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明与强者

这是道山的专有黑科技，表面上是客机，然而变形后是超大型对国机械人。坐在座位上，看着变得透明的四周，有种自身漂浮在云端的奇妙。

尹雪将其调成智能AI控制，从驾驶舱里出来，到曾义后座，双手承在座椅上，看到东张西望的曾义不由笑出声来：“果然很可爱啊，像个小孩子一样。”

虽然那时兼备心之强，城府也有，但从稍微哄一哄就已经搭上飞机这事来看，说不定意外天真，那些性格都是伪装出来的。

“呃……。”曾义一怔，脸上升起了火烧云，不知为何，被尹雪这样说就会感觉刚才的自己如同乡下土包子般没见过世面。

坐在其身旁的藤纤影见尹雪调侃曾义，感觉有些不爽：“本来就是乡下人，你这不是说废话吗？”

曾义眼角一抽，伸手狠狠在她头上弹了一下。

藤纤影叫疼，捂住头，不满嚷嚷着：“干嘛打我啊？我可是在帮你说话啊！”

曾义：“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说话手就不听使唤了。”

藤纤影鼓起脸，幽怨的瞪着他，刚想说些什么，飞机徒然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与此同时，警戒灯闪烁，远处风云涌动，似乎遇上了风暴。

“怎么了！？”

尹雪貌似早已熟练掌握对付这种事的技巧，恢复平衡后打了招呼，急忙赶回驾驶舱了。

而藤纤影本就有控制风的能力，只需要挥挥手就能理顺飞机周围的气流方向。两人合作，飞机朝风暴中心飞去。

因为飞机的一部分是透明的，曾义很轻易捕捉到远处的雷云，他的瞳孔放大，一对轮盘转动，看到了一切。

“为什么朝里面飞？”

“为了让你见识。”

曾义明白了，没有再问。他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游动雷云，在其深处，一道曼妙身影与一只松鼠正以可怕的速度移动。

“你看到了什么？”藤纤影恢复了温柔大小姐的形象，给人一种知书达礼的感觉。

曾义喃喃细语：“手上拿着一把巨剑，眼睛被蒙住，肩头有两个燃烧紫火的天盘。”

藤纤影道：“那是复仇女神涅墨西斯。”

“涅墨西斯？”

“传说不论是人还是神，狂妄自大都是一种罪孽，但这种罪孽却经常会免受惩罚。即便是至高无上的宙斯也犯下了这种罪孽。有一位女神会对这种行为进行惩罚，而这种惩罚连宙斯也会惧怕。她就是涅墨西斯。手持着血洗的巨剑，对所有狂妄自大的人与神施以天谴。”

“那么她在这是因为有人做错事了？”

“也许吧……。”藤纤影也不太确定，也许如今，在战争肆虐的大地之上，神魔人掀起的这一场腥风血雨，在不知不觉中招来了他们最强大的对手。迎来的，便是一阵狂潮般的天谴。

曾义的眼睛盯着正飞快离去的神。

“涅墨西斯啊……。”

那位神明在他叫出名字之际，似乎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

藤纤影问：“还看到了什么？”

曾义定了定神，抛开关于 的问题：“有一只松鼠在巨大的树枝上跳跃，全身锁链，尾巴的颜色在变化，它在看我？”大眼睛滴溜溜转，胡须抖动，捧腹大笑的模样。

藤纤影也有点惊异，因为世界上能看清神的样子的人只有两个，其他人都只能见到朦胧神光。

“松鼠是拉塔托斯克，一个小顽皮信使。”

“速度挺快的。”

“关于它有这么个传说。咳咳，伊格德拉西尔，又名世界之树。它错综繁密的树枝承载着万物生长的九个国度，顶端住着一只充满智慧的雄鹰。它坚实的树干擎起整个宇宙，粗大的根须下还盘踞着一只名为‘绝望’的恶龙。雄鹰与恶龙势不两立，但他们之间隔着整个宇宙，很难有任何来往。不过一只奇特的生物会在世界树上爬开爬去，乐此不疲的为他们传递信息。这只生物的外表与松鼠别无两样，但他最擅长的却是挑拨离间与歪曲事实。”

