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母珠、子珠

艾特右手上的螺丝钉一直是众人心里的一个痛，谁也不敢擅自触碰艾特的右手，仿佛那里已经成为了一种禁地。

墨瑟有能力对艾特进行手术，从而将螺丝钉派出艾特的手掌。

但那会让艾特的情绪进一步崩溃甚至疯狂化，她已经将螺丝钉误认为是自己的手指，开始将它幻想成为自己的手指幻肢。

这很恐怖，如果某一天艾特发现别人的右手与她的不一样，一旦被人直接挑穿之后，以艾特现在的心理状况来看，她很大可能会砍掉自己的手。

所以...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墨瑟将空瓶子收回药箱里，伸出手轻抚着艾特的发丝。少量的美沙酮有利于艾特的药物戒毒，因本身摄入量与时间都不算太长，所以应该很快就会戒掉。

而此时此刻的艾特正处于麻醉时间，而索菲亚则会陪伴在艾特身旁，尽可能的唤醒艾特的回忆。

“快看，她是谁？”索菲亚甜甜的笑着，拿出艾特唯二的包裹，她的照片。

艾特眼神朦胧，但当她看清了照片里的女孩后，她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神采。

“啊...啊...”她张开嘴，试图说些什么。

这让墨瑟有些激动起来，如果艾特看见曾经的自己可以想起片段记忆的话，那就说明艾特此时此刻只是因身体防卫机构而短暂失忆，那么一切都还有救！

“她...好漂亮。”

然而，艾特努力的结果，只是这一句很普通的话而已。

就在索菲亚有些失望时，艾特忽然扭头看向了她，嘴角居然微微的扬起几分：“你...你也...和她一样漂亮。”

！！！！

墨瑟和阿比表情微妙的看着捂着通红的脸逃出去的索菲亚，随后看向艾特时，她又恢复了原本双目无神的出神阶段。

艾特身上的淤青与各种伤痕仍然正在愈合，但房车可以提供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

如昂宿所言，现在必须寻找一处安全区进行训练与修复。

深夜，车队驻扎休息时，昂宿来到了房车里。

面对索菲亚严肃的注视，昂宿居然有些心虚了，因为他设计的训练日程表...就是面向小孩子的，不可能满足索菲亚的需求。

尽管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交了上去。

果不其然，当索菲亚看到昂宿写的日程表后，她无比的怀疑。

“啊...是这样的。”昂宿摆着手：“因为现阶段艾特小姑娘只允许你和阿比靠近，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尽可能多的陪着艾特小姑娘。”

果然，只要事关艾特，索菲亚就立刻忘掉了之前的不满。

看着索菲亚快步跑回卧室，昂宿松了口气。

“艾特的情况虽然很糟糕，但仍然有康复的希望，但或许是她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昨晚她做了三次噩梦，惊醒八次。”

墨瑟靠在柜子旁看向昂宿：“野外对于艾特的来说，现在太危险了。”

“我明白。”昂宿挠挠头，靠在靠背上深呼吸着：“我已经确定好了一处路线，预计明日中午就可以抵达，但....墨瑟，你也可以感受到的吧，越是前进，浓度开始提升了。”

“嗯。”墨瑟点点头，表情依然淡定：“或许那里已经被丧尸群攻陷，或许那里诞生了一名特感。”

“也可能，那里杀死了大量的丧尸，并将其焚烧，否则浓度不可能提升的那么快。”

“...”墨瑟沉默半响，表情担忧的看向昂宿：“你还可以坚持么。”

“至少今年不会死。”昂宿咧嘴笑道。

夜幕笼罩大地，寂静的深夜，阿比小心翼翼的爬下床，她看了看拥抱住艾特熟睡中的索菲亚，而后蹑手蹑脚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一双闪动着红光眼镜在黑暗中直勾勾的看向了她。

“噫！”X2

墨瑟和阿比同时被对方发光的赤瞳吓到了。

“墨瑟不睡觉嘛？”阿比坐在墨瑟的大腿上开心的吃着过期三明治，昂起小脸看着墨瑟在灯光下美丽的脸庞，她缩了缩身子，软乎乎的贴在了墨瑟的身子上。

特感之间会相互吸引，天生的猎杀本能将她们吸引在一起，而相互善良的内心让她们相互依靠，从而抗拒杀死对方的欲望。

“我在思考。”墨瑟的眼睛变回了深邃的黑色，照应着烛光泛着淡淡荧光：“那些丧尸的进化。”

“欸？他们也会变得和我们一样么？”阿比吮着手指，回想起那些面部狰狞的怪物。

墨瑟摇了摇头；“至少现在不会，他们体内的藤蔓含量不足以支撑他们的记忆与感情。”

“欸？”阿比懵懂的小声呢喃道。

“我的体重最低极限便是十公斤，继续掉下去的话，我的记忆会暂时遗忘，一旦我的体重掉到了1.5公斤，我将会遗忘所有的记忆，变成一颗树。”

“诶诶诶诶诶？？”阿比慌了：“墨瑟是我爸爸？”

“噗。”墨瑟淡定的表情没有憋住，她咳嗽了几声，小心的看向卧室。发现没有动静后，便轻轻的敲了一下阿比的脑袋：“才不是。”

表情恢复淡定，墨瑟继续说道：“我认为，藤蔓由两部分组成——母珠与子珠，母珠拥有记忆，可以控制子珠，而子珠，则可以承载记忆。”

“欸~~但明明母珠也有记忆为什么子珠要承载嘞？”

面对阿比的疑惑，墨瑟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还记得曾经网上说过的，人体大脑被开发的程度么？”

“忘啦。”阿比坦然的直接回应道。

“哼哼~”墨瑟低头看着怀里可爱的孩子，忍不住笑了笑：“有人说过只有10%甚至1%，所以有人认为只要开发100%，那么人类就可以进化成为超人。”

“哇~那么厉害。”

“是呀，但他们似乎没有想过，大脑还需要去控制640多块肌肉，去管理上千亿只细胞。我承认人体大脑仍然有上升空间，但也只会提高智力罢了。大脑更多的‘未开放’区域，不过只是在控制人的身体罢了。”

“如果大脑全部用于计算，那么潜能或许会很大，但代价是无法继续操控身体。”

墨瑟点着自己的脑袋：“我们的‘母珠’与‘子珠’也一样，如果母珠全部用于承载记忆，那么就无法控制子珠了，所以，子珠的存在才是必要的。”

“之所以我认为那些丧尸无法变成特感，是因为他们的体内只有子珠，没有母珠，并且只有12克重。”

“虽然丧尸体内也会逐渐长出藤蔓，但他们不会拥有记忆与智力，只会变得越来越适应这个缺少营养的世界。但为什么我们可以拥有记忆与感情？为什么我们的体内全部都是藤蔓组成？”

“那为什么呀？”阿比很乖的问道。

墨瑟一摊手：“我也不知道，我只有一个猜测。”

“噫！”阿比很明显的有些不满，生气的扑在了墨瑟胸口上使劲蹭着。

“哈哈哈，我真的不知道嘛。”

大多数人，在面对可爱的事物时，都无法保持原本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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