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帽(改)
文/王金锋
在很多年前她只是被困在一个小森林的精灵,她活了很久却从不知道森林外都有些什么,因为森林太小太偏僻更因此存在很久。直到她遇到了一个路过森林的男人,这个男人带她离开了这片森林,让她看到了外面那五彩缤纷的世界,让她能自由自在的在这片天地呼吸。她觉得她很幸福,她想自己是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她嫁给了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很温柔,也很善良,所以她觉得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很幸福。她为她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并在眼前这片森林外的小镇上定居下来了。
可有一天他走进了这片森林,遇到了一匹狼,一匹老狼。后来这个家就多了一个奶奶,而那个男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从那以后她的生活变了,她再也感受不到那个男人的温柔了,她开始一个人去支撑这个家。一开始她觉得她没有问题的,因为她爱那个男人,所以她爱这个家。但她太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开的糕点店在那个男人离开后客人越来越少,她需要出去工作,早起贪黑地工作。
她以为她的生活在她的努力下还是会变得幸福,奶奶跟女儿都会喜欢自己,她的温柔一定会得到回应,可并没有。
终于有一天奶奶搬到了森林里生活,在她清楚这森林里已经有一条狼的情况下。而女儿在那之后不再多说什么话,明明自己是她的妈妈,却从未在女儿的“妈妈”声中听到亲切,明明那一声声“爸爸”可以叫得那么亲切。
她崩溃了,她让女儿带着蛋糕跟饮料去森林看望奶奶,并提醒她小心森林里的狼,却让他穿上了在森林里分外显眼的红色的大衣。然后便离开了小镇,她要去往各个不同的地方,就像当初那个男人一样。
现在她知道了,她爱的是自由,爱的是那种温柔,爱的是幸福,她并不爱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更不爱那个家,她爱的只有她自己!
小红帽离开了家,进到了森林里,她知道的,那个女人会离开,她很了解那个女人。而她没有任何伤心,虽然那个女人是她妈妈。曾经她以为她们是一类人,所以她接受这个妈妈。可后来爸爸走了,奶奶来了,妈妈开始辛苦支撑这个家。她以为她会感动,因为她是爸爸的女儿,而爸爸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可没有啊,小红帽始终对妈妈没有任何感觉,这让他很郁闷。可能是她真的很难感觉得到妈妈的爱吧,妈妈只爱她自己,尤其是在自己没有回应他的温柔时。
她现在只能怀念着爸爸的那种温柔,那种来自最真挚的最纯洁的灵魂的温柔。她爱这种温柔,并愿意毫无保留地用自己的爱去回应,那时的她觉得自己便这世上最幸福的人。而现在爸爸不见了,奶奶也搬进森林里后,她和妈妈安静的和睦相处着,默契的相看两厌。
小红帽这样想着,走进了森林里,她开始注意到这片森林里的一切。小红帽觉得森林里的这些花花草草,高树与灌木是那样的亲切,这里的空气呼吸起来是那样舒服,小红帽觉得自己本就该生在这片森林。突然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之前还令她心旷神怡一起突然被那个高大的身影代替,她突然这个世界无论多美好她也只爱那个身影,而她早就该发现这件事的。
小红帽陶醉着闭眼努力回忆记忆里的那个身影,却在睁眼时遇到森林里的那匹狼,但她并不清楚什么是狼,但她觉得这个长得像大狗一样的动物很亲切,所以她亲切地向他打了声招呼。
狼回应了她,用人类的语言。之后狼便复杂的看着她小红帽,随即便想要离开,但被小红帽留下了。
小红帽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狼离开,或者说在狼转身的那一刻她很恐慌,心里涌现各种不安。小红帽把狼留了下来,跟他聊起天来了,聊着爸爸离开后的这些日子都发生的事情。小红帽还跟狼倾诉妈妈不爱她,说妈妈让自己一个人去见奶奶,然后就会偷偷离开,再也不管自己了。
狼很认真地听着,中间并未再多说一句话,然后便又转身离开了,只是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走前面那条尖尖的小路吧。
小红帽在先前说着各种委屈的事时没有哭,但看着狼渐行渐远的身影时突然留下了眼泪,这眼泪来得这么突然,小红帽根本没有明白这是为什么。她拿手不停地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这眼泪,她可爱的小脸都被她给擦花了。
小红帽呆呆地望着狼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到眼泪终于停了下来,她才又提起地上的篮子,沿着狼说的方向走去。
狼奔走在去往森林里的那个小木屋的路上,心里很是复杂。明明自己只是想让所有人幸福而已,他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是这森林里的狼吗?
