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年会（下）

舞池中央，赵英易牵着程思柔的手，引着她按照自己的节奏起舞。这是交际舞里的礼仪，男士负责给女士抓准节奏，引导女士完成漂亮的动作。一个不会引导舞蹈节奏的男士可是很没面子的，女士通常会认为这个男人对音乐与舞蹈的修养不高，是没文化的表现，这种男人是不能算得上是绅士的。

不过对于两情相悦的男女来说，其实都无所谓。

除非是搭讪，或者试探。否则两情相悦的两个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看不起对方的。

舞池远处，苏筱墨端着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看着程思柔他们。聂长丰在一旁微笑着回绝那些想要搭讪的男人。

“少奶奶，要说保镖的话，钱老哥或者梁姐不是更合适么，怎么非得叫我来啊，”聂长丰有些无奈，“我可不太擅长打架的。”

“钱晶和梁孜染他们两个身份不是很好，他们所有的身份都是挂在凌家头上，”苏筱墨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摇着杯里的红酒，说道，“而你就不同了，你对外的身份和凌家关系不大，带你来很难让人引起怀疑，毕竟是生物学里有头有脸的教授，国际上名声很高，自己就有邀请函，表面上也不必依附在凌家身上，至于战斗力……”

她扫了一眼聂长丰，笑道:“你可别真把人毒死了，这种场合毒死人的话，是要出国际问题的。”

“少奶奶抬举了，聂某承受不起，”聂长丰陪笑道，“聂某这次带的全是麻痹毒，不会死人的，除非他活够了。”

“若天在哪里？我这么久了也没看到他。”苏筱墨问道。

“聂某刚刚去找了一下，在其他地方找东西吃呢，”聂长丰擦擦汗，说道，“我觉得少主一定是被虐待了，那个样子我感觉像是饿了十天半个月一样，要不我现在去教训一下那个程丫头，让她对我们少主好一点？”

“这个家伙，又偷懒了……”苏筱墨无奈地摇摇头，“按他这样做保镖，程思柔不出事我都觉得是奇迹了……”

聂长丰陪着笑，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嘴上却不能说。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他说少主的坏话，少主一发火，不把经费批下来给智组做研究，那不就凉凉？他还有好几个课题没有完成呢。

“龙嘉艺？他也在这，”苏筱墨眼尖，看到了在大厅里无所事事地游荡着的龙嘉艺，疑惑道，“他居然不负责安保任务，那安保是谁负责？”

“回少奶奶，是国安局，”聂长丰低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不会有人会乱来的，毕竟国安局谁都惹不起。”

苏筱墨点点头，眼睛微微眯了一会，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龙嘉艺自然感觉到了苏筱墨的目光，但是他并没有理会。因为他现在要监视一个人。

就是他指给凌若天看的那个人。

赵英易。

为什么要监视赵英易？

说来奇怪，龙嘉艺自己审问了莫瑟以后。虽然行动计划没掌握，但是参与人员已经有名单了。可是在排查客人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与名单上任何一个名字和相貌重叠！

也就是说，甘比诺似乎放弃了行动。

可是既然这样，太子系何必坚定不移地需要国安局来负责安保工作呢？既然没有预防恐怖袭击的打算，那么为何要浪费那些珍贵的反恐警力来维持一个年会的治安呢？

龙嘉艺想不通。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个人都知道不该去做。

除非他们另有所图。

那么，能靠近程思柔关键人物，都有谁呢？

只有凌若天、苏筱墨和赵英易三人。

凌若天是程思柔的保镖，苏筱墨肯定是和他一伙的。

那就只剩下赵英易了。

排除掉不可能的，剩下的答案，无论多么荒诞，就必然是真相。

所以龙嘉艺才怀疑赵英易。

反观凌若天那惊讶一下立马又毫不担心继续暴饮暴食的样子，龙嘉艺也觉得他没救了。明明那么危险的人物在目标身边，作为保镖居然毫不担心，还在那里胡吃海喝，简直就是最差劲的保镖了。

