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宗的山路没变多少,邱鹏离宗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现在才刚刚招收新弟子,以前清净的山峰上显得有些吵闹。
山路上确实有伴修在把守,但邱鹏在这住了这么多年,天赐宗那些隐秘的山路,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有一条路直通他以前住的楼阁,以前在宗门呆得无聊,经常和师兄弟们从那条路溜下山去。
他慢慢走上山去,自己曾经住的阁楼已经让给了新来的弟子们,和他同辈的弟子们似乎都搬到了主峰,当上了师兄师姐。
当时借着那长生宗教给他的功法,曾一度被认为是天赐宗百年来天赋最高的弟子,只可惜自己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新来的弟子们似乎还不知道这里有一条可以摸下山的小路。正好已经入夏,路上的灌木长得很是茂密,看起来很久都没人走过。
山上显得有些空寂,现在这个时间,弟子们应该还在主峰练剑。
他绕过那排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修竹,路过的时候还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手贱,以前出门的时候都是这样,可转念一想,他现在竟然还习惯着这个动作。
自己那间屋子被改回两人住的房间,他曾因为在大比上的成绩,宗门专门分了一间两人房给他一个人住,他还记得当时同门那羡慕的眼神。
不过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邱鹏抬头看着有些喧闹的主峰,拉低了自己的帽檐,向着主峰走去。
一路上还是会遇上一些弟子,不过这些新来的弟子似乎并不认识多少人,看到邱鹏帽檐下露出的灰发,还以为是天赐宗的长老,对着他低身行礼。
正巧,这也让他毫无阻拦地走到长老那边的大殿,天赐宗的长老应该还没回去休息。
但他停住了,大殿那边显得有些安静,他记得以前这个时候都有长老在训弟子的。
而且他都走到这里了,自己也没掩盖气息,就算那些修为较低的长老没注意到,但万宗主绝对是能感觉到的。
邱鹏一把推开大殿的大门,正在大殿里扫地的伴修有些吃惊地看着邱鹏,还以为是长老回来了,连忙迎上去,却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个戴着兜帽的人。
“谁?”伴修明显有些惊慌,这天赐宗还有谁敢这样进长老殿的?他来这长老殿都半个多月了,为何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人?
但邱鹏只是转头看去,看着下方道场上还在练剑的弟子们,隐约猜到了怎么回事。
大殿的大门又轰然关上,那伴修手上的扫帚都落在了地上,待得他推门出去时,那个灰袍的人已经不见。
此刻的谢昊明还在山上的道场上指导弟子们练剑,他的老师被请去了紫烟阁,似乎有些要事商谈,那些新入门的弟子就暂时由他来教导。
一阵微风吹过,道场上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哨声,谢昊明有些感慨,当年在师父教导下练剑,他与师兄也是这般喜爱玩闹。
只是现在是他在教人,自然是知道练功需专心,不可胡闹,转过眼神,想寻找究竟是哪个弟子又在胡闹。
想当年他还是个喜欢和长老对着干的弟子,当时口出豪言,说自己若是成了长老,教导弟子定然不会如此严格,可如今自己真的带起了新入门的弟子,还是像当年的长老一样严厉了起来。
不过他的眼神张望了半天,还是没见着哪个弟子在吹哨,不知不觉间,他觉得这个哨声并非从道场上传来。
那是从林间飘来的哨声,声音跃过春夏繁茂的林间,飘到谢昊明耳边时,只剩下通灵修为才能听到的回音。
难怪道场上的弟子还在一板一眼地练剑,这声音微弱得只有他能听见。
谢昊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道场,向着林间走去,缥缈的声音逐渐清晰,似是故人来。
“想不到你已经到通灵后期了。”灰衣人淡淡地说道。
邱鹏带着兜帽,谢昊明上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这般,而且声音也有些不同,如果不是那种熟悉感,他真的不会认为眼前之人是曾经熙州修炼天赋最强的年轻人。
“师哥?”谢昊明看着眼前之人,问道:“你是准备回来么?”
“不,我已经回不来了。”邱鹏摇摇头,“我想问问师父在哪。”
林间的风又吹了起来,落日红色的倒影,让林间显得有些孤寂。
“他去了紫烟阁,几位长老一起去了,现在天赐宗暂时是苍松长老在管,但他老人家现在在偏峰。”谢昊明叹了口气,“你要去见见么?”
“我连你都不敢见,又何来面目见前辈呢?”邱鹏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噎在喉咙里,“我只是迫不得已,来传一个话。”
“什么话?是有什么要与宗主说的吗?”
“有时候,能在这熙州独善其身,便已是幸事。”邱鹏幽幽地说道。
一时间,山林间吹过一阵狂风,飘起了笼着邱鹏的风衣,飞起的衣服挡住了谢昊明的视线,只能看见那一闪而过的灰发。
看着眼前已经空无一人的山路,谢昊明摇了摇头,又对着山路看了好一会,才微微动起了嘴唇,吹起了之前邱鹏所吹的哨音。
宗门里的弟子们刚以为谢昊明离开,想要偷偷休息一会,便又见得他吹着哨子回来,可他只吩咐弟子们自行练剑,身后道场石柱堪堪挡住了他,让弟子们看不见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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