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情根本没有君夜说的怎么复杂，君夜早就有了将辉夜姬封印解除的办法，只是一直以来不想问题过于复杂化，君夜原计划打算先对付完六道兄弟再处理辉夜姬的问题，与黑绝的承诺，只是一纸空文罢了。

——万一辉夜姬刚出来就要灭世，将包括君夜在内的所有人都当做敌人，到时候有得受了，难免会被六道兄弟钻空子。

不过如今情况有变，君夜稍微冒险点也值得。

夸大了一下自己的努力过程，博得辉夜姬的好感，至少，不要让她与自己为敌。

对面的辉夜姬微微蹙眉。

纯净的眸子看了会儿君夜，似乎想要验证君夜的说法是不是真的，而后笼罩着辉夜姬的那股神圣的查克拉微微收敛，辉夜姬判断君夜并不是敌人。

“多谢。”

辉夜姬秀口轻启，声音空灵缥缈，不似人间之物。

说完这两个字后，辉夜即便不再多言，静静地站立在原地，没有一丝一毫多言的动作和言语，客套话，问好之类的话语，全部省去了。

“不用谢，救你出来，我亦有所求。”

君夜说道，眼前的辉夜姬性格君夜大体上有了个了解，辉夜姬看来不是那种喜欢客套话的人，那么开门见山说就是了。

“何事？”

辉夜姬道。

“关于……规则的压制。”

君夜想了想，随便找了个话题，“最近我似乎出了点问题，天地间的规则一直在压制我，我很早就知道，但是最近的这些变化，有些不理解，你数千年前就达到了这个境界，所以想要向你请教。”

“实力再无寸进？”辉夜姬道。

“是的。”

“抑制力？”

辉夜姬秀眉皱起，眼光中绽放一抹明亮的光芒，颇为诧异。她说话很是简洁，没有太多的无用之语，这让君夜比较奇怪。

“你称呼这个为抑制力吗？倒是比较贴切，不过倒也说不上是抑制，只是生物的生长超越了容器本身，自然而然便会受到阻碍，既然受到阻碍，那么原本正常的生长也必然会受到影响，”

君夜说道，似乎在自言自语，“……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眼下出现的情况，无缘无故烦躁，心境较之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变……当然，这些我也明白，这不是天地规则压制的结果，同样也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变成人渣也好变态也好，都是出自我的意愿，只是有些难以相信，实力强大之后，都会渐渐忘却本心吗？还是说，若是没有了规则的压制，我就不会变成这样？”

这种事情，说玄，但是也不玄。

一个老实的人可能会因为一大笔钱财而忽然起了谋财害命之心。

一个胆小的人可能会因为某些利益趋势变得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有了强大的力量，凌驾一切之后，人的确会逐渐忘却本心，君夜都了解，目前自己的状态，也不能一味归咎与规则的压制，这是一种天地规则与自己双向选择的结果。

只是依旧想要从辉夜姬这里证实一下。

辉夜姬纯净的眸子注视着君夜好一会儿，开口道：

“你觉得这样不好？”

“这样好吗？”君夜反问道。

“很好。”辉夜姬道。

“哪里好了？”君夜继续道。

辉夜姬伸出洁白的玉臂，指向远处的苍茫大地，轻语道：

“羽衣和羽村两人，以为妾身性情大变，走向极端，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妾身，然而，他们都错了。”

“这方天地的确在压制着所有六道级巅峰之人，限制所有人进一步的发展。”

“我们的身体，心灵，都会在这股抑制力之下，逐渐扭曲。”

“但是——”

“如此压制，何尝不是磨砺心性的一次历练？”

“妾身灭世，乃是妾身心中所愿，妾身本心的选择。”

辉夜姬的声音轻灵而有些缓慢，似乎每一个字说出来，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如同机械般平平整整，透着股高高在上的冷漠，然而这一段话说下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后，君夜发现，这机械滞涩的语调中，居然出现一抹人性化的语调起伏。

君夜这时候也知道了，辉夜姬并非不喜欢说话，而是数千年未曾与人交谈，渐渐忘记了说话的感觉，不习惯说话。

眼下，辉夜姬正在慢慢地适应普通的交谈。

“你是想说，心境的变化是我自己的选择？”

君夜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问道。

辉夜姬看似在说自己的事情，实则是在以自己的经历解答君夜的疑惑。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君夜不过是找个搭话的借口罢了，之前就说过，这种心境上的问题的根源，不过是人类的本质限制了他罢了，随时都能解决。

“是，也不是。”辉夜姬目光从远处的地面收回，轻语道。

“具体说说。”

“不说了。”

辉夜姬圣洁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担忧，轻声道，“没时间了，封印解开，羽村羽衣两人很快就会觉察到，你和我一起去杀了他们吧。”

辉夜姬纯净的眸子看着君夜，尽管没有做出笑这个动作，但是君夜觉得她心中一定在狡黠地笑：

“协助妾身杀了他们，妾身便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