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龙嘉艺继续开始了他的监视行动。

凌若天看着苏筱墨和龙嘉艺的样子，不由得想笑。

他知道他们两个在心里想什么。因为这是他故意营造出来的气氛。

有句话说得好，要想骗过敌人，首先得先骗到自己人。

苏筱墨或者龙嘉艺只要产生了他凌若天不作为的想法，那就是他凌若天的成功了。

毕竟自己人都觉得他变蠢了，敌人还会认为他聪明吗？

凌若天早就怀疑赵英易有问题，只是他不说而已。毕竟为了博得程大小姐的好感，要是天天说赵学长的坏话，那他早就待不下去了。

而且，现在苏筱墨和龙嘉艺都在关注赵英易，那么赵英易的眼线肯定也是在关照他们两个。反而在这边心若明镜的凌若天在那里装傻充愣的效果，导致他变成了观棋人。赵英易的小动作在他眼里一清二楚。

比如现在，看着远处程思柔那微红的脸，和赵英易悄悄看了看大厅外边花园的眼光。凌若天就确定了，赵英易要开始搞事情了。

但是他不能亲自去到程思柔面前指着赵英易的鼻子说他要害程大小姐，那样会被程大小姐当成弱智，然后一脚踹开。

他眼珠转了转，心生一计。

——————————

赵英易和程思柔漫步在月光下的花园里，旁边的喷泉汭汭流出。花瓣在月华的洗礼下似乎披上了一层银纱，显得高贵典雅。

“那个地方，真是嘈杂，”赵英易像是轻松地松了一口气，“那些人表面彬彬有礼，心里却全是肮脏下流的东西。”

程思柔不说话，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她似乎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一些东西。

“我是个官二代，思柔你知道官二代的圈子么？”赵英易突然来了没头没脑的一句。

“我……我不清楚……”程思柔弱弱地答道，“学长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官二代的。”

“你看，”赵英易双手扶住程思柔的肩膀，温柔地让她转了转，面对眼前那富丽堂皇，金光灿烂的宴会大厅，然后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指着一圈又一圈的年轻人，说道，“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是官二代的圈子。”

“他们有些父母的官比我父亲小，有些和我父亲一样，有些名气不弱与我父亲，有些实力不输于我父亲，可我在他们的圈子里没有位置，任何一个圈子里都没有。”

“都没有么？”程思柔有点不相信，“学长明明……”

“我不喜欢那种圈子而已，”赵英易说道，“明明和我一样，只是个高中生而已，却一个个老气横秋，打着官腔，做着欺上瞒下，狐假虎威的事情，还乐此不疲，你看到那个女孩子没有？”

程思柔顺着赵英易指的那个方向看去，是有一个低眉顺眼的女孩子，温顺得像只小猫，立在一个少年身边。而那个少年，却在悄悄地**着她的腰。

“你看，多恶心，”赵英易语气带着极度的厌恶，“那个女孩只是因为她的父母官职比不上那个少年的父母，就像个玩物一样，你不觉得么？这么恶心的圈子，我怎么又会喜欢！一个可以抛弃自己的尊严，一个可以为了所有事情抛弃下线不顾人伦道德的圈子，我又怎么会喜欢！”

“学长……”程思柔看着表情变得满目狰狞的赵英易，不由得有些心绞。

“你也处在这种圈子里，我想你自己也知道的，”赵英易说道，“其实我第一天遇到你的时候，那是新生开学，我记得你是自己来的，没有仆人跟着，不像其他新生，带着仆人，吵吵闹闹的，你很无助地站在学校里，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在哪里交学费。”

程思柔有些害羞地点点头。

“我那个时候，训练完了在路上看到你，就觉得我们很像，”赵英易微笑着回忆道，“虽然第一次见，我感觉就像看到了另一个我。”

“我上去问你，给你带了路，你很礼貌，和我说了谢谢，然后你就离开了，”赵英易摸摸鼻子，“我当时在路上给你做了自我介绍，你听了，但是并不惊讶，我很好奇，因为很多人听完以后，特别是我们这层圈子的人，都像狗一样，恨不得舔我的鞋子。”

“后来托人打听了一下，发现你居然是锐丰集团的大小姐，锐丰集团能量不比我爸小，我也就以为你是看不起我，”赵英易挠挠头，说道，“挺不好意思的，之前我太武断了。”