他曾经去过许多地方,留下了许多故事,也收获了许多故事。在这些故事里,温柔是多呢美好而令人向往的东西啊,所以他决定对所有人以温柔。后来他遇到了森林里的一个精灵,他爱上了那个美丽的精灵,他将自己离开自己森林所凭借的东西送给了她,并带她离开了森林。他们结婚了,并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他相信妻子跟女儿也一定是幸福的。不过他必须回来了,因为那个东西他留给了妻子。
他走进了森林里,又变成了狼,她还找到了他以多年未见的母亲。他领略过大山大河,他有足够的胸怀去爱他的母亲,他让女儿多了一个奶奶。他以为就算没有他,她们也能继续幸福地生活着。
可不管他做出了怎样的努力,事情还是没有像以往的那些故事进行着,母亲终归是回来了,并住进了那个木屋里。而现在女儿也进来了,妻子却是要在此时离开。此时此刻,他希望自己能快一点,再快一点,最好能在女儿到达那个木屋前解决一切。
奶奶在此时正躺在摇椅上安逸地享受炉火旁的温暖,两个眼皮摇摇欲坠,而眼皮底下的浑浊的眼珠则不时向门口的方向瞥去,似乎在等到什么。而她也并未等待太久,就迎来了久违的敲门声。
她晃晃悠悠地走去开门,却并没有在门口看到她期待中的那个可爱的身影,而是一匹狼。
“你不该来得这么早的,这样不合规矩。”
“我是个温柔的人,你知道的,我并不需要什么规矩,我只要所有人幸福就够了。”
“那你做到了吗?”
“……”
“你知道吗,这森林里曾经长着许多美丽的红罂粟,许多动物都喜欢有事没事来吃上一口,哪怕它们都很清楚这样对身体不好。面对这里残酷的丛林法则,这种行为其实于自杀无异,而我却从未成功阻止过一回,后来我就把这里所有的罂粟给毁了。”
“你做的很对。”
“我也这么觉得,但他们觉得我是恶魔,它们背弃了我,我也因此开始变得虚弱起来。其实我能理解的,在这个残酷的森林里,每个动物都在小心翼翼地活着,活得很累,有时更是痛苦。吃罂粟能让它们忘记这些忘记生存的艰难,忽视掉所有令它们心惊胆战的从来法则,并享受到那种超越生理的**。”
“这种想法很危险!”
“是吗?可我觉得你口中的人们所追求幸福的行为其实与那些动物无异啊。人们为里自己口中的幸福,忘乎所以地努力与拼搏,如果得到了幸福便开始忽视许多东西,许多他们本该严格遵守的规则,甚至是动物赖以生存的**。他们会开始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忽视掉生存的应该遵守的规则,并渐渐地丧失所以战斗力,就如同你现在这样。你可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动物们背弃了我,当你第一次走进这森林时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嗯……”
“而当人们在努力之后也没有幸福呢,人们又开始抱怨着老天是魔鬼,而越是真实的认识这世界后就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呵呵!生命活着就必须遵守本应遵守的法则,对于生命而言,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活着相比幸福要来的更真实,更直接,活着才能有资格享受生命!”
说完这些,奶奶便从盛气凌人恢复到老态龙钟的样子,浑浊双眼有些疲惫地盯着面前的狼。
狼沉默了很久,他觉得奶奶说得没错,但他也并没有因此而否认他的温柔。对于奶奶而言,活着确实才是真实的,其他的所有奶奶都不在乎,他相信他离开时奶奶应该是高兴的。他想到了很多,但他知道他没时间了,那条小路拖不了太久,但他此刻确实犹豫了。不过他还是动手了,扑倒了了奶奶。
这在奶奶的预料之中,但她却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她真的老了。所以她没有多少反抗便被狼直接吞进肚子里了。
狼完成了自己的事,准备离开却发现门外似乎已经有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小女孩。他穿上奶奶的衣服,躺在床上藏起所有值得怀疑的东西,扮成了奶奶的样子,希望能靠自己出色的演技将她哄走。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够,虽然那个小女孩很天真但他还是很害怕发生意外,他还使劲地掐着喉咙,把自己的声音变细。
狼觉得自己做得很完美了,可他却不只等来了小红帽,还等来了一位跟在小红帽身后的猎人。他精心准备的话一句都没有说便被猎人打出几个窟窿了,他瞪着大大的眼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类能在此刻进来,明明他准备了这么久。
猎人上前准备将狼皮扒下,却在划破狼腹时被突然跳出来的狼咬住了喉咙。这匹狼有些年迈了,牙齿不再锋利,力量也不够大了,所以猎人死的很慢很痛苦。而随着这匹狼破腹而出,那个淌血的狼渐渐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
小红帽呆呆地杵在一边,完完整整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小红帽扑到了那个地上的那个男人的尸体上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歇斯底里,眼泪带着她眼中所有颜色留了下来,她的眼睛逐渐变得空洞起来。
老狼看着地上的男人的尸体,眼神里有着悲伤的颜色。
“你还是太温柔了,你忘记了你是狼而不是蛇,吃人不是像你这么吃的,更何况我并不是人啊……”
本来,躺在地上的应该时她的,而她的儿子则会带着孙女离开。她本也觉得自己活得够久了,而谁教她也有点喜欢这个可爱的孙女。可惜啊,活得越久就越怕死,她终究还是没有舍得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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