“那还真是不能小看的松鼠。”

一路上听着藤纤影描述两位神明的传说，曾义终于从脑袋空白一片的情况反应过来，激动劲从心中像火花般绽放，眼睛瞪得比平时还大。

“神啊！神！我还看到了！”和小时候第一次看到火车飞机一样新鲜，那种心脏扑通扑通的震动感好似传到了大脑。曾义想象过有神、天使，但真实看见了难免比打僵尸还兴奋。

说不定直面面对时会连话都说不出来。

警戒灯光灭，尹雪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还有二十分钟就到道山了，你们准备一下。”

“好快哦。”曾义拍了拍腰间的小背包，里面就是他此次带的全部家当——二十张灰褐纸。

每一张都画上了法阵，当然图鉴、药水啥的都扔进储物空间里了。有了这法阵，曾义再也不用担心扒手的嚣张跋扈了。

二十分钟后。

飞机变化成机械人的模样，各种透视功能关闭，而后曾义听到“喀嚓”一声，一阵微弱摇晃后，一束略微摄人眼球的白光穿透进来。

曾义抬起手遮在眼前，虚眯着眼透过指间缝隙望去。

宛如交接天地的两座巨山耸立在整片视野内，满眼黄染溅红的红一叶，非常漂亮。

藤纤影拍了拍手，这才将他的意识拉回来。

走出机械人，曾义打量四周，发现这像是一个临时建筑台，隐蔽在一个孤岛的树林中，而面前则有一条充满丛林味道的圆木长吊桥，直达巨山。

“嘿咻。”

尹雪从机械人的头部跳了下来。捋了捋剪得平平的刘海，说道：“这就是道山，怎么样？漂亮吧？比起对魔会。”

“比起对魔会？”曾义看向藤纤影。却见藤纤影别过头：“啊！是啊！那又怎么样啊！义酱还不是不会加入道山啦！”

尹雪偷笑，曾义哭笑不得：“你别这么激动，她明显是故意这么说的。不过这里真的很漂亮，巅峰的风景估计更美。”

“对了！”曾义忽然想起香取神社，那是悬浮于八岳上空的建筑，但在山脚下似乎没有望到。

“这是八岳山吗？我怎么没有看到神社。”

尹雪：“白天是看不见的。另外，虽然这是八岳，但为了避世，山主另开空间，所以这个八岳和现世的八岳是不一样的。”

也就是与储物空间一样的构造，只不过规模相当庞大，比起那小小的十立方米而言。

曾义顿时多了几分敬畏，又有几分好奇：“我想见见山主，到底长什么样。”越强的人越想见到，光是想想就觉得英俊潇洒。

尹雪知道他的心思，自然也没忘了想看看曾义惊愕的表情。

“你知道蜘蛛吗？”

蜘蛛？

“蜘蛛每一次成长的时候，就会蜕皮，留下空壳在原处。”

曾义：“你的意思是……山主是现世的原八岳？”按照尹雪的话来推测，曾义只能认为道山山主是八岳山神，在外界留下空壳另开空间居住。

如此说来，那面前这两座山也有可能就是山主！？

看着曾义震惊的模样，尹雪得意笑着。与此同时，曾义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可恶的小屁孩，竟然让尹雪这么喜欢。明明出发之前尹雪只喜欢欺负我一个……。”

尹雪微微一笑：“走吧～？”她背着双手，蹦蹦跳跳的，明明都十六七岁了，却像幼稚小女孩一样。

藤纤影轻哼一声，情绪变化莫测，让人根本不知道她的性格。

曾义三人通过木桥一路走到山顶，在刚好脚踏云层的位置，流露出寺庙气息的木质结构房屋进入视线内。

跟着尹雪小心翼翼走上阶梯，听着咯吱咯吱的响声，向里面窥视时，米黄色榻榻米整齐平铺，整个一标准日式房间。

曾义好奇问道：“里面是？”

