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鸣声夹杂在风雷之中。

灵力瞬间狂乱，类似于自爆的灵力流从东方太白的身体之中疯狂地流泄而出，在毫秒之间抵抗了镜柯的灵力。

千军万马铁蹄冲击着城墙，在破城锤的攻击之下防御被瓦解殆尽。

“……被抵消了吗？”镜柯表情阴沉。

至高铁律和至高铁律的碰撞，灵力和灵力的相互碾压，互相之间的调和和抵消竟然真的存在――但是现在明显不是去感叹这种奇迹的时候。

东方太白扶着脑袋站起来了，他的白发因为灵力的狂乱显得枯槁起来，但神经已经被修复，长驱直入的外来灵力已经被驱赶，一转攻势，镜柯现在已然成了被动的一方。

东方太白提剑一步步走来。

蹬、蹬、蹬。

靴子敲在地上。

“搞这种小把戏……真是弱者的作风啊！”

他手中炽剑，一个闪身，反手接上东方剑仙流：暴突！

快到看不清剑身的剑术、东方剑仙阁创造的杀戮杰作――

仅次于拔刀术的快速剑，剑仙流之中高速剑的基本功：暴突。

剑身在镜柯的眼中逐渐放大，狠狠地穿透了镜柯之后将他狠狠地钉在了地上，面前的东方太白一抹手腕，一注鲜血就汩汩流出，将鲜血狠狠地洒在镜柯已经灰尘遍布的侧脸上，东方太白将镜柯一脚踩在脚下。

砰！

尘埃再一次扬起，狼狈不堪的是镜柯，他倒在破碎的玻璃、断掉的木板和外来的扬尘之中，肩膀上插着东方太白的剑。

“准备好为自己的不敬付出代价了吗……？”

东方太白说。

轰！轰！轰！

脚底陷入柔软的肉体，冲击波透过镜柯的身躯在地面制造出一道道恐怖的裂纹。

衣服虽然没有破，但是也沾满了灰尘。

“把镜千影大人的威严铭刻于脑海吧……！”

“我要你一辈子记住，镜千影大人的力量，垃圾、臭虫、渣滓！……以血脉的名义。”

他说着说着就像疯了一样笑了起来，东方太白紧紧地捂住脸颊，控制着他近乎抽搐的面部表情。

镜柯侧脸上的血迹忽然变形凝聚成一条细线。细线弯弯曲曲缠绕着镜柯，然后钻进了他的血管。

“这就是‘血脉’，东方之人生活的意义，追寻的东西……是我们趋之若鹜视若珍宝的至高。”东方太白慢慢地说着，居高临下地宣告：

“至高之下的死亡皆为荣耀……”

血脉会吞噬血脉，东方的血脉传承正是如此残酷的东西，据说在东方，次子为了夺权使尽手段也要吞噬长子的血脉，最后兄弟反目成仇，不死不休。

高等吞噬低等，物竞天择。

适者生存。

“——看见你自以为是的脸还真是令我愉悦啊，”镜柯说，“你真的觉得你已经胜券在握？”

“条件，状况，表象——按这些分析的话 无疑是我的落败。”

“可是……我说了，是‘将死（checkmate）’了啊。”

“你没有发现吗？你用血脉束缚我的时候，你的血脉自动地消失了啊。”

“多亏了你。”他用着低沉沙哑的声音，“我验证了一些事实，并且会得到很多情报，多亏了你——我连计划b都用不着启动。我多次提到血脉来暗示你使用血脉——结果你就真的傻兮兮地使用了血脉。”

“你是个好对付的人，真是太好啦。”

镜柯艰难地喘息着，在象征败北的氛围之中举起自己的手腕。

他扭曲地笑着，像是获得了莫大的快乐。

对向落日。

余晖血色。

“‘你知道吗？将死’在东方的象棋之中，这一步就是宣告了你的落败啊。”

黑焰重新燃起，一声猫叫在东方太白的耳畔回荡，黑炎的铠甲在一瞬间又重新形成，不同于灵力的力量奔袭着，在狭小的空间之中反射到了东方太白的身上。

黑猫摇着尾巴缓慢地在他面前踱步，他的表情却如看到了远古凶兽一样扭曲起来。

那把曾经抵在东方太白喉口的螺丝刀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镜柯的手中，他拿着十字形的尖头在洁白的绷带上狠狠一划，刚刚被止住的血再一次涌流。

血又开始蠢蠢欲动，冲破血痂之后落在地上。

顺着血脉的气味找到了它的猎物。

“以血洗血。”他轻声地宣告，然后双指向下。

“东方太白，我将对你降下审判。”

……

“怎么可能……你……”

东方太白双眼张的极大，无神又空洞。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血脉正在镜柯的血液的压迫之下臣服，而后，渐渐地被侵蚀至无。

日落了。

折射之后的微红血色混着月辉星曜。

祖龙的图腾遇到低等的血脉，于是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吞噬抽取榨干，镜柯的血正将东方太白的血蚕食殆尽。

一滴不留。

“远久、蛮夷、罪孽、降灵。”

“此是永恒不变的坟墓。”

如此宣告。

东方太白的四肢扭曲起来，口鼻之中冒出青烟。

难以置信在眼中扩散，随后被敬畏和恐惧覆盖。东方太白早没了跋扈的模样：

“您……？皇子……殿下？”

“怎么会……这样？”

他听见了东方太白话语中的试探，还有粉饰精良的骄傲被击碎的可悲脆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