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头发像是北境飘落的雪花，轻柔而薄的质感让镜柯有些想起东方的丝绸。

红色的瞳孔之中充满的是警惕和戒备。红的像是过于成熟的山楂，艳色瞳……镜柯忽然反应过来，那是“魔女”的特征。

东方皇族的血脉被强行植入体内，就会产生毒性，这种毒性沉淀在眼睛之中，除非在四十岁之前到达临界者的等级，否则等待着“魔女”的命运就只有死亡。

身为“魔女”的少女在街头奔跑着，然后仔细看去她左手还拉着一个身材略显矮小的少年——全身同样笼罩在黑色的长袍之中，偶尔可以看见他的几根黑发，姑且先将他称为少年。

少女并没有慌乱，慌乱的是那个少年，他蜷缩着本就矮小的身体，手指头也颤抖地厉害。

白发红瞳的少女眼中有着猫的俏皮，她无所畏惧地抓着少年的手穿行在人群之中。

“站住！”

后方有人断喝一声。

“站住，前面的人！快帮我拦住那个该死的魔女！重重有赏！”

听到“赏”，人群之中微微有些骚动，却依旧没有人上前去阻拦白发红瞳的魔女。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没有至高铁律的平民。

别看镜柯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拥有至高铁律，那是因为他卷入的事情层面就不是一般平民能够想象的。单说莫甘里达事件，混沌之王和临界者的出现使得这件事情变得更加神秘和扑朔迷离，普通人只能看见莫甘里达巨大的破坏，而高层看见的却是至高铁律所有者之间的暗流涌动。

不同的人的眼界是不一样的。

平民对于魔女持有的大部分都是病态的恐惧，这也是镜柯为什么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展现自己的白发的原因。

刚才在讨论什么“收留名额”的贵族在此时已经转过了头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根蓝宝石作为杖头的权杖，切面处理的十分完美，上面刻印着各种各样的刻痕，一看就是一件完美的刻痕武器。

钞能力所有者啊——镜柯腹诽一句，示意黑猫回到自己的身边。

单单这一件刻痕，就能将这家伙的至高铁律的灵力利用率大大提高。

更别提那些附加效果。

贵族走了上去，用着完美的礼仪微微鞠躬，右手按在胸口上，姿态是十分的无可挑剔。

镜柯忽然想起自己也被洛伦逼着学了完整的一套皇室礼仪、贵族礼仪。

自认为学什么东西都可以的镜柯唯独对这种东西很是反感。

“这位小姐干了什么吗？我是威尔第，威尔第•卡罗索，”

他直直地看向发声的那个人，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威压。

“请您说清楚。”他说。

“卡罗索大人！您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魔女！”后来的人气喘吁吁地指着白发红瞳的少女，嘴唇有些颤抖，“这些家伙是杀人的机器！”

“而且在杀死所有人之后，他们海背叛了我们！去了科林普罗斯之外！去了鸟不拉屎的北境！自立门户——”

喘气。

然后停顿。

“忘恩负义！白眼狼！”

那人眼角竟然有些泪花，镜柯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是在那一次魔女的叛逃之中——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都死了！”

威尔第•卡罗索皱起了眉头。

“现在北境是我们的合作方，请注意您的言行。”他看了看那人的服饰，“你是哪家的仆人？你家没告诉过你吗？”

“——私人恩怨，不能上升到国家层面。”

蔚蓝的宝石忽然涌入无数的光点，顺着纹路光点勾勒出图案。

灵力蓄势待发。

镜柯忽然感觉到身边的少女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