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辰贺礼细心合芳心 襄王另娶放手终惆怅（2）

李德全特意不用我当值，正在屋里看书，良妃打发了个宫女来让我去绘手绢的花样，到了她宫中，竟见着了姐姐。原来是十四阿哥那日回去之后跟八阿哥说了，特意安排了这一天让姐姐进宫给良妃请安。我不禁心中暖暖，原来与十四吵归吵，情义却是一点没少，我的心意他还是知道的。良妃留了我与姐姐说话的机会，我把头靠在姐姐肩头，欣喜又感激。姐姐轻抚我脸颊，尽是怜惜与疼爱。

姐姐说:“你已经十八了，可有中意的人？若有，趁早求了皇阿玛，也省了阿玛与我的这份心。”我不置可否，她竟一个一个地数着几个阿哥对我的好，最后说:“我看爷对你也挺好的，你跟了他我也放心。”我握住笔的手停了下来，她是因为不在乎、不关心，所以才不介意吗？看着她道:“如果是那个人，姐姐会介意吗？”姐姐怔了怔，神色哀伤地默了默，说道:“他若喜欢，我不介意，可我知道，无论他娶多少女子，对我还是如最初般的好。”

因为没得到，所以才停留在最初的位置，所以才会始终觉得他的好吧？假如当初姐姐真的嫁了那个人，她就能幸福了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幸福在哪里。

告别姐姐出来，正要回自己住的小院，远远地望见前面有个身影，我喊了声“十四爷”。他回过身来，说道:“正等你呢。”我对他安排姐姐入宫见我心存感激，看着他道:“今儿个请你喝茶。”回到小院子，搬了小矮桌和椅子放在桂花树下，拿出年前十四特意让人从福建带回来的功夫茶具，煮水烹茶。

十四拿起一杯喝掉，说道:“好苦涩的茶。”我淡淡一笑，重新续了茶汤。十四看着我，说道:“你与八哥到底是怎么了？你到如今还没想好吗？”我拿起杯子，一口喝尽，苦涩从口腔直蔓延到心里，淡淡道:“八阿哥都与你说了？”他微叹了口气道:“他不愿意多说，可我看得出来，他为你的事情颇为惆怅。若曦，八哥这些年来只有八嫂和你姐姐，就是两个侍妾，也是打小就跟在身边的，你知道外面的人如何说他吗？你见过哪个阿哥是这样的？即便是我也有四个福晋，十三哥有三个福晋和三名侍妾，就连十哥，最近也收了两名小妾，他在等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

我放下杯子，看着他道:“虽说十四爷家中已有数名妻妾，可你知道什么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吗？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只有喜欢就可以。假如做不到心心相印，彼此相惜，我宁愿不要。”十四轻皱了眉，说道:“何谓真心相爱？互相喜欢就在一起，已是难得，有何不同？”我认真道:“不同的！”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道:“那你喜欢四哥吗？”我手中拿着的茶杯微微抖动了一下，看着他道:“不喜欢！”他点了点头，说道:“那是最好！即便你不能与八哥一起，我也不想你跟了他，取轻避重没人比他做得更好。”我道:“还在生气呢？不也为你求情了吗？”他冷哼一声道:“在场的几个兄弟谁没有求情？不说他了，八哥那边，你到底有何打算？老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你都十八了。还记得当日你不肯入宫选秀时与你说过的话吗？既然你不想自个的命运被他人安排，那你就自个为自个尽早安排，难不成你要等皇阿玛给你赐婚？”

我苦涩一笑，说道:“当日何其天真，哪里想到会是今日这般模样？我不愿意被赐婚，可我也不愿意就此决定了自个的下半生。”十四霍地站起来，指着我道:“有时我真想劈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马尔泰·若曦，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究竟想要什么？我来不及想，便见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正向院门走来，忙起身道:“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来了。”十四阿哥一甩袖子，转身气冲冲地径直走向院门，也不向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欲要喊他，他只当没看见大步而去。

我行礼道:“王爷吉祥！十三阿哥吉祥！”十三阿哥看了看桌上的茶具，说道:“来你这儿讨杯茶喝，不必拘谨。”我请他二人坐下，走到桌边，半跪着换了新的茶叶，洗了杯子。十三硬要我坐，我木立着不动。

四阿哥站起来，把手里拿的木匣子放在桌上，说道:“我在这儿她是不会坐的，先回去了，你们聊。”我蹲着身子行礼相送，十三欲要留他，见我神情淡淡，半点礼数不失，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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