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8）

“我再问最后一句，谁和‘剑冢’无关？！！”剑血义嘶哑着嗓子吼道，随即一脚踩碎了金眸男子的头颅。

眼球蹦了出来。

毫无生气的眼珠旋转着。眼珠中那黑色的眸子无声的瞥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目光落在了剑血义身上。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保镖忽然扔掉手中的电棍，再把腰间的手枪扔在地上，随即举起双手，“我可以走了吗？”

“叶老，麻烦您帮忙看一下，他说的是真的吧？”剑血义少有的用了敬语。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聚到了叶老的身上。半是祈求半是怨恨的目光统统落在了他的肩上，他少有的感到，肩膀真沉。

“是真的。”老人叹了口气，“其实，这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剑冢’是怎么发生的，只是单纯的知道有过这一件事的。真正知道那件事的内情的，只有坐在这张会议桌上的几个家伙，再加上那个‘神’了。”

“谢谢叶老。所有叶家的人，再加上这些保镖，可以离开这里。”剑血义朝叶老鞠了一躬，随即命令道。

也许是迫于剑血义身上强大的压力，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异议。所有人少有的既有秩序的排成一排，缓缓走出这个房间。然而，当走出了房间之后，每一个人的腿都是软的，根本走不了路。

“孩子，这样你就过分了。”当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之后，叶老却留在了房间里。

“血债血偿。”剑血义沉着嗓子说道，“这就是‘血义’。”

“想想倩儿吧，孩子。”叶老低下头说道，“你现在偏执了。”

“就是为了她才做到这一步的！”剑血义把牙齿咬得咯噔作响，“我退让的已经够多了！朋友我放弃了，哪怕是此生唯一的挚友；家族的复兴我也放弃了，哪怕我是剑家唯一一个活口；最后呢，连复仇我都放弃了，哪怕是灭族的这种血海深仇！……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和她过日子，有什么错了？有什么错了！”剑血义猛然转过身，一剑砍掉了一人的手臂，“啊！来！你们和我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明明，明明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来着……你们说啊！”他又削掉一人的耳朵，瞪着他，大声质问道，“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要把事做的那么绝？我都七年没有出来闹过事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就这样，剑血义一边吼着，一边砍着人，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种癫狂。

老人只能干看着剑血义发疯，完全无能为力。

剩下的百来号人终于因为恐惧统统跑向了房门口，想要躲过疯子的剑。

一切都只是徒劳。

……

终于，当剑血义回过神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一个人能站着了……包括叶老……

“我都做了什么。”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剑血义颓然跪下。

……

大楼之外，有风吹过。

风从窗中飘进，轻轻拂过一人的头顶，牵动了缕缕发丝；它缓缓荡过一人的面颊，与那人的睫毛招手；它缓缓抚上一人的手指，带走了最后一丝热度。接着，它又攀上一人的胸口，随即翻过去，玩味一般的拨弄着那人露出身体的血管。

它爬过地板，来到一人的身前。当然，风并不打算就此停下。于是它顺势爬上了那人的肩膀，接住了几颗雨滴……

剑血义似乎又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不过这次的他只是在不停的喃喃着些什么。他用着呓语一般的声音，反复不停着念叨着。

不过，他到底说了什么，没人能听清，甚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当他回过神来时，发觉自己正在哭，面对着一张陌生的、老人的脸。自己刚刚是在为他难过吗？可为什么，自己来这里不是来，复仇的吗？为什么会对着一个仇人哭泣？应该是给小叶子报完仇之后的喜悦吧……

想不通这个问题，他缓缓站起身来，回首望向身后的尸山：尸体堆在一起，从中隆起，成了一个个小山丘……

应该，只剩一个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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