尹雪：“这里是客人休息用房。把鞋脱了，跟我走这边。”

曾义把鞋一脱，一丝古怪的味道弥漫开来。

尹雪：“……”

藤纤影：“……”

曾义双手抱拳：“阁下先走一步，在下下山入浴。”

尹雪叫住他：“去神社前要见山主，在那之前需要冲泉水。”

曾义听后，转了个身，乖乖跟随尹雪到了客人沐浴的地方，畅快冲了澡后，穿着道山藏青色宽松衣物，在尹雪和藤纤影两人眼前一亮后，被领到最深处的宅子前。

推开门，里面是诺大的空房间，径直走去，再次推开一扇和式门，又是一个空房间，重复三次后，所谓的山主便盘腿坐在垫子上……吃着寿司。

留着一把黑胡子，头上顶着一颗松树，形态与普通老人没有多大区别。

当曾义打量他的时候，对方也睁开眼看着他，那一眼，曾义仿佛看到了一座大无边际的巨山，将天穹遮蔽，悄无声息从天而降。

曾义摇摇头，再看那老头的方向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诶？”

尹雪转过身：“你怎么了？”

“呃……山主呢？”

“回本体了，他同意我们尝试进入神社。现在离神社显现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去村里逛逛吧～！”尹雪笑得异常灿烂，曾义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幌子，一猜就是要么有好吃的，要么有想见的人。

道山的村子在对面山底，机械人停放的山对面。从寺庙到村子只用经过几个短吊桥。

来到村里，这里的模样和曾义想象的完全不同。

除了住所复古，还有人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像现世有潮的特性，还有壮汉腰间别有武士刀，头发也是扎住的。

在曾义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注意到了。首先是尹雪，道山大弟子，这次带了两个外人更加引人注目。其次是藤纤影，穿着和容貌都值得注意。最后是曾义，身着藏青色战士服饰，手提小包，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弱者的味道，无视。

“哟！小雪啊，又去找胧了吗？”一个在路边喝酒的大爷招呼着。

尹雪笑着回答：“当然啦，就等着这一会儿呢。”

尹雪饥渴的样子简直难以控制，星星眼加上诡异的笑容，堪比猥琐大叔。

“小雪回来了啊！来大妈这吃团子吧！”

曾义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路过时突然闻到很香甜的味道，有种糯糯的感觉。定眼一看，如同水晶般光泽诱人的透明圆球黏在盘子上。

“咕噜。”曾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哈哈，小兄弟待会过来吧，大妈请你。”

曾义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问：“她刚才说什么？”

尹雪微笑：“请你吃团子。”

“哦～！”曾义开始迫不及待了，“那我们现在赶紧的吧。”

“嗯！”

两人加快了速度，曾义也是高兴起来，和尹雪聊着天。剩下的藤纤影被无视，脸色渐渐阴沉，远远望去像有漆黑的烟雾笼罩一般。

“好远呐。”来到名为胧的家，回头一望，已是和山脚隔了约莫两千多米。

听说胧年纪轻轻却会鬼神般的剑术，来历不明的她只剩下剑术与胧这个名，来到道山后，也是作为道山守护者居住在此。

“砰砰。”尹雪轻敲房门，也不等待，推门即进。曾义紧随其后。

刚踏进门一步，曾义顿时全身发寒，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定眼一看，面前有一个穿着抹茶绿色简易和服的小女孩，小巧的左手拿着一把充满危险气息的大太刀。

在她的面前，曾义犹如看到了白银般锋利的剑一闪而过，斩断了喉咙。

脸颊似乎有汗珠滚落，曾义摇了摇头，正想说话，小女孩猛然将刀抽出来一小部分。

接着，天地如同昼夜互换，漆黑的世界里的那一刹那，数不尽一道两道飙射的刀气纵横四方，汇成璀璨炫目的星河。视角倾斜，河水奔腾而来。

“呼呼。”

曾义惊醒，看到小女孩最后回旋纳刀，听到的风声便是纳刀产生的。

好可怕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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