“后来看你在学校只有惠惠一个好朋友，在学校的富二代圈子里都不受待见，不知不觉，我就开始关注你了。”

“你喜欢吃甜的东西。”

“你喜欢弹钢琴，而且有些言不由衷的样子，会害羞。”

“你经常和惠惠在一起，两个人没心没肺地去一家街角的奶茶店里聊天。”

“你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除了惠惠没人和你说话。”

“你的脾气有些暴躁，喜欢打抱不平，还很调皮，所以你不受那些富二代女生们待见。”

“通过接触你，我发现了更多，你也越来越让我好奇。”

“你和那些人不一样，也许这就是你吸引我的地方。”

“我们两个，很相似，都是在各自圈子里没有位置的人，”赵英易慢慢地，从背后拥住程思柔，却用的绅士手，“就像磁铁的两极，相互吸引。”

“我们都是孤独的人，因为很少人会对我们敞开心扉，”赵英易低声说道，“所以，我相信这世界上有一见钟情。”

“你相信吗？”

程思柔的眼泪猛地涌了出来，微微点头。

“我之前，一直和你做朋友，可我已经不满足于现状了，”赵英易说道，“我也想过，会不会被你拒绝，拒绝以后，还是不是朋友，于是我才一直一直，和你做好朋友。”

“可是，那个保镖来了以后，我慌乱了。”

“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可是在别人眼里，你看他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不一样，”赵英易说，“我嫉妒了，我从来没没有得到过你的这样的眼神，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努力，我就只能在一旁真的做你的好朋友了！”

“你能原谅我的嫉妒吗？”最后，他轻轻地叹道。

程思柔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幸福。

“我喜欢你。”赵英易接着放出了大招！

这一句话，直接暴击！

程大小姐号战舰，已被敌将击败！

“学……学长……”程思柔开始慌张起来了，耳根变得暖暖的，红红的，“突然之间怎么了……”

“我喜欢你……能做我女朋友么……”赵英易的声音在颤抖，程思柔知道，那是一个青涩大男孩，鼓足了勇气，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前，做出的孤注一掷。哪怕他会被讨厌，哪怕他会什么也得不到，哪怕他会被羞辱。

如果自己不去好好回应他这份心意的话，那么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程思柔说不出话。

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

“我……”

正当程思柔要给出答复的时候，从花坛里猛地跳出几个黑影，手持甩棍，携带着枪支！

赵英易本能地挡在程思柔身前，对着黑影质问道:“什么人！”

黑影发出邪魅的笑声，一棍子打在赵英易头上，“砰”地一声，头破血流！

“学长！”程思柔失声惊叫。

“没事！”赵英易咬着牙顶开一个黑影想拉着程思柔跑，却被枪给顶住了后脑勺。

“乖乖听话，否则请你吃子弹。”黑影用英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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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以上是赵英易脑海里接下来预演的情形。他的计划在黑影出现以前都很完美。无论是台词还是气氛的掌握。他甚至感觉自己可以去拍电影。

但真正的情况，却是这样的……

“我……”

正当程思柔要给出答复的时候，花坛旁边却是传来了一声“非礼啊！”吓了两人一跳。

两人立马赶过去看了看，却发现好像有个女人缩在角落里重复喊着“非礼啊！”这三个字，而另一个站着的男性却在疯狂摆手示意女人不要喊了。

“你干嘛！”程思柔那打抱不平的性格上来了，之前凌若天敲诈老孙的时候她就坐不住，现在有人在她面前被非礼了她岂能坐视不管，“好啊，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个淫贼竟敢猥亵良家妇女！如果本小姐不打得你屁股开花，我就不姓程！”

赵英易无语地抹了一下脸，向身后摆摆手，好像在示意着什么。随后便站在程思柔身旁，以防那男人想对程思柔不测。

哪里来的两个**，打扰我的计划！赵英易心中火气大盛，本来快要成功了，结果这两人这么一搅和，有始无终了。

“思柔妹妹，快叫保安！”女人见到程思柔，连忙喊出了声。

“咦？筱墨姐，”程思柔看到被害者居然是苏筱墨，而且还衣衫不整的，怕是施暴未遂，立马火气更上一层楼，“好啊！胆子不小！学长！帮我叫保安过来，老娘现在要先打死这个老淫贼！”

