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存在

落霞峰。

徐木再一次从自己的卧室醒来，外面的天已经大亮，秘境的半个月打乱了他的作息，他看看外面的日晷，距离他练刀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会了。

月影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道场，似乎在徐木回来的时候，月影恰好处理完了宗门的事，能在道场督促他们的修习。

道场上已经有一些挥刀的声音，木刀划过空气带来的声音一阵阵地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云玥。

徐木推开门，女孩的身影还是很慢，但即便如此，每一招上都有数处破绽，尤其是云玥还未通灵，若被人抓住破绽，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

月影倒是不急，云玥现在连刀都握不住，更不要说让她精准握刀，先把刀运得自如以后，再谈刀术上的问题。

徐木拿起墙上寒昙，这柄刀总是给他一种冰凉的感觉，让他的心慢慢静下来，感觉刀与他有种莫名的联系，熟悉的感觉远胜过之前的佩刀。

他忽然停住了，看向道场上女孩的身影，又掂了掂手上那白色的长刀，眼中陷入了沉思。

“云玥。”徐木站在房门口，突然喊了出来。

月影和云玥都看向徐木，他走到云玥身边，拿起了她手上的木刀。

两只手比较了一下，带鞘的寒昙都要轻于手上的木刀，如果她用寒昙练习刀术的话，也许会好一点。

“试试这把刀，只是有些锋利，不要伤到自己。”

云玥轻轻挥了挥，长刀在出鞘后变得愈发轻盈，谁都能看出来，云玥的出刀速度比之前要快。

“再试一试，把之前的贯月再做一遍，虽然没有真气，但是这把刀的重量足够你把它使出来了。”

贯月是月胧门的名式，必须要真气催刀，才能达到应有的力量，但是寒昙已经轻到可以用蛮力使出贯月了。

一套招式行如流水地使了出来，虽然破绽未减，但在连贯上和速度上，都有一些提升。

刀锋划过树叶，叶子在寒昙下一分为二，断口完整，树叶中的经脉都被完整地切断，足见这柄刀的锋利。

月影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女孩把招式全部练完，他才走到道场中央，说道：

“云玥继续练，徐木，你过来。”

徐木知道月影要说什么，跟着月影一直走到大厅，先开口道：

“老师，我……”

“和我说说，那把刀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月影并没有如徐木预料的那样，反而问起了这把刀的来历。

“我在冰川中得到的。”

“我知道，但我想听你得到的过程。”

其实这柄刀的来历他已经和肖德朴说过，月影身为六大长老，定然从肖德朴口中听说了这件事，但徐木撒了谎，他虽然说出了冰皇，却没有说这柄刀曾是一柄邪刀。

“我要听完整的过程。”月影有说了一句，似乎知道徐木还有隐瞒。

“是，在我拿到这柄刀前，这柄刀其实是在一处冰封的空间里，刀插在正中央，每一个拿到这柄刀的人鲜血都被吸干，只剩下一张人皮。”

徐木重新看了一眼道场上练刀的女孩，说道：“后来阳州萧家的人似乎触动的这柄刀，空间里所有人的血都在向这把刀汇聚，当时所有人都被梦魇控制，我没办法，只能上前握住这把刀。”

徐木这段话中漏洞百出，怎么都不像真话，梦魇为什么不控制他，为什么他在知道握刀会死的情况下还要去握刀，为什么这把刀没有杀了他。

这么多的问题，月影都没有去问，仅仅只是应了一声，示意徐木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似乎落到了一片空间，腰上原本的刀已经没有了，出现的就是那把白色的刀。一个声音让我拔出这把刀，身上传来一种奇异的力量，后来我就被冰皇带入了空间。”

徐木摆摆手，“剩下的你们都知道了。”

“嗯。”月影转过身，问道：“那你知道那柄刀的来历吗？”

“弟子不知，但……冰皇似乎认识这柄刀。”

“你觉得这世上有什么材料能做出那样锋利的刀，还能轻如薄纸？”

“这……”徐木噎住了，纵然他读书多，但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材料能做出这样的武器。

“你根本找不到打造那柄刀的材料，这柄刀又是从何而来呢？”

“那……寒昙究竟是什么？”

“天外陨铁。”月影说出了这四个字，“但这种铸造工艺早已失传，就算你现在找一块陨铁去南方，虹州的那群匠人也造不出来。”

天外陨铁，徐木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但他也只是听说过，不知道还能造出这样的神兵。

徐木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曾经见过这种材料，而且还亲手碰过……在炼心塔的塔顶，那块石头上寒气涌动，寒气之下刻着武帝的姓氏。

“但是那柄刀更适合云玥，我想还是给她用吧。”徐木大概明白了影月想说什么，就是想告诉徐木这把刀的珍贵，没必要送给云玥。

“你知道那柄刀是怎么造出来的吗？”

月影并没有回答徐木的问题，反而又问了起来。

“徒儿不知，铸艺类的书我没怎么学过。”

“这样的神兵，光有陨铁和艺技这些是不够的，它还要有灵魂。这就是那柄刀为什么噬血的原因。”月影也看向了道场，“这柄刀在历史上是没有记载的，但铸造它的那一炉钢水却记载在了史册上。”

“那一炉钢水？”

“能造出这样兵器的，只有那一炉的钢水，但据史料记载，那一炉钢水并没有造出一柄神兵，全部的钢水被武帝用来铸鼎，镇在了青灵山的山底。”

“这柄刀……是一柄不曾存在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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