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活在阴影里的刺客而已。”男子的回答模棱两可。
“你找我有什么事?”徐木终于妥协,还是决定听听男子究竟想干什么。
“没什么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长生宗的人,在离这里的四条街的刑场上,有一个我们要救的人,我们要确定周围每一个人的底细。”
男子笑了笑,说道:“不过更让我好奇的,是你的身世。”
他盯着徐木的眼睛,想从徐木眼中看出点什么,可是面前站着的少年眼神淡漠,似乎他过去的经历乏善可陈。
“我只是一个流浪的孤儿而已。”男子之前说的话,徐木原原本本还给了他。
“你应该能猜到我是谁,以你的聪慧,总能看出点什么。”
“我不认识天机阁的人,就算你是一个名人,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徐木的话忽然停住了,仔细回想起男子之前的话,目光移向男子右手的剑上,让他背后感觉一凉,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天机阁,有一个人他是认识的,或者说那个人是天下皆知。
那个人姓白,天机阁的阁主,白清和。
这个人的一生极其神秘,白清和这个名字从未在任何一州的书面文件上出现过,五州任何一处户部都查不到这个人的名字,但他确是五州最有名的人之一。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男人爱上了一个他不该爱上的女人,十七年前,魔君的妹妹。
在他达到天境的那一刻起,只要他愿意举起自己的战旗,定然有无数的人追随他征战。阳州的恒帝已经老去,建州与梧州关系势如水火,这样一个强者的降临,注定要搅乱整个五州的局势。
可一切都化为了过眼云烟,当他和魔君的妹妹成亲的那天,世界就离他而去,从此以后,这个男人永远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
但黑暗终究掩盖不了一位天境强者的光辉。一年后,在魔君陨落后的半年时间里,这个名叫天机阁的组织,成为了世界的梦魇。
他们是死亡的代名词,他们是五州官场上的常客,隐藏于黑暗之中,他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在悄然改变着五州的局势,甚至有人认为,他们对五州的影响比任何一州的朝廷还要大。
而一位天境强者想要刺杀的人,恐怕没人能逃得掉。可惜,很少有人能拿得出这位阁主想要的价格。
就是这样一个组织的首领,传说中的天境强者,就坐在徐木的面前。
就算徐木道心至宁,就算他已经见过不止一位天境的强者,可在他得出了这个结论后,他的脚还是向后退了一步。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会遇上这个男人。
稍微想一想就能知道,自己的生死在天境眼里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白清和根本不需要去确认自己的身份。他也根本不用来刑场救人,整个宁阳城只有一位渡幽境的城主,想要救人根本没必要那么小心。
徐木不知道,他不知道眼前的男子究竟是狐假虎威,还是真的是那个人。
“你究竟为什么要找我?”徐木又重复了之前问的问题。
一道红光闪过,徐木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摇了摇头,让自己重新清醒。
“你可以走了。”白清和没有回答徐木的话,摇头说道:“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接着,徐木眼前的场景像是幕布一样变换,出现在酒楼之外。酒楼的大门缓缓关闭,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一个梦。
“阁主,就这样放他走吗?”
白清和周身黑影浮现,在他的耳边低声问道。
“你知道吗?长生宗为了确保每一个弟子的忠心,会有一种夺魂的功法,强行窥探每一个人的记忆。”白清和笑道:
“这也是为什么长生宗从未出现过叛徒,因为记忆是不会骗人的,无论他刚才的演技有多么真实,我都能知道他的过去。”
身边的黑影明白他在说什么,重新融入黑暗,不再打扰白清和。
在看到徐木这个人的时候,白清和第一次感到一种天境的气息,这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张白纸,但若仔细去查,会发现他的过去像是迷雾一样不可捉摸。
他隐约有种怀疑,一种非常不切实际的怀疑,白清和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只要有微乎其微的概率,他都会一查到底。
白清和眼中的画面飞速闪过,徐木的记忆从他失神的那一刻起开始倒放,似乎要窥探完徐木的一生。
他看到徐木和张琼雪走出冰原,然后是石阵,然后天空中的太阳在永夜的星空下升起,直到他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似乎是一个白色的人影,蓝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脚底,白清和想看清那个女子的脸,画面慢慢倒放,女子的身影愈发清晰。
但是当女子的身影转过来时,他还是看不到女子的眼睛,那双眼睛被挡在了那蓝发的阴影之下,白清和只能看到女子微微扬起的嘴角。
一种恐惧感袭上白清和的心头,这明明是徐木的记忆,但他有种感觉,那个女子并不是在对徐木微笑,那种笑容中带着一丝杀意,那个女人跨越了时空,在记忆里看着自己。
画面忽然终止了,剧烈的疼痛感传到他的脑海,他曾用过很多次这种道术,却是第一次受到反噬。
一种长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响彻在他脑海,那种刀的声音过于清脆,不像是一柄铁制的刀。
冰刃,白清和已经知道徐木记忆里的女人是谁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有这样的能力,她曾在冰川展现过双日同天的道术。
但此刻,白清和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脑海里的剑意和冰皇的刀意相互纵横,发生着一场悄无声息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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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
雪白的冰原上,巨树的两个巨大的树枝慢慢夹起一颗棋子,然后轻轻放在棋盘上,放上去后还用树枝挪动了一下,把棋子正好放在棋盘的目上。
树枝落子落得很慢,动作也显得很是滑稽,对面的女子也不急,等着巨树一点点地把棋子落好,才伸手捻子。
女子的手忽然停住了,巨树晃了晃,问道:“开局的棋谱你犹豫个什么,又想试试其它的下法?”
“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女子放下棋子,“不过在看到我后还能活着,大概很快就会来了。”
“很快就会来?怎么来?这里与五州相距万里,难道那个人也能掌控空间?”
冰皇并没有回答巨树的疑问,此刻这位蓝发的女子闭目凝神,身体虽然还留在这里,但巨树知道,她的灵魂已经离开了。
“唉,不想下棋就直说啊。”巨树耸起了树干,在一旁无奈地抱怨着,“一个能魂分三处的人,去见个客人而已,有必要整个人都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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