见程思柔都自称老娘了，赵英易也是无奈，只能随她去了，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上去按住那个男人，给两个女孩子拳打脚踢。

赵英易打篮球又是年轻人，力气大的很，这种中年老大叔都压不住他。很快这个男人就被两个女孩子用高跟鞋踹得面目全非。

很快江洛就带着人来了，还有龙嘉艺和凌若天，还有聂长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江洛不耐烦地，看着眼前被揍得七零八落的男人，又看看赵英易。只见后者无奈地摇头，江洛就知道计划失败了。

“他试图猥亵我姐姐！”程思柔气呼呼地，指着男人说，“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江洛看看衣衫凌乱的苏筱墨，又看看赵英易，后者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后只得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把人押下去。

“我！我冤枉啊！”男人试图挣脱保安，“我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江洛眉头一皱。

“是啊是啊！”男人看江洛有点松动的意思，连忙指着刚到没多久的凌若天说道，“就是他！他和我说这个娘们是个拜金女！而且这女的一开始也……我懂了！这是仙人跳！仙人跳啊！我冤枉啊！”

“放你他娘的狗屁！”聂长丰直接冲上去挥了男人一巴掌，“我们少奶奶冰清玉洁的，拜你妈的金啊！还仙人跳，跳你老母，知道这位是谁吗？我们凌家的少奶奶！仙人跳你？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你自己配不配得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听着聂长丰那一连串的脏话，凌若天不禁捂脸。他还没打算反驳呢，话说聂长丰怎么也算是个教授，怎么脏话骂起来比市井无赖的词汇量还多，看来以后要和文化人学一下怎么骂脏话才行。

男人直接被这一巴掌打懵了，随后指着凌若天辩解道，“什么？凌……凌家……可是……可是……我没骗人！这个男的和我说……”

“说说说，说什么？”程思柔气死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这是我的保镖！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的保镖？”男人头大了，“他刚刚跑过来和我寒暄，然后我们就开始聊会场上的女人的优缺点，随后他就指了你们少奶奶给我说这个极品有钱什么都做的，我就去了，而且是你们少奶奶先拉我进来的……”

“筱墨姐，是这样吗？”程思柔有些迷糊了，向苏筱墨问道。

“我没拉他……”苏筱墨梨花带雨的，那一眼一声，妩媚多姿，惹人怜爱，“他说，他有好东西给我看，我很好奇，就问他是什么，他说，要在黑一点的地方才看得清，所以我就被他骗来这里……我到了这里，他就……他就开始扯我的衣服……要非礼我……我就叫，然后思柔你就来了……”

“你自己脱的好不好！不要赖我！”男人怒吼道。

凌若天感叹着，女人真不愧是最好的演员啊。现在全场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神，都像看个渣滓一样。

“还有你！就是你是吧！”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冲上去拎住凌若天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怒吼道，“你陷害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老兄，你不要血口喷人，”凌若天冷笑道，“我可是一直和这边这位仁兄一起吃东西来着，他叫龙嘉艺，是特派专员，也是警察，你觉得我会在警察面前陷害你吗？而且，我都不认识你。”

龙嘉艺算是看明白了，凌若天和苏筱墨还真的敢在他面前玩仙人跳啊……还把自己拉上船了……他又看看程思柔和赵英易，才明白这是凌若天的计策之一。

算了，到时候给这个男人赔点钱就过去了。警察封口的方式反正多的是，大不了每样给他来一遍算了。龙嘉艺这么想着。

“我叫龙嘉艺，国家特派专员，这是我的警察证件，”龙嘉艺掏出证件，无奈道，“我现在以你涉嫌猥亵罪逮捕你，你可以选择沉默，但你之后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稍后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律师，你要说什么就和他说。”

“你……你是假的！我要看监控录像！我要看监控录像！”男人怒吼道，“录像会证明我的清白！我要告你们！你们陷害良好市民！我是桥南孤儿慈善基金会的会长熊国志！惹了我！你们就等着被赵常委收拾吧！”

