余光忐忑地盯着双眼无神的言知，期待下一秒钟言知的脸上就能表现出不安的样子。

可慕溪期待的终究没有出现，因为言知就像是被施了时间停止的魔法一样，呆滞在那儿了，别说脸色了，眼皮都有一会没眨了。

直到眼睛开始发干，泪腺开始分泌液体了，言知才眨了一下眼，无神的双眸又恢复了生气。

她茫然地看着慕溪，也不知道她刚刚都头脑风暴了些什么，才能让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这么楚楚可怜。

水雾朦胧的双眼尚且能用眼睛干燥来解释，眼眶边的泪珠也能因为泪腺分泌的保护液来解释，但是那脸颊和脖颈染上的红晕却不好去解释了。

“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博得我的原谅了吗？”慕溪鼓着嘴，不满地哼了一声。

“那个……溪……你什么时候会走啊…”言知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

慕溪瞟了一样言知，嘟起嘴说道：“你问这个干嘛啊，反正你都是一副不关心，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我没有！绝对没有！”言知辩解道，“溪的事情我超关心的，怎么可能会不放在心上，只是……”

“只是什么？”

之前还是慕溪吞吞吐吐地说，现在就角色换位，变成了言知的嘴巴不灵光了。

“溪你刚刚看见我发呆了的吧。”

“是啊，那又怎么了呢？”

“刚刚我就在想啊……”

言知说着，就从床上爬起来，将灯关掉，走到了窗边。

冷色调的蓝色窗帘拉开，月光透过玻璃，落在言知的身上，冷清的光让言知看上去柔弱了几分，略显苍白的脸蛋，眼角未曾褪去的红晕让她有了一种病态的美。

“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言知一句话都没说话就给慕溪打断了，这让言知胸口感觉有点闷气。

大姐，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吧，你没看气氛那么悲哀吗？

慕溪在言知的眼中，仿佛顶了一个“气氛破坏者”的称号头衔，连带看向慕溪的眼神都哀怨了起来。

慕溪受不了言知哀怨的眼神，赶紧双手合十，，让言知继续讲她的故事。

言知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开口道：“你知道…算了……溪，我爱你。”

“嗯…嗯？？？嗯！！！！！”

言知的表白来的过于突然，突然的就根本不可能让人有心理准备。

慕溪敷衍地应了两声后，就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着样子。

“小…小言，你刚刚说什么？你确定刚刚没说错话？你说话前过了一遍脑子吗？我有点hold不住！”慕溪伸出食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言知说道。

慕溪反应太大，言知看着就觉着有些不对头。

我咋啦？我不就是跳过了过程直接出结果了吗？这不是和做几何解析的时候，跳步骤得结论类似吗？这不是和那张网图“早…算了，我爱你”类似吗？

言知本质上来讲也是个男的，不能理解慕溪现在的心情也是十分正常的。

“嗯，那个，就是…我考虑过的，就是直接把很多话都省略了，然后就…嗯…我爱你。”言知望着窗外，对慕溪说出这番话。

由于光线问题，慕溪并不能看得清楚言知脸上的表情，她也没有那个勇气去看。

“认真的吗？”慕溪稳住声音说道，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一瞬间慌了神。

“嗯，认真的，绝对绝对的认真，比珍珠都真。”言知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她转过身来，背对着月光，朝着慕溪张开了双臂。

慕溪也似心有灵犀一般，缓慢地翻下床，小步小步走到言知的面前，将言知抱在怀中。

夜空中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窗户，静静地散落在那两人的身上，将那一片小天地点缀地斑驳陆离。

溪，你知道吗，我刚刚在发呆的时候才发现，我好像离不开你了呢。我已经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情，除了一些印象深刻的东西，哪怕是和小知，大哥生活了那么久，我都没有什么特别深刻回忆。

唯独与你，遇到你的三年，这三年的时光，我却记的十分清楚，或许是因为时间不长吧。但我也不愿意忘记，甚至不想离开你……

言知环在慕溪腰间的手，拢得愈发的紧，那感觉就好像想要溶在慕溪的怀中一样。

“小言。”慕溪轻声地在言知的耳边唤道，“你会记得我的吧，不会忘记的吧。”

“嗯！”

只有这一个语气词，却饱含了言知对慕溪的所有感情。她不敢再多做应答，只是使劲地将头埋着，不让慕溪看见她又一次发红的眼眶。

她不想慕溪走，不想离开慕溪。

慕溪的手轻轻地拍打着怀中佳人的后背，感受到言知身体小小的抽动，慕溪也是无奈的。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丢不丢脸啊，乖～听话，别哭了，啊。”慕溪轻抚言知的后背安慰道。

“我没有！”言知抽噎着，用睡衣的衣袖抹去了眼角的泪渍，“我刚刚只是…眼睛进线头了而已，才不会哭呢。”

“对对，眼睛进沙子…额不，进线头了，不是哭了。那快把线头擦掉…额不，拿掉，该睡觉了。”慕溪用哄小孩的口气哄着言知，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了笑容。

连催带哄地把言知安排进了被窝，并且哄睡着后，慕溪才松了一口气。

她用复杂的眼神盯着言知熟睡中的侧颜，只是静静地看着……

半晌，她俯下身子，捋开言知的刘海，粉嫩的嘴唇在言知的额头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地碰了一下，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四年，只要四年就好。”

慕溪望着寂静的窗外，喃喃自语。

PS:第一卷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可以准备正戏了。昨天去外甥女的满月酒等一堆事情，就没有码……接下来还有大学的军训，完事后就可以稳定的！（稳定地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