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思考—我到底是谁？

练习练习练习…

每间教室都布满了涌动的身影和钢琴前练声的嗓音。火热，奋勇，竞争。教室就仿佛像古罗马的训练场，剑戟，刀光，厚重的盾牌护腕上满是汗水，割伤的钝出的鲜血。

留到最后，

出道！

不用说再多的，仅只是这只言片语，就足以让这些以此为梦想的年轻人为之癫狂！

在这样拥挤的空间里，你看不清人脸，看不清时间，看不清一切的一切。

整个画面像是扭曲了，半分声音都无法穿过这层层叠叠，交错着的银色幻影。全被阻隔在你的视听之外。

那要分毫般微妙的气氛，那样真实……

……却又一触即溃

……

未来的世界就像一团迷雾，每个人，每一个渴望生存的人都极力地睁大眼睛，试图望穿这虚妄而又荣华的梦境壁垒。

甚至明知无望，那水晶般绽放的华贵又能让那些即将抽身离开的人，迟疑的上瘾一般地一把握住住最后伸出手的影子。

多么美的影子！乌色，剔透的身姿，柔若无骨的手，蛊媚的眼眸只要一眼，就无法自拔。

千万个的年轻的，正熊熊燃烧着生命，义无反顾地奔向那扇门，那个影子。

也许只为黄粱一梦……

飞蛾扑火……

……化灰。

……这千千万万的遗焚的白灰，终搭建起万丈阶梯，供以后人继续的登攀，攀登那极点的辉煌！

这是第二个夜晚了……

第一次公演训练的第二个夜晚…

……

我辗转反侧…

不眠。

……

我反反复复地思考着，思考着我所存在的意义。

……因为到现在为止，这关于我一切仿佛全都是一个谜。

我是谁？

…我从未觉得这个问题会如此尖锐，刺耳。像是嘲笑。

我是我？还是蔡徐坤？又或者其他什么人？

我想流泪，我能感觉到我身上的每个组织都在发出这一渴求，但却好像永远也不能办到。

无能为力。

我开始浑身颤抖，抽泣起来。

夜色覆盖过我的身体，我的四肢，我的意识。无力的反抗如同想要拨开咫尺间却永远触不到的面纱，那动作像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混沌的意识仿佛切入了某种不受时间影响的层面，体验着未来的微风。

我记得儿时曾见过纱巾在风中飞舞的景象。而现在，我觉得这未来在某种表面旋转扭动，就像那块在风中飘荡的纱巾，缥缈不定，难以捉摸。

无数的人，前世的，今生的。一张张熟悉又或只是擦肩而过的面孔，全部汇聚成我混沌的记忆。

…我是像《沙丘》里超越时空存在的异类人穆阿迪布？

…是《楚门的世界》里被设计，被虚妄堆叠的灵魂？

…又或者只是一个巨大网络框架里的代码？

…一个高等生命穷极无聊所创造的故事？

像是正被人操纵般戏剧性的一切勾起了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慌。

我害怕了。

……不但是害怕我的猜测，更害怕此时自己仿佛歇斯底里，又好像清醒，明晰异常的状态。

一夜，梦中无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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