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人

那个老人在石壁上盯了她多久？

她不知道，只知道一种绝望般的恐惧在心头蔓延，她受伤的右手甚至无法拿刀。

袁妤晗的右手已经摸上了石壁上的机关，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逃出去，但求生欲还是让她想试一试

一种死亡的感觉从天灵盖升起，她果断移开自己的手，身体下意识扑倒，闪过的长剑已经划开了她的外衣。

一张道符在袁妤晗腰间碎掉，女孩的周身凝聚出像烟雾一样的寒气，老人的剑顺着袁妤晗的气息砍去，却砍了一个空。

女孩顺着禁地的台阶滚了下去，到数十级台阶的底端时，袁妤晗已经被撞得头昏眼花，头晕炫目，想要扶着墙壁站起来，却被剑柄打翻在地。

那张道符在渡幽境面前根本无济于事，女孩只能在地上无力地挣扎，完全不像是一个宗门的内门小姐。

也许每个人都有玩弄猎物的乐趣，老人只是看着在地上挣扎的袁妤晗，剑尖慢慢滑过袁妤晗身体的曲线，上面带着一丝的灼热。

“你是……萧家的人……你是来杀……”

女孩已经开始口吃不清，但她还是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冰火道法，剑上那样的温度，只能是萧家的人。

紫烟阁没有那么鲁莽地让渡幽境高手进入寒宫内部，不然也不至于用狼烟逼他们上山。

他们早就来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没有刺杀徐木，而是隐藏在了寒宫内部。

这个萧家的老人似乎还有些变态，看着躺在地上如娃娃一样女孩精致而痛苦的脸庞，老人的剑慢慢划开袁妤晗的衣衫，露出女孩白皙的肌肤。

上方阶梯的大门忽然发出声响，老人同样被这声响吓到，抖了下身子，不再调戏袁妤晗，想要一剑刺穿袁妤晗的胸口。

寒清斩，石阶在刃气下一阶阶被劈碎，瞬息间已经到达了老人的背后！

袁妤晗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老人的左脚，原本反应就慢了一拍的老人失去了最佳的防御时间，他的长剑甚至没能横在胸前，透过禁地幽蓝的光芒，可以清晰地看见刀光穿过老人的胸膛。

血迹慢慢从老人的衣服上渗出，袁妤晗的视线有些模糊，她不知那一刀有没有砍断这人的身体。

握剑的手忽然动了动，袁妤晗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老人并没有死，那一剑举起，对着袁妤晗刺下。

“妤晗！”

长剑刺穿了妤晗的身体，林妍忘记了，每一位渡幽境死亡前都有回光返照，这也是渡幽境最可怕的地方。

“女娃娃……不要以为老夫就这样死了！”

老人的另一只手握住剑，长剑还插在袁妤晗身上，看老人抬手的动作，他想把袁妤晗劈成两半！

两次使用寒清斩，林妍也已经没有力量在冲上去了，体内的真气近乎枯竭，她来不及阻止那位萧家的长老。

另一柄刀出现在老人身后，高俊彦的刀带着无尽的怒气，劈斩而下。

已经没用了，那是渡幽境的回光返照，老人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已经活不了了。

让老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袁妤晗握住了他的剑柄。

也许是一个人求生的本能，也不知这个女孩哪来这么大的力量，她让长剑又向着身体里刺入了三寸，右脚踏上了身后的石壁。

那是徐木与林运华那一战中，用出的空翻，只是女孩修改了这一招式，将后插的剑改成了刺入自己身体的剑。

袁妤晗的身体还是被划开，但距离远不足以将身体劈开两半，只是从小腹切到了胸口，高俊彦长刀落下，劈断了老人的手臂。

女孩慢慢拔出插在自己身上的剑，摊在了地上。

高俊彦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女孩身上，他甚至不敢用寒气封住女孩的伤口，他怕女孩的体温低下去后，就变得永远冰冷了。

“萧长老，不知道这样称呼你对不对。”袁妤晗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呼吸声，她裹住自己身上的衣服，“刚刚石门打开的时候，你的身体抖了一下，没反应过那道寒清斩，是因为怕自己身败名裂而被吓的吧？”

宗门中人都有自己的风骨，无论外宗弟子与之有多大恩怨，都不能践踏女修的身体，这事若是传出去，无论是家族还是宗门，都会蒙羞。

更何况还是一族长老，林妍开门的时候，这位长老也在害怕这件事。

所以他就算是回光返照，也要杀了袁妤晗，至少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

“这么老了，你连人渣都不配。”

老人忽然笑了，袁妤晗愣住了，她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回想起之前在地宫，她明明利用地宫的复杂甩开了那个黑影，为什么这个老人会在她之前进入禁地？

来刺杀徐木的……不一定只有一个人，有可能还有第二个。

她想起来了，那次让徐木过来的时候，这里的石门莫名其妙打开了，在那个时候，萧家的长老就已经藏在了地宫。

他们没出手杀徐木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没必要杀，他们已经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了，宗门战争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想要寒宫三百年前的传承。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有微微抬手，看着高俊彦，手指指向林妍，说道：“小心……背后！”

高俊彦听到了，但林妍没有听到，她还站在台阶上手握长刀，试图恢复已经枯竭的真气。

就像之前林妍攻击萧家长老一样，另一道剑招从林妍身后袭来，斩向林妍毫无防备的后背。

袁妤晗的确甩开了之前追杀她的人，但就在刚刚，林妍的那招寒清斩，重新将那人吸引了回来。

两道道符围住了林妍，那是高俊彦的保命道符。高俊彦虽然性格耿直，但他还是知道袁妤晗所指之意，手上仅有的两道道符扔向了林妍。

虽然只是通灵境的保命道符，却也做到了少许阻挡，萧家的火焰法决提前爆炸，炸飞了林妍。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林妍也像之前的袁妤晗，甚至更为失态地滚下了台阶。

不过渡幽境的体能还是要强于通灵境，虽然真气不多，但她还是勉强站了起来。

石门后的人影慢慢出现，而映入那位萧家长老眼帘的，是他的同袍死在了袁妤晗的旁边，右手的手臂被长刀生生卸下。

“好……很好，你们的命，还有你们身后那寒宫的传承，我都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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