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又要搞事情（上）

凌若天的确是有事，所以他并不急着赶去学校。

老孙不可能时时刻刻监视自己，他在不在学校陪着程思柔都无所谓。只要放学前可以赶到程思柔身边就行。

“老范，你还记得当时程思柔让你调出来的锐丰集团与海腾堂的那份交易文件么。”凌若天舔舔嘴唇，说道。

“记得，我这儿还有备份呢，怎么你要看啊。”老范问道。

“我有个问题突然想不明白了，”凌若天突然做起样子来，“你说，和海腾堂做的生意，算不算是一笔大生意？”

“那要看你对大生意的定位是什么了，”老范说道，“对于街边小贩来说，有个冤大头愿意花一百块买一根冰棒那就是大生意了。”

“那不叫大生意，那叫坑人，”凌若天叹了口气，“你不行啊，虽然你懂的东西比我多，但是你理解不了内涵啊。”

“那你突然问这个问题，是想表现你的思维异于常人？还是想表现你的智商？”老范没理会凌若天的玩笑，问道，“有话好好说，羊拉屎都比你顺畅。”

“我在想，和海腾堂做生意，让程弘博亲自去商讨签字不过分吧？好歹人家海腾堂也是个大户人家，程弘博要和人做生意不能不给人面子……”凌若天喃喃自语道。

凌若天极其谨慎。桥南的公共交通很发达，毕竟是大都市。像在程思柔这边的郊外别墅区也有公车经过。只是时间比较长而且需要走好长一段路而已。

凌若天选择公共汽车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是鱼目混珠。

他坚信自从昨晚之后，太子系一定会在他身边插满眼线。赵存锡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对手，正面交锋不占上风的话就只能在暗地里下手了。

如果打车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别人抓到行踪。所以选择公交车先兜兜转转一下，混在上下车的人群里较为隐秘。这样眼线们最多也只能掌握他的大概位置。

这就足够了，利用信息的延时性来做手脚是很基础的反侦查技术。凌若天接受的所有教育里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凌若天走到公交站台，约摸十分钟后就有车来了。现在的状况对于凌若天来讲，上什么车不重要，如果让人那么早就明白他的目的后先手去终点拦截的话那就是让凌若天的战术白费力气了，不值得。

凌若天上了车，往车窗瞟了一眼，嘴角微微翘起。

在外边有着两个穿便服的年轻人，一男一女，小跑着跟上来，刚好赶上司机要关上门的那一刻。

连跟踪都不会跟踪，这个小区里的人非富即贵。除了那些老人低调一点以外，凌若天还真没见过谁坐公车的。

那赶着公车上来的那两个，大概就是太子系的眼线了。

这两个像是哪里的便衣，大概是把凌若天当成某个犯罪嫌疑人了。太子系估计是利用职权混淆视听，让一些有正义感的智障来做这种事情。凌若天用体内地大肠杆菌来思考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太子系到了今天还没办法整死杨家也是有原因的，这些下属的脑子需要好好培育，就这样的智商放到权力争斗上，那都是给人当玩具使的，玩坏了都不珍惜的那种。凌若天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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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晓荷内心有些激动，这是她上任新进警员的第一次大案。

为什么说是第一次大案？因为国安局昨晚“不小心”有情报流露出来，程大小姐的保镖有可能和甘比诺有关系。

程大小姐是谁啊？那是桥南的小霸王，锐丰集团的小公主。要是她夏晓荷帮程弘博解决了这一案，那不升迁都说不过去！

她作为新进警员，已经打杂了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她任劳任怨，早上第一个来晚上最后一个走，值班轮换时间最长。就是为了等到这种大案子。

要不是她走得晚，又怎么会得到这种“不小心”泄露的绝密消息呢。这叫皇天不负有心人。

反正她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一大早就蹲在程思柔的小别墅旁边的路口处等着，带着她的发小，同样是新进警员的胡明。两人一路跟踪至此。

至于会不会认错，这问题倒是不大，现在整个桥南都知道程大小姐的新保镖长得什么样子。在苏筱墨有心地掩护下，凌若天的样貌居然也没被认出来。

毕竟凌若天在桥南许多人的眼里不过是个都市传说罢了，见过他真面容的极少。即使有资料在桥南流传也是背面照片或者作为背景出现居多，正脸照一张都没有。

所以凌若天不必化妆掩饰自己，因为他们根本就没见过凌家少主的脸，所以根本就不会把这两者联系在一块。

这也是赵存锡没认出凌若天的根本原因。凌家少主在桥南太过于神秘，本身他的资料就很难找到，甚至在国家的档案库里，有权限资格查看凌若天档案的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我说，晓荷，我们这么正大光明地跟踪，是不是太容易被发现了？”在车上，胡明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最后面的凌若天，轻声道，“我感觉很不妙啊。”

“别慌，一旦你慌了就会露出马脚，”夏晓荷轻轻捏了捏胡明的手，轻声道，“在警校里的训练都忘了吗？要自然。”

看着两个人的小动作，凌若天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之所以坐在最后一排，无非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端详跟踪者而已。

