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吗?”他用手探了下我额头。我拉下他的手,说道:“不是,只是午后吃多了几块糕点,晚膳吃不下,又有些懒。”
他道:“那就别老躺着,反倒积了食,更是难受。”
他轻言细语,教我如何将他当成传说中的冷酷暴虐君皇?几次欲要问他,但考虑到王喜的处境都忍住了。
或许除了对八阿哥他们手段辛辣之外,我的他仍是对我爱护怜惜、不会伤害我的胤禛。
他恨他们,行事极端且爱恨分明,很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我们,可如今却让我开始对他有几分惧怕。
我开始理解十三为何要谨小慎微,因为眼前的人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四哥,君臣就必须有君臣之道,谨言慎行必不可少!我虽与他彼此相知相爱,可他同样先是君皇,再是爱人,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不明白、不愿接受现实的人,一直是我自己。
他见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看着我道:“好似很困的样子。”
我害怕他看出我的异样,也害怕他看出我如其他人般从此对他斟酌着说话,勉强嗔道:“人家本就要睡的,被你硬拉起来,能不困吗?”
他笑说:“我放下手头的事情特地来陪你说话,不领情,反倒埋怨我。好了,不扰你清静了,我回去看折子,你歇息吧!”说着在我额上亲了下,理了理被子,起身而去。
我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似的难受。我们原本亲密无间,彼此坦诚,如今要处处提防、时时斟酌,甚至琢磨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与当初在康熙跟前有何区别?单是如此想,竟已如此难过。他向来因我待他一如既往而深感慰藉,若从此提防着他,与他疏离,他怎么受得了?我又如何忍心、如何舍得?
我在被子下的身子蜷缩着,眼泪落了下来,整夜辗转难眠。
倘若不理会其他人,胤禛仍旧是爱我的胤禛。
自那日见过王喜后,我终日懒懒地呆在屋子里看书临帖,不与外人接触,对朝廷之事更是有心屏蔽,生怕一点点不好的消息传入耳中,便把我有心筑起来的心墙全部推倒。
胤禛见我如此,写了好几个帖子给我,却又叮嘱梅香和菊韵不可让我过于用功了。
胤禛素来不喜紫禁城里的夏季,因登基不久不能如康熙那样每年到承德避暑,只能选择到京郊。今年虽仍未入夏,天已渐渐有些热,胤禛携同皇后、各宫妃嫔及阿哥格格们住到了圆明园里。
如今的圆明园远不是几年前的亲王赐园可比,经重新规划整修后已初具规模,景色更是怡人。我每次随他来总是格外轻松高兴,这次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除了在九洲清晏内随意逛逛,不愿出宫门。
胤禛其实并不比在紫禁城内轻松,该处理的政事还是得处理,该见的人也是得见。
雍正二年四月,年羹尧回朝,叙平定青海功,年氏已无可再升之爵,风头无俩,更是得意忘形。胤禛心中虽有不快,却不见明着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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