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劲推开他,因用力过大扑倒在床边。他欲伸手扶我,被我用手挡开,哭道:“你明知道玉檀出宫便是死路一条,为何还要赶她走?她可是我妹妹……我妹妹啊!”
说着眼前阵阵发黑,向后倒在靠背上,只是喘气。胤禛扑过来,叫道:“传太医!”我一边推他,一边道:“我不要太医,你走!”
他神色清冷中隐着怒气,看着我道:“你当她是你妹妹,可她在背后都做了些什么?她原本就是老九的人,背后做了多少事情你都知道吗?朕原本给了她机会,她还想继续留在宫中伺机窥探朕,让她出宫已是放她一条生路,至于是死是活,那都是她自个的造化,怨不得朕!”
我盯着他半晌,心里爱恨交缠,疲累地垂着头道:“为何你的恨如此之深?为何每个人都可以如此心狠?我们只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啊!”
他过来半搂着我道:“若曦,恩恩怨怨都是我们的事情,他们本就不该把你牵扯进来。你别想了,好吗?”
此时,太监进来禀道:“皇上,太医来了。”我轻挣开他臂膀,躺回靠枕上,闭眼道:“奴婢很好,不需要太医。奴婢累了,请皇上回吧。”
他又唤了句:“若曦——”我侧身向内,拉过被子盖上,闭眼再不愿理任何人。
身后听得甩袍子的声响,他领着人甩帘而去,屋子里回复清净。我闭眼想着自入宫以来与玉檀的点点滴滴,泪水落了又落。
我虽早就知道玉檀与老九的私情,也知她常在恩情与自责中痛苦抉择,可一个弱女子在那样的环境下想要活命又该如何反抗?
深宫里相互扶持十年,春日时,玉檀坐在炕上替我绣手绢,我靠在一旁随意翻书,偶尔几声清脆的笑语,回荡在屋中,融化了紫禁城中难耐的寂寞寒冷。 我每一次病都是她照顾,帕子一遍遍换下,药端到榻边。那次病况凶险万分再无求生意志时,是她在榻旁整晚整晚的唱歌,直到把我唤醒。浣衣局操持贱役,她不离不弃,费尽心思维护。将近二十年的姐妹情,是这冰冷宫廷中一份始终相伴的暖意。可就连唯一的安慰也都从此没有了,只剩下冰冷。
我尚能凭借着胤禛的爱苦苦支撑下来,如今又凭借着他的爱在这紫禁城中备受怜惜爱护,可老九又给了她什么?
伤心过后,有些事情总要弄个明白,可如今我连王喜也不敢找,害怕因此而给他惹来祸端。思量再三,还是备了礼物到皇后宫中请安,王喜如今被分派到她名下打杂,要见他只能先去拜见皇后。
进了宫门,只见有名身材瘦削的太监正在洒扫庭院,认真看去,认得正是王喜。王喜听见人来,赶紧停下活隔着距离请安。
我心中不是滋味,也只能装作不识,远远地点头打了眼色,便径直往殿内行去。
行过跪拜礼,皇后赐座。虽未曾正式册封,毕竟我如今身份已有不同,再不能如以往般任性违逆,谢恩后在下首坐下,颔首道:“前些日子若曦感染风寒,怕把病气过给皇后娘娘及各宫娘娘,未曾亲自前来跪安问好,如今既已大好,特地前来向娘娘问安请罪的。”
皇后淡淡笑道:“既是抱恙,不来也情有可原,何来请罪之说。只是妹妹身子向来较弱,需得着底下人加紧调理才是,莫再让皇上为此而分心。”
我低头应“是”。客套话说完,一时间竟再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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