录像？凌若天强忍住笑，在老范眼里，只要他想，把舞会改成星球大战都行。监控录像这种东西，在人工智能手下就是随意更改又不留痕迹的存在。

龙嘉艺看着凌若天，后者那忍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龙嘉艺摇摇头，只得给那男人扣上手铐，带着他们去了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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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监控室出来以后，熊国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监控里所显示出的，都与他说的完全不符。

甚至都没有凌若天的身影。

“你们……你们这是诬陷……我要找赵常委评理去……”

“不用找了，”凌若天指指赵英易，“赵常委的儿子在这，你可以和他说。”

赵英易看来一眼凌若天，后者的眼神里带着丝丝嘲讽。

搅屎棍。赵英易在心里骂道。

凌若天露出一丝微笑，心想:老子不仅要坏你好事，还要让你搞你自己的人，怎么样，你弄死我啊。

“赵公子……救救我，救救我……”熊国志近乎恳求道。

“赵学长！他这么坏，不能饶他！”程思柔却说道。

赵英易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亲眼看到的的，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熊会长，保重。”

“赵公子！你不能这样！赵公子！赵公子！”熊国志一边喊着，一边被保安拖走。赵英易想着只能之后再补偿熊国志了，现在只能暂时委屈他了。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哈哈，坏人绳之以法，我们应该庆祝一下，是不是啊大小姐？”凌若天嘻嘻哈哈地提议道。

“是啊，是该干一杯……”赵英易强露微笑，附和道。

“你都吃了那么多了，还吃的下么，”程思柔却是狐疑地看着凌若天的肚子，说道，“你属猪啊。”

“噢，对了对了，差点忘了，刚刚可是大小姐和学长的幽会时间，”凌若天又开始犯贱了，“唉，这男人打扰了大小姐的美好时光，自然要被大小姐惩罚的。”

苏筱墨和聂长丰忍不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龙嘉艺也忍俊不禁。倒是江洛和赵英易笑容僵硬。

程思柔又气又羞，这个保镖看来是想死了！敢在筱墨姐和赵学长面前这么调侃她，看来要先把他带回去进行调教了！

于是她踢掉高跟鞋，用手拎着，拔腿就追着凌若天打去。

凌若天见状不妙，拔腿就跑，一人逃一人追，欢声笑语齐聚一堂。

“没想到啊，我一个人民警察，居然沦落到帮你们黑道作伪证了……”龙嘉艺和苏筱墨落在众人后边，感叹道。

“反正都是为了保护程思柔嘛，”苏筱墨说道，“那个熊国志，旗下的慈善基金就是个敛财的组织，孤儿们可不是他们养着，若天这一下断了太子系敛财的命脉之一，之后可能会被太子系针对，他现在也不能暴露出凌家少主的身份，以后会很危险。”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做他的保镖，”龙嘉艺捏捏鼻梁，无奈道，“我尽力吧……不过我也受限很多，帮不了大忙就是。”

苏筱墨笑了笑，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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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柔生着闷气，坐在车上，驾驶座上头发鸡窝一样的司机正在苦憨憨地倒车。

“等等！”只见有人大喊着冲了过来，却是赵英易。他冲到车前，程思柔落下了车窗，问道:“怎么了？学长。”

“那个花园里的答复……”赵英易大喘着气，说道，“你还没有答复我。”

“真的要答复吗……”程思柔有些犹豫了。

凌若天在前面安静地听着。

“我……还没准备好……”程思柔撩起耳边地秀发，看着赵英易。

“是吗……”赵英易看了凌若天一眼，失望地转身离去，这在他看来已经十分委婉了。

“但是……”程思柔叫住了他。

赵英易回头看着程思柔，满脸的不解。

“如果……如果我能考进中央音乐学院……”程思柔羞红着脸，说道，“那个时候……或许……或许可以……”

说到后边，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后来根本没人能听见。

凌若天叹了口气。

“什么？”赵英易懵了。

“走……走吧！”程思柔害羞地踩了驾驶座的椅背一脚，只听油门一轰，车子已经跑得远了。

赵英易还想挽留，但是人已经没影了。

他垂下手，自嘲道:“真是失败。”

空旷的停车场里，灯光拉长着失落的背影，跟着零碎的脚步，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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