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又是无际的混沌，想抬手，却发现我没了手，摸下身子，好像整个身子变成虚无，都是虚幻，除了能思考，却也忘了自己是谁。这和以往的情况不同。等等，以往的情况是什么？我好像也忘了，真奇怪。

“你忘了所有么？”有个声音问，我的荷包闪起光。我一把抓了起来，却是个命牌，刻着一个“封”字，古老而神秘。

“你是谁？”我问。

“你……是你也不是你。”它说。“这一切都是运命的安排，醒来后忘了一切吧，这只是梦，至少是对于醒来后的你来说。我是女祸石，当你想要实体出现时捏碎我吧，但同样，你也会死。”

它的光越来越弱，直至变成俗物。“等等！”脑袋缺根筋的我才反应过来，可它已完全没用了，变得灰黄。

我想它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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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清醒，四周不再是黑暗，看向金色头发的女孩的那一刻，我相信我会就此过完这一生。

所有人都不理我，即使是那个天真的女孩，无论我是扮鬼脸还是在他们面前跳舞，嘻戏，都是一样，我无聊，每每想起令牌的话，总有种想捏它的冲动，想知道我为何还不死，因为捏不碎。

“要好好活着！”她包扎着流浪而又受伤的孩子。“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她的目光闪着光，洋溢着幸福，闪着金色的光，像是魔法。

“你叫什么？”她问。

“……”

“果然，还是不说话么？”

“我……没有名字，也没有父母。”

“叫你小脏好了！”

果然不会取名字吗？我在他俩旁边。虽然看不懂为什么要这样，但对她很有好感。

我就这样，一直与她在一起。她像是有种亲和力，而小脏也来到了这个善良温馨的家。她没有父亲但她的母亲是个很好的人。我感觉虽然他们都看不见我，但我也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后来，小脏死了，莫名其妙地死在街头，她很伤心，开始变得不太天真了。小脏死后，她却可以看见我了。

“你……我能看见你了，过去只能感觉你的存在。你……和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吧。”她看见我，不是太惊讶。

“我看着你们长大……”我为终于有人能看见我而感到兴奋，这是种难以描述的感觉。终于在沉寂的人生中听到一句话，还是对我说的。

“我叫……小虎。”这是我最熟悉的名字。

“小脏死了……”她又想哭了。

“嗯。”

“……”她扑过来想抱我大哭顿却摸不到。她惊讶地看着半透明的我。后一顿，知道了什么，低着头。

“死是灵魂的救赎，或许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也许他在世界的某处仍然注视你。是的，他们一直都在注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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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和她说话，无话不谈，因为她是世上唯一能听我倾诉的人。她也向我倾诉。

“你会死吗？”她问。

“我已经死了，是魂，或许，连魂都不算。在这世上也有同我一样的人吧。”

“母亲会死吗？”

“……”

话题太沉重了，我准备转移话题。

“你有过梦想吗？”我问她。

“有，我要让所有人幸福，世间再无痛苦。”

“为什么所有人都无幸福，我身边的人这么痛苦，甚至，莫名奇妙就死了。死了啊！”她变得悲伤，双手抱腿，把自己缩得很紧。

话题又变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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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的她不是这样。

“抓住一只蝴蝶了！好漂亮，你看呀妈妈！”她瞪着眼，用小手罩住了只蝴蝶，很柔，生怕弄伤它。

“放了它吧！”

“可是……”她有些委屈。

“蝴蝶是人变的，人死后会变成蝴蝶。妈妈也是。”她母亲摸着她的头。

“它走了。”她放开了它。“妈妈变成蝴蝶一定比所有的都好看。”她的声音有些稚嫩，但多让人怜爱。

后来她的母亲死了，这也打开了故事的结局。

她的母亲走被人杀死的，那人拿着血红的刀，拥有极高斗气。

“妈妈……你成了蝴蝶吗？”她问。

“原来这儿还有个丫头呀，不哭，叔叔让你去见你妈妈。”他很变态。我踢他，打他，像是穿了过去。

“哈哈！”他举刀要砍下来。

“……”她已经低头了。

“叭。”令牌被我捏碎了。

我捏着刀，手快断了，原来以生命为代价只是这样。血嘀嗒地流在地上。“你抬头呀！不是还有梦想吗？！！！怎么能放弃！！！”

“没用了，连家人幸福都给不了我怎么给世人幸福！”她摇头，身子都抖。

“给不了世人幸福，给不了家人幸福，给不了朋友幸福，至少也要给自己幸福！人活着先是为了自己！！！”我哑了，这是我说过最长的话。

她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

“真感人，不知道你从哪冒出来的，但是，戏在这结束吧！”我胸口**了一刀，心脏贯通，微弱地跳，直至消失。我一直微笑地看她。

“啊～～～！”她冒着光，瞬间那男人蒸发了。

“咳咳咳……”我咳着，生命没有了。

“小脏死了，母亲死了，小虎，你也死了……”她喃喃。

“我……我们都成了蝴蝶……”我只剩最后一口气。

故事完了，梦似乎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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