毕竟谁坐公车的最后一排会回头看的啊，那样才是有病好不好。

凌若天相信这两人没那么大胆子坐在他旁边。于是他像是个帝王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跟着他上车的一男一女，眼含笑意。

本来这个站台就没有人会坐公车，车上只有几个老人而已。凌若天自然而然地就能坐到最后一排，化被动为主动，直接观察后边跟上来的跟踪者的一举一动。

“完了，我感觉他在看我们，”胡明有些慌张，“不愧是程弘博找的保镖，这直感强得离谱……”

凌若天要是听得到估计要笑死。这和直感没有关系，纯粹就是面对新手的碾压而已。

要是他们两个记住凌若天上车的车牌号，然后通过公安的天网系统来锁定并筛选所有公共的交通线路还可以对凌若天造成压迫。但是新人太想立功了，仅凭一腔热血头脑发热，甚至顶着暴露的风险来贴身跟踪，不被发现才怪了，这种人说好听点是热血青年，说难听点就是憨憨。

他们警校在教人跟踪的时候难道没有教会他们什么是化装技术么？

就像凌若天想的，化装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变装，而是和环境相契合，融为一体。要是处处与环境不和谐，哪怕化装技巧再过高明，也会被有心人一眼看穿。

肯定是有教的，只是凌若天这等“三等功”对新人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夏晓荷估计是怕自己跟丢了这条大鱼，所以才暂时抛掉了学校教的东西来冒险了。

再说了，就算把他凌若天扭送到派出所里他们也领不了三等功啊。只要杨臻和龙嘉艺在桥南一天，凌若天又不做违法犯纪的事情的话，他最多在局里呆个几小时喝口茶就出来了。

龙嘉艺是很想把凌若天关进去，但是也是教育性质大于处罚性质，意思意思就行。讲笑话，这种时候把凌若天给关了，不怕苏筱墨带着人上门泼妇骂街么？怕不是杨臻房顶都给他掀起来。

所以只能说太子系实在是会用手段。利用这种新人想立大功的心理，根本就不用担心会牵扯到自己。最多到时候说一句不小心泄露了消息而已，让好人给他白白背锅。

太子系并不是想抓他，只是想要监视他的动态而已。

现在凌若天的动态在太子系眼里简直就是指路明灯，对于凌若天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是可以利用起来的来打击凌若天的武器。但凡凌若天做出让人哪怕怀疑一丝的动作，太子系都决定把这个动作不断加大加大再加大，然后混淆视听。企图重新夺回程弘博的信赖。

所以这种新人还有一个好处，为了得到军功，他们可以敬业到比狗仔还要八卦。查透凌若天的生活规律不是简单得要死？

而且这种新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算一个暴露了，还有替换品。不得不说太子系要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下手真的狠。连自己人都敢坑。

但是凌若天也没好心到白给。所以他还是选择要甩开这两个牛皮糖。

公车渐渐开入市区，人也越来越多了，人挤人很快就把双方的视线隔开了。机会正在慢慢接近。

“视线隔开了，怎么办？”胡明问道，“万一他混在人群里跟着下车怎么办？”

“我们挤在下车口，一人一边，他要混着人群下车的话无论混在哪里都能抓得到。”夏晓荷思考了一下，然后吩咐道。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这样子凌若天就很难依靠混在人群里下车来甩开跟踪。

不过凌若天也没想过要用这个方法。

真正的甩脱计划，现在才刚刚开始。

桥南最繁华的市中心在早上就开始焕发起活力来，人群川流不息，车水马龙。人口密集得不敢想象。

在凌若天所在的公车上，几乎所有人都是在这里下的车。无论是在这儿上班还是来闲逛。

这儿离锐丰集团的办公总部不远，但是凌若天并不是直接去了那里。虽然他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他悠然自得地下了车，然后便一头扎进了某个购物中心里。

夏晓荷和胡明自然不敢松懈，连忙跟了上去。

胡乱在购物中心上上下下地绕了几层，凌若天已经基本摸清了这购物中心的道路脉络。

“好了，后边跟着的两条小尾巴，是时候该切掉了。”凌若天这么想着。

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两个也就只敢在后边远远地跟着，并没有呼叫增员，至于为什么不呼叫增员，凌若天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猜中一些。

那就是在中下层的警员里，龙嘉艺并没有和他们解释凌若天的存在和立场，并且给他们下了不要影响凌若天工作的命令。让那些警员对凌若天的了解程度只有“这个人是程大小姐的保镖”这种印象而已，至于凌若天本人可不可信，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也难怪夏晓荷偷听到了“消息”后会如此激动到只身探险的地步。因为龙嘉艺已经下了令不让人打搅凌若天了，所以再有人不听命令去跟踪的话就是违纪行为了，是要受处分的。

夏晓荷的行动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在里边大作文章呢，万一被人穿了小鞋，功过相抵之下那不是白忙一场么？

所以凌若天要利用这个机会，既然对方很难呼叫增员，那么能够浑水摸鱼的机会就变得很大。就更加容易彻底摆脱追踪。

既然要浑水摸鱼，那么得先把水给搅混了才行啊。

“那么，该到正义的